陸段見此情形,也大感意外,似乎刺殺進(jìn)行的異常順利,犯人幾乎連喊叫都來不及就死掉了,而更慶幸的是昏暗的屋內(nèi)似乎剔骨刀還沒有意識到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然而,下一秒,青陽周身墨綠色的戰(zhàn)龍真氣滕然盤旋,巨大的風(fēng)勁將陸段沖的身體搖擺,青陽一個轉(zhuǎn)身來到陸段身邊,猛然抓住其手臂,巨大的勁力似乎要將其手臂捏斷般,一切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陸段愣在當(dāng)場似乎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只見青陽臉色發(fā)白,面露苦色,右臂下垂微微發(fā)抖,殷紅的鮮血從手背緩緩流下。
狂笑聲響起,吸引了驚訝的陸段,只見犯人已經(jīng)站起身來,長發(fā)無風(fēng)而起,周身金光大盛,朱紅的筷子還插在脖頸之上,黝黑的臉上毫無殺氣,充滿了莊嚴(yán)的肅穆之氣。
陸段驚訝的合不攏嘴,“不。。?!笔O碌脑掃€出口,便覺右臂一陣疼痛,整個人隨著青陽朝著門口慘淡的月光處掠去,三兩步便到了門口,一腳剛跨過門檻,正面兩柄長劍如游龍般刺來,同時身后也有真氣逼來之感。
青陽強(qiáng)忍右臂的劇痛,將陸段朝著院內(nèi)拋去,同時左手按向其腰間,呲啦一聲,陸段寬松的長衣整個背部的布偏偏盡碎,青陽單手順勢抽出陸段緊勒著的黒柄短刀,側(cè)身、下劈,劍刃應(yīng)聲而斷,被青陽一腳踢向中庭,鐺鐺的金屬碰擊聲響起,黑暗中四團(tuán)鬼火般幽綠的真氣飄然下落。
短刀橫揮,墨綠色的真氣如刀鋒般雄渾奔流,朝著門口二人沖去,二人面露訝色,急忙避開,青陽一個箭步?jīng)_了出去,于趴伏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陸段身邊停下,踢了陸段幾下,見沒反應(yīng),想必是暈了過去。青陽額頭大滴大滴的汗水流下來,大口的喘息,墨綠色的真氣如盤龍纏繞著右臂,剛才奮力一擊,逼退四名殺手,看來消耗了不少真氣。
手持?jǐn)鄤Φ膬擅麣⑹殖嚓柡蠂^來,封住青陽的后路,另外兩名殺手從門中魚貫而出,一襲布衣,長袖下垂將雙手擋住,如戲子的水袖般,臉上露著奸笑,擋住了青陽的前路。
最后從門中走出的不動山和剔骨刀。
剔骨刀當(dāng)前一步,雙手刀一長一短分列兩側(cè),長發(fā)垂于胸前,隨風(fēng)而輕輕飄起,映著月光,陰冷的面容上毫無表情。
不動山步如泰山,每一步都似乎要震裂大地般沉重,周身金光大盛,被真氣震碎的衣衫耷拉下來,露出虬結(jié)的肌肉,脖頸上本來插著筷子的地方兩塊暗紅色的斑,但是沒有傷口,看來根本沒有扎進(jìn)體內(nèi)。
王府正門的方向,沖天的喊殺聲,嘶吼哀嚎及金屬的碰擊聲此起彼伏,青陽心下一緊,看來府外的廝殺已經(jīng)進(jìn)入白熱化了,自己最多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不用說目標(biāo)了,自己的殺手生涯估計也要栽在這里了,心下狠狠的罵了一句,是誰出賣了我們?
爽朗的大笑聲傳來,打斷了青陽的思緒,“還挺精打,正面挨我一拳,居然胳膊沒斷。”不動山略帶戲謔的說道?!罢f,是誰派你來的?”
青陽心想,對方竟然不知道我們是誰?難道不是有人出賣我們?此事真是蹊蹺。
不動山眼見青陽沒有回答的意思,朝著臺階下四名殺手使了使眼色,四名殺手同時起身。
兩前兩后攻來,身后兩柄斷劍直取后心,身前二人揚起長袖,雙手幽綠色的真氣忽隱忽現(xiàn),雙手上帶著鐵爪,如十把利刃鑲在手背上,十指活動,傳來利刃擦碰之聲,聽來毛骨悚然,二人凌空而起,朝著青陽頭肩抓來。
青陽心想,時間拖得越長對自己越不利,看來要盡快解決這些人,盡快脫身。
想到這里,猛運真氣,水白色的短刀迅速被墨綠色的星輝熠熠的真氣包裹,青陽腰間猛然發(fā)力,短刀自下而上,朝著身后的二人斜砍,在畫師境高手的兵刃面前,虛境殺手的兵刃如同木頭般,一觸即斷,短刀氣勢如虹,揮灑自如,直取二人脖頸,驚恐的眼神一閃即沒,然后變得毫無生氣,青陽順勢從二人未完全封住的空隙穿過。
二人站立著,橫貫脖頸的刀痕極為醒目,鮮血朝著兩位狗爺迎面噴來,二人猝不及防被噴的滿臉都是,收招不及,生生將二人頭顱抓下。
剛一落地,身形一晃,朝著青陽撲去,幽綠色的鐵爪虎虎生風(fēng),威勢猛烈,速度極快,角度刁鉆而千變?nèi)f化,二人一上一下、一左一右、一前一后,不停的變換著位置,而且這二人配合默契,青陽左躲右閃,繞著院內(nèi)與二人周旋,即便如此,肩膀小臂也被爪尖劃傷,鮮血直流。
忽然二人同時大喝一聲,尖利的嗓音劃破夜空,“雙狗拍門?!倍艘簧弦幌拢杩粘嚓柛Z出,猛然旋轉(zhuǎn),雙臂舒展向前合攏,雙掌張開,配上幽綠的真氣,夜色中如盛開的地獄之花,讓人看著眼花繚亂。而青陽眼中的景象更是險象環(huán)生,儼然面前是兩個巨大的絞肉機(jī),一不留神就要粉身碎骨。
青陽只得連連后退,腳下戰(zhàn)龍真氣如云海翻騰,步法如飛,正是游龍步。
剛一拉開距離,青陽冷眼死死盯著兩朵花蕊,只見花朵似要凋謝般,旋轉(zhuǎn)的速度慢了下來,青陽低了低身子,左手反手拿刀,置于腰間,右手扶著刀柄末端,電光火石間,二人即將到了面前,但氣勢卻大不如前,青陽右手猛然握住刀柄,噌一聲,漆黑的刀柄中,一條墨色的鐵鏈竄出,同時墨綠色的真氣也隨著鐵鏈噴涌而出,如同游龍出海,要沖破天地間的束縛一樣,朝著兩朵即將凋零的花蕊嘶吼咆哮著沖去,兩人被突如其來的真氣沖的身形一晃。
而青陽迅速旋轉(zhuǎn)身體,將碧龍掄起反身抽出,死死的纏住二人的手腕,猛然抓回,嘎巴一聲,二人的手腕被生生拽斷,軟塌塌的纏在鐵鏈上,青陽猛然竄起,反手一刀,暗夜中明亮的墨綠色真氣橫貫長空,二人似乎都來不及看清楚剎那間發(fā)生的一切,落地的時候驚恐的表情還鮮活的掛在臉上,而失去生氣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頹然倒下,兩顆頭顱滾落。
青陽冰冷肅殺的面容沒有一絲表情,朝著趴在地上的陸段緩步走去,迸濺到臉上的點點鮮血,為這個寒氣浸人的秋夜增添了絲絲涼意。忽然一道黑影如風(fēng)而至,白刃映著月光連續(xù)刺出,青陽偏頭躲過,正欲揮刀反擊,忽感右側(cè)一股霸道的真氣傳來,青陽猛然踏地,凌空而起,退出一丈有余,正好落于陸段身邊,定睛一眼,背朝月色的剔骨刀,剪影消瘦,長短刀刃低垂著,唯獨一雙惡鬼般的同仁閃著黑亮,似乎尋找黑夜中的獵物般,充滿著饑渴。
就一個照面,青陽便知此人身手不凡,短時間絕無取勝可能,此時更是聽聞王府正門喊殺聲減弱,想必廝殺接近了尾聲,青陽正自焦急。
剔骨刀動了起來,如同鬼魅般,身體輕晃了下,微微前傾,右腳輕起,而后猛的下踏,仿佛踩在空氣上一般,略一停頓,忽然整個人彈射了出去,一道黑影掠過,所到之處塵土翻飛,青陽略一側(cè)身,短刀虛空一架,頃刻,金屬摩擦的刺耳聲傳來。
剔骨刀如鬼魅般,腳踏虛空又是一頓而后彈出,風(fēng)馳電掣般掠過青陽,又是一陣刺耳的金屬聲,但是這次青陽肩膀被劃了一道口子,恐怖的速度加上雙刀的神鬼莫測,青陽這次真是防不勝防。
就這樣,剔骨刀連續(xù)急速穿梭中揮刀,漸漸的青陽只有招架之功,絕無還手之力,頃刻間傷口遍布,肩上、腰上、臂上,而且剔骨刀一刀快過一刀,一刀重過一刀,青陽的真氣急速消耗,漸漸大口喘息起來,于此同時,剔骨刀的身形也漸漸緩慢下來。
此時青陽已經(jīng)基本上摸清楚了剔骨刀的套路,他是將真氣凝結(jié)于腳底涌泉穴,在踏地的一瞬間,將真氣急速釋放,將自己生生彈起,雖然是敵人,但是同為畫師境高手,青陽對真氣形態(tài)的變化及技巧的運用與此人卻有差別,心下暗暗佩服,但是即便看穿了對方的身法,以自己游龍步的輕功依然無法跟上對方的身形,更不用說對攻了。
忽然,青陽好似想到了什么,嘴角微翹,挺直身子,活動了下持刀的手腕,雙目死死盯著迎面而來的墨色鬼魅,猛然踏前一步,橫截住了對方的去勢,只聽噗一聲,然后緊接著如百爪撓心似的鞋子與砂石的摩擦聲響起,只見剔骨刀幾乎撞入青陽大懷里,而右手短刀被青陽架住,左手短刀插入青陽腰間,透體而出,刀尖的血斷斷續(xù)續(xù)的留著。
青陽俊朗的臉上現(xiàn)出詭異的微笑,“嘿嘿,這回你還飛的起來嗎?”右手猛然抓住剔骨刀左腕,左手短刀一彈,將剔骨刀震開,而后順勢斬下,墨綠色的真氣如兩條蛟龍在短刀上盤旋交錯,刀刃破骨聲響起,剔骨刀忍不住疼痛大喝一聲,倒飛出去,短刀脫手依然插在青陽身上,似乎是耗盡了全力,青陽也俯身長呼,劇烈的疼痛使他一陣眩暈。
另外一邊剔骨刀,躺在地上石階下勉強(qiáng)支撐起身子,冷冷的面容因為疼痛而扭曲在一起,狠狠的說道:“小子,算你狠,連。?!痹捯粑绰?,一聲慘叫傳來,轟隆一聲,飛煙攪拌著鮮血噴濺騰挪,青陽抬頭再看時,一陣惡寒,只見不動山微笑的看著自己,而左腳踩在剔骨刀的頭上,腳下的石階已經(jīng)碎裂,剔骨刀渾身抖了幾下,不再動了。
不動山周身金色的真氣大盛,肌肉仿佛要撐破長衣般,面容肅穆,緩步走下臺階,每一步都如泰山之重,大地震顫,咧開嘴大笑道:“小子,夠狠,我給你一個機(jī)會,加入我幽鬼門,我放你一條生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