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襲白衣,無風(fēng)自起。
中年的樣子,氣質(zhì)斯文,淡藍色的頭發(fā)規(guī)整的束起。
正橫抱著昏迷的司弦,微笑著輕輕放在地上。
一旁還有昏迷的艷武者,沐苑和彩衣惡鬼。
“鬼眼,好多年不見,你真是越來越?jīng)]出息了。”
白衣男子微笑著說道,大袖一拂虛空中五道絲線浮現(xiàn),男子隨意撩撥,便響起聲樂。
“白琴蘇,你怎么來了?”
“這不廢話嗎?徒弟被欺負了,師傅不來撐撐場面嗎?”
“我當(dāng)你是來救縹緲子的。還真是薄情呢?!?p> “老頭子不用我救,他健碩得很呢?”說著朝縹緲子看了一眼。
“呦,這怎么還被打的吐血了。”
話畢,大袖一拂,激烈的琴聲響起,一道道金色刀氣飛出,將擊打青陽的白色巨手一一切斷。
青陽得以喘息,翻身而起,看向白衣男子。
“你便是青陽?”白琴蘇淡然說道。
“在下便是,您是?”
青陽跌跌撞撞的朝著白衣人走了過去,只見彩衣伏在惡鬼肩頭低聲抽泣。
“放心吧,還沒死呢?!卑浊偬K斜眼看了青陽一眼,嫌棄的說到。
“沒想到他的兒子這么弱,還愛管閑事兒,和他一模一樣?!?p> “這么說,我也要過你這關(guān)了?!惫硌郯⑷幚涞哪樕蠜]有一絲笑意。
“看來一開始你就知道他是誰了。”白琴蘇說道。
“沒想到傳說中救苦救難的英雄竟是他的兒子,這事兒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p> 說著又仔細的看了看青陽,“怎么看都平凡了些,但是看來也沒別人了?!?p> 說著朝著縹緲子方向努了努嘴,“快去做自己的事兒吧,不然老頭子真要死了?!?p> 青陽看著那金藍二色氣息,如同兩團巨大的風(fēng)暴,將周圍的沙石都攪碎成齏粉。
“前輩,恕在下直言,在下并不怕死,但是就憑在下的實力,連走進那風(fēng)暴中心都不一定,又如何幫助縹緲子前輩?”
“哎。”
白琴蘇嘆息了一口。
“沒人知道,老頭子也是著了那預(yù)言的魔,在這里守了上百年。你自己的路,還是要你自己去找尋?!?p> 青陽點了點頭,提起冷月,朝著那風(fēng)暴中心而去。
“也太小看我了?!?p> 鬼眼周身翠綠色的氣息暴漲,一伸手,漫天的白手忽然從四面八方將青陽和白琴蘇包圍起來。
那激烈的琴聲再次響起,金色的氣浪噴涌而出,將白色手臂切的滿地都是。
“都說了,你欺負了我徒弟,要過我這關(guān),真是為老不尊了。”
說著,五根纖細的手指在琴弦上一彈一搏,一股金色氣浪朝著鬼眼沖去。
四五個白手憑空出現(xiàn),四把大錘砸出,轟的一聲悶響四只手臂碎裂一地,金色氣浪也消失不見。
鬼眼朝后退了幾步,嘴角滲血,喘息連連,“竟然到了海主境界,若讓你這么發(fā)展下去,到了海沙境,又是一個縹緲子?!?p> 話畢朝著白琴蘇跳將過去,長臂一震,周圍水汽彌漫,咚咚咚的聲音不停地從鬼眼體內(nèi)傳來,周身膚色漸漸變紅,雙目漆黑,猛張大嘴,一股黑浪吐出。
直射白琴蘇,于白琴蘇三尺遠的地方炸開,只見一道金色避障顯露出來,將黑浪撞個粉碎。
緊接著鬼眼長叉撞在避障之上,僵持不下。
咚咚咚的聲音再次出來,鬼眼一聲爆喝,金色避障炸裂粉碎,鬼眼也被震的倒飛出去。
“狂血?”白琴蘇面色冷然道。
鬼眼擦了擦嘴角的血。
“不錯,你倒是很有見識,不過另外一樣?xùn)|西你不知道嗎?”
白琴蘇雙眼金光閃閃,四下看了看,“難道是夜嵐?”
“哈哈,不錯,狂血夜嵐正是我千手一族幾代人都求的東西,真不巧,在我這個廢物身上,父親一定很不甘心吧。”
鬼眼說著再次架起魚叉,猛的竄出,腳下生煙。
金色避障再次亮起,鬼眼在白琴蘇周圍連續(xù)游走連噴帶刺。
白色的大手也變得赤紅一片,戰(zhàn)錘之上翠綠色的光芒閃耀,一下下朝著白琴蘇身上招呼。
金色的避障層層疊疊,將各路進攻一一擋住。
一聲尖銳的琴聲暴起,兩道金光飛出。
黑霧之中,鬼眼再次倒飛出去,趴在地上氣喘連連。
“白琴蘇,你果然厲害,就連這狂血也奈何不得你?!?p> 漸濃的迷霧之中,白琴蘇盎然而立,依舊云淡風(fēng)輕,
“鬼眼,這叫七音碎骨絕。這音錘一錘重過一錘,能硬抗第六錘的,?;昃辰缒闶堑谝粋€?!?p> 說著再次彈撥起來,“如果你還執(zhí)迷不悟,休要怪我不客氣了?!?p> “哼,你父子何時又客氣過?”
“我等皆是瀚海大神的子民,你祖上身為十二柱神,卻背叛瀚海大神,你一點都不覺得錯嗎?”
鬼眼聞言,臉色暗淡下來,“對對錯錯,我已經(jīng)沒有權(quán)利去追究了,有些事一旦開始了,就不死不休。家父雖然不看重我,但是畢竟他老人家拼了一身修為打開結(jié)界送我出來,便是將一族的命運交到我身上?!?p> 說到這里,鬼眼笑了笑,爬了起來。
“我不像你,身為皇族,從來都是無憂無慮的,十二柱神,說白了,也不過是皇族的狗,皇族又哪有真心對待過我們?”
說著扭頭看了看艱難前行的青陽,只見他已經(jīng)處在兩股真氣大地浪濤之中,衣衫碎裂,周身道道傷痕,冒著血色。
烈風(fēng)島主周身的藍色火焰已經(jīng)在青陽背上點燃,便是如此,卻依舊沒有停歇。
“有時候,我挺羨慕他的,能自己去做選擇,堅持自己認為正確的路。不瞞你說,我向往過被他殺死的場面,那我也就解脫了?!?p> 說著笑著看了看魚叉,周身赤紅更加深,似乎是要滴出血來,周身翠綠色的氣息竟然泛起了蒼藍之色。
“你...居然晉級了。”白琴蘇驚訝地說道。
“不錯,貴族進階為海主境界,我是千手一族的唯一一人。白琴蘇,這夜嵐之中便是我的世界了,咱們不死不休吧?!惫硌劭裥Φ?。
這笑聲略顯凄涼,而后周身燃著蒼藍之色跳入進入夜嵐之中,世界再次化為了靜默。
而這一邊,青陽整個人似乎被兩股巨大的氣力擠壓揉捏,周身蒼藍色的火焰越來越重。
整個人無法呼吸,吸一口氣,都感覺肺被點燃一般的疼痛,眼睛已經(jīng)無法睜開,周身肌膚漸漸焦灼。
忽然烈風(fēng)島主看了青陽一眼,“不自量力,肉體凡胎,妄想對抗蒼藍冰炎。”
伸手朝著青陽一指,一道火光沖擊而來,青陽應(yīng)聲倒地,熊熊烈火,泛著靜默的藍光,將青陽周圍一丈之內(nèi)盡數(shù)點燃,青陽連哀嚎都發(fā)不出來,便倒了下去,被藍色火焰吞噬殆盡。
“縹緲子,不管他是不是那個人,都已經(jīng)化成灰了,我看今日如何用灰贏我們?!绷绎L(fēng)島主狂笑道,眉飛色舞,抑制不住的興奮。
一旁的白瀚海聞言皺了皺眉目,看著火海之中已經(jīng)停止掙扎的青陽,剛要起身被縹緲子拉住。
“瀚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有你的路,他有他的路,若是死路,那誰也救不了他?!?p> “師傅?!卑族_€想說什么。
“咳咳。”縹緲子干笑了兩聲。
“瀚海,他便是那個破了山水幻術(shù)的男子吧?!?p> 瀚海點了點頭,“正是,師妹...”
“嗯,我知道當(dāng)年山水執(zhí)著于那個預(yù)言,你便也甘心陪著,你本想這孩子若是死不了,那你師妹應(yīng)該就還沒死。”
瀚海驚訝的看著縹緲子,點了點頭。
“哈哈,瀚海,莫要驚訝,老夫養(yǎng)育你多年,多少了解你的心性。但是你師妹也有你師妹的路,若是有緣我們終會再次見面?!?p> “師傅,你是說?”白瀚海忽然來了精神,隨即漠然,“這么說,青陽公子應(yīng)該死不了的?!?p> “那可不一定?!笨~緲子說到。
“我記得你第一次見到你師妹的時候,一雙眼睛就陷進去了,那時候她還幻化出了大水怪模樣。我就奇怪,你怎么會看著一只海怪這么歡喜?!?p> “師,師傅,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