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p> 縹緲子又吐了一口血,抬頭看了看天上的裂縫。
“幾位老小子還真是不依不饒啊?!?p> 說著看向了白瀚海。
“瀚海,記住,凡事不可強求,但也要遵照本心,你騙得了別人,終究騙不了自己。接下來的路,你自己要多多思慮啊。”
話畢,雙眼合攏,周身金色的光芒大勝。
漸漸從縹緲子體內(nèi)抽離,漂浮,星星點點如同星河一般,漸漸于空中凝結(jié)成一道人影,竟然是縹緲子本人。
“不,不可能...你竟然能夠提升到海神境界?”烈風(fēng)島主被突如其來的氣息吹的面目扭曲,抬頭看著一臉祥和的縹緲子質(zhì)問道。
“延續(xù)了一千年的恩怨,今日我們便做個了結(jié)?!?p> 縹緲子周身金光,無悲無喜,“藍(lán)汐,你藍(lán)氏一門身為十二柱神中四大長老,背叛瀚海大神,妄尊邪魔,殘害縹緲,害得縹緲如同地獄一般,今日老夫就以十二柱神大長老的身份懲戒你?!闭f著朝藍(lán)汐一指,一道金光射出。
漫天藍(lán)色盡數(shù)潰散,藍(lán)汐肩頭一個窟窿冒著金色的氣息,整個人倒飛出去,正撞在那夜嵐之上。
如同洪鐘一般的巨響傳來,夜嵐如同鐵塊一般竟然紋絲未動。
藍(lán)汐艱難的我爬了起來,“縹緲子,你個老不死的,家父若在此,定然沒你猖狂的份兒,你既然自毀肉身,借住這縹緲之力筑成海神之體,那你便離死不遠(yuǎn)了?!?p> 說著狂笑起來,“鬼眼,莫要和白琴蘇糾纏,來來來。”
連說了三個來字,震的四野晃動。
細(xì)小的咔咔聲從夜嵐內(nèi)部傳來,忽然嘩啦一聲脆響,整個夜嵐崩塌落下。
兩個身影顯露出來,鬼眼此時周身紅若滴血,氣喘連連,七八個赤紅的出手于虛空中張牙舞爪。
另外一邊,白琴蘇一身白衣也是道道血光,面色狼狽,卻依然輕撫琴弦,四周凌亂的金色避障已然支離破碎。
“咳咳。”
白琴蘇勉強擠出來一絲微笑,“這夜嵐果然是神技,竟然能夠擾亂皇族的避障?!?p> “哼,沒兩下子,哪敢向皇族討教。你也不賴,竟然能夠用琴音捕捉我的軌跡。”
“阿三,別費唇舌,這縹緲子強行突破海神之體,時日無多,我們現(xiàn)在贏下來,便可回家了?!彼{(lán)汐一臉的焦躁,催促道。
“回家,回家?!惫硌郯⑷牭竭@里不由得一陣失神。
藍(lán)汐沒有理會失神的鬼眼,忽然朝四周連點數(shù)下,湛藍(lán)的火焰再起,安靜清冷,將二人團團圍住。
而后一只手高舉起海神石,另外一只手撩開自己的長袍,只見其胸口用藍(lán)色的血畫著復(fù)雜的圖案。
忽然藍(lán)汐將手指點破,血流四濺,一指點在了心窩的地方。
周身再次亮了起來,湛藍(lán)色的氣息朝著海神石匯聚而去。
一個淡藍(lán)色的身形漸漸在虛空中顯露出來,雖然看不清楚,但龐大的身軀足有幾十丈大。
藍(lán)汐渾身顫抖,力量似乎被抽離殆盡,爆喝一聲,“九煞離魂陣,快?!?p> 鬼眼被這一喝,回過神來,忽然一只白手虛空冒出抓著躲在一旁打著哆嗦的殺羅拋了過來。
殺羅摔在地上口吐鮮血,看著一臉漠然的鬼眼,“你...你要干什么,別殺我,別殺...啊...”話音未落,鬼眼便掐著其脖頸抬了起來,在其身上快速的畫著符文。
“不好?!?p> 白琴蘇大喝一聲,猛然彈出一擊,巨大的金色巨錘撞在藍(lán)火之上,轟隆一聲巨響,卻難撼動半分。
“琴兒,住手吧。這是藍(lán)氏絕學(xué),南明離火陣,這陣是施術(shù)者海之心凝結(jié)而成,海之心燃盡方可褪盡。”
縹緲子疲憊的說道,此時正在艱難的抵抗著縫隙之中越來越重的光華。
“父親,那是什么?”白琴蘇說著,一卷一帶,將重傷的眾人都帶到了縹緲子身邊。
“那是海神煞,當(dāng)年藍(lán)氏帶領(lǐng)其他八位柱神反叛瀚海大神,便是用的這海神煞,此物污邪不堪,對我縹緲族有極大的傷害。那縹緲障霧便是這個邪魔的手筆?!笨~緲子金身喘息片刻。
一道沖天的黑柱從南明離火陣中射出。
縹緲子變了顏色,“藍(lán)汐竟然要用九煞離魂陣,這...這...”
空氣中充滿了血腥味,黑色的柱子漸漸擴散變成一個黑色圓盤,一道道淡藍(lán)色的氣息飄飄蕩蕩的朝著那黑色盤子里匯聚。
“看?!毙艳D(zhuǎn)的彩衣朝著一旁指去。
只見虛空之中九個島嶼凌空浮起,將縹緲峰團團圍住。
巨龜顯露,丹四肢和頭顱盡斷,血窟窿中冒著如瀑布般的鮮血,嘩啦啦的朝著下面的海面流淌,海面泛起濃重的血色。
“這便是九煞離魂陣,他要以一個貴族的血為引子,以鮮血為陣,來強行抽離縹緲低等生物的精魂,藍(lán)汐一人無法召喚海神煞,看來他是想用九煞離魂陣攝取的力量鑄就海神煞。這等邪惡之法,早已失傳多年,這幫畜生竟然如此殘害縹緲族人?!闭f著,朝著那南明離火陣連點兩下,卻沒有效用。
縹緲子激動的面色潮紅,指向藍(lán)汐,“你們妄稱飄渺族人,居然在這里釋放九煞離魂陣,不顧飄渺人的死活了嗎?”
“哈哈哈,為了迎接熾海大神,犧牲幾個人算什么,就算我們都死了,熾海大神也會將我們復(fù)活?!闭f到這里,藍(lán)汐笑的更加狂亂。
他看著被陰云裹夾著的縹緲峰,又看了看那個不停吸食縹緲之人精魂的黑色圓盤,最后看了看頭頂之上漸漸成型的海神煞。
“能夠破開你玄天陣的唯有這海神煞,為了讓海神煞現(xiàn)世,老朽不惜自毀己身,更何況這未開智的螻蟻。”
說到這里,似乎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縹緲子,你摸著良心說,當(dāng)年瀚海老賊做的都是對的嘛?我縹緲一族深居世界之東,本來與世無爭,卻被迫圈進(jìn)這七界之戰(zhàn),圣女與十二柱神更是各有心思,鬧得縹緲族分崩離析,生靈涂炭,而這老賊不出來主持局面,也不顧我等死活,既然如此,莫不如推翻他,重整秩序,還我縹緲族一個太平?!?p> “藍(lán)汐啊,藍(lán)汐,你藍(lán)氏一族過于偏激,著了魔族的道卻不自知,竟然想妄圖蒼墨大陸,與七界開戰(zhàn),爾等如此又置縹緲于何地?瀚海大神悲天憫人,不忍心看我們自相殘殺,遲遲沒有降罪藍(lán)氏,反倒招來爾等變本加厲,竟然聯(lián)合魔族放出熾海妖魔,霍亂縹緲,你該當(dāng)何罪?”
“哈哈,縹緲子,你終于說了心里話,三位長老就是擔(dān)心與七界開戰(zhàn),才要誣陷我藍(lán)氏一族,我藍(lán)氏一族沒有背叛縹緲,是非對錯,就由后人去評說吧?!?p> 縹緲子看了看眾人,又看了看冰炎燒的體無完膚的青陽,轉(zhuǎn)頭對著白瀚海說道,“瀚海,老師不能繼續(xù)陪著你走下去了,能夠看著太子殿下成長,是我白氏一族的榮光,我白氏一族世代守衛(wèi)皇族,更是堅定不移擁護(hù)瀚海大神。今日,我還你名號?!?p> 說著額頭之上一絲金光浮起,攝入白瀚海額頭之上。
白瀚海周身金光連閃,最后消失不見,一個名字在自己的腦海中炸開。
“云千羽?!卑族2蛔灾鞯卣f道。
“沒錯,便是云千羽?!闭f著看向白琴蘇,眼中充滿了不舍和愧疚,“琴蘇,為父對不住你,當(dāng)年為了守護(hù)這玄天陣,百年不見,沒想到再見之時,為父...為父...”
白琴蘇笑著點了點頭,“孩兒明白,在縹緲游歷百年,我頓悟很多,接下來,我會繼續(xù)守護(hù)太子,光復(fù)我縹緲族。”
縹緲子一愣,隨即點了點頭,“為父...為父很感激你?!?p> 忽然一聲低沉的嘶吼傳來,眾人被吸引過去,只見鉛云之中。
龐大的藍(lán)色巨獸,身形鬼迷,無數(shù)的觸角遍布垂下,觸角之上一排排眼睛漆黑一片,觸角末端是一個大張著的嘴,獠牙上唾液漆黑黏膩,落在地上咝咝啦啦的燙出一個大洞,大嘴吞吐之間,便有藍(lán)色的生靈吞噬掉。
脖勁十來丈長,沒入鉛云之中,黑色的鱗甲遍布,泛著黑氣。
頭顱光潔如鏡,卻有兩丈多長,漆黑的眼仁無神的看著玄天陣的陣眼金鼎。
丈許長的大嘴開啟,漏出赤紅色的舌頭,一道黑色的光柱噴涌而出,直射在金鼎之上,金鼎光輝隨即暗淡。
縹緲子的金身點向金鼎,強行將黑柱逼開,卻微微顫抖,“這是海神煞的煞魂炎?!?p> 說著見那海神煞,周身一個個形狀各異的黑影浮現(xiàn)出來,哀嚎痛哭,不停的撕咬這金鼎的光輝。
“不好,這煞魂怨氣太重,正在吞玄天陣的靈體,要不了多久,我便支撐不住了?!?p> 說著看向彩衣懷里,奄奄一息的沐苑,她依然堅定的看著那團火和那個人,縹緲子搖了搖頭,“沐苑,烏石大人已死,你要...”
話音未落,沐苑忽然整個勉強爬了起來,臉上神情激動,忽然大喊道,“烏石大人,烏石大人沒死?!?p> 眾人聞言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青陽周身繚繞著一層金色,似乎是在保護(hù)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