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弋偷偷睜開了一只眼睛,遠遠的看見已經(jīng)睡下的明桑,便立刻掀開了自己的被子,緩慢的靠近了明桑,見他眼睛閉著,便突然整個人走上了床榻上,面對著他,開始睡了起來。
似乎是感覺到了什么,明桑突然睜開了雙眼,正好看見子弋的面孔,便瞬間內(nèi)心慌亂了起來。
明桑平靜的翻了個身,平躺著,不料,子弋的手腳突然搭在了自己的身上,使得他不能夠動彈。
“明桑,明?!ぁぁぁぁぁぁ弊舆坪跏撬?,一直不停的說著夢話,一邊念叨著他的名字,還一邊傻笑著。
明桑再次艱難的轉(zhuǎn)過身去,卻發(fā)現(xiàn)她抱得更緊了。
“不行,這樣下去還得了?!泵魃T谛牡紫胫?,瞬間一閉眼,整個身體便化作了濃煙,那濃煙很快便飄散到了門口,轉(zhuǎn)而行成了人形。
他打開房門,那風便輕輕吹了進來,這才讓自己心平靜了下來,他又側(cè)過去了身,緩慢的靠近了正在熟睡當中的子弋,便揚起了嘴角。
看著她那樣安心滿足的面容,他突然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但突然一想起她現(xiàn)在在四鏡閣,便又露出了擔憂。
這樣的一個長夜,突然讓他的心又開始糾結(jié)了起來。
過了一夜,子弋睜開了眼睛,便立刻伸了一個懶腰,發(fā)現(xiàn)屋子里的明桑不在,便走下了床,四處探頭。
“明桑,明桑······”子弋喚著,見沒人回應(yīng),便嘟囔著嘴,走到了門邊,看著屋外。
這日的天氣很是明媚,子弋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那新鮮的空氣,然后,便走出了門口,看著這四鏡閣美麗的風景。
似乎是看見了什么人,子弋瞬間變化成了一株小草。
那尚言路過明桑的住所的時候,突然停頓了一下,不知道為什么,總覺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她來了么?”尚言在心底疑惑著,便又搖了搖頭,帶著些自嘲的開口:“她怎么可能進的來,再說了,她現(xiàn)在可在滄州?!闭Z罷后,便朝著遠處走去。
子弋瞧見他走后,便又恢復了樣貌,看著他離去的方向,不知為何,心底突然一陣酸楚。
“哈哈,被我抓到了吧?!蓖蝗挥幸粋€聲音在背后響起。
子弋轉(zhuǎn)過身去,發(fā)現(xiàn)樹上躺著一個穿著墨綠衣裳的男子,正底下頭,看著自己,他說話的聲音有些熟悉,好像就是昨晚和明桑對話的那個人。
“怎么,那個新來的人跟你有關(guān)系啊,看你的樣子,像是要哭出來了?!币娮舆疀]有說話,冰?便平靜的開口問著。
“干你什么事呀,死鳥。”子弋氣不打一處來,使勁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后,便惡狠狠的朝著冰?開口。
“喲,倒是認出我來了。”沒有想到對方說得輕巧,也沒有怪罪。
“看來明桑真的很重視你呀?!北?突然朝著她開口,便突然又道:“他回來的那幾天,一次都沒有笑過,甚至一連幾次都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誰也不見,我只是聽說,那柳英時?;没晃慌?,本是想逗明桑開心,卻不料,每次都被明桑毒打”。
“也不知道你是有什么魔力?!蹦潜?突然朝著她說著,便搖了搖頭。
“你怎么會懂?!弊舆蝗徽J真了起來,便又開口:“我才懶得跟你說這些呢?!弊舆D(zhuǎn)過去了頭,想要看看明桑回來了么。
“你還挺記仇的嘛?!蹦潜?從樹上跳了下來,看著四處張望她,便開口:“別看了,他今天不會回來了”。
“你怎么知道的?!弊舆銎痤^朝著他問著。
“這還能因為什么,當然是他來找我的,然后,讓我來看管你的?!北?說著,得意的摸了摸自己額前的頭發(fā)。
“那你知道他去哪兒了么?”子弋睜大眼睛問著他。
“你這相思還真是犯得厲害,才這么一會兒不見,就想他了?!北?開口說著,見她突然靦腆了下來,便又開口:“說個老實話,你喜歡明桑什么呀?”。
“他救我很多次,為了我做了很多事情,而我卻什么都沒有為他做過?!弊舆届o的說著。
“你這理由不充分,要說救人,這世上人救的人的事情可多得去了,難不成每個一個人都是因為被救才喜歡另外一個人的么?!北?搖著頭,像是知道她的話沒有說完一樣,便等待著她開口。
“跟他在一起,我能夠感受到真實的自己,在他身邊,我很安心,我看不見他了,便會時時刻刻的想念著他,我見著他了,便會莫名其妙的笑。”子弋朝著冰?說著,便突然一字一語的開口:“這就是理由”。
冰?看著突然認真起來的她,不禁愣了一會兒,想著這個女子竟然對明桑這般情根深種,只怕是從此以后,這四鏡閣再也沒有安寧之日了。
“原來你來四鏡閣全然是為了明桑啊?!北?故作輕松,突然打破了寧靜。
“那不然呢,你以為我是為了什么?”子弋開口問著。
“一開始呢,只是覺得你有趣,便帶你進來了,后來,只是想看看你找明桑是為了什么,我想我現(xiàn)在是知道了?!北?走到了她的跟前,突然嘆了一口氣,平靜的道:“可是,你呀,應(yīng)該知道,我們四鏡閣是不接受外人的”。
“如果可以,我愿意像尚言一樣?!弊舆當蒯斀罔F的說道。
冰?聽得這話,便搖了搖頭,說著:“看來,你還真是認識那個外來者”。
“你別看那個外來者現(xiàn)在像是很輕松的樣子,他真實的情況要比你想象得還要痛苦?!彼娮舆疀]有說話了,便又繼續(xù)道:“白霧這個人,不會做傷害四鏡閣的事,既然收了他,那便是退路都想好了的,他若是背叛了四鏡閣,要付出的可不止是性命,而你,就算我愿意,明桑也不會愿意的”。
子弋突然搖了搖頭,便開口:“看來你還真是四鏡閣的人,連說話都和白霧一樣”。
“這倒是?!北?贊同著,接著看著她的側(cè)臉突然問著:“不過,這尚言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呢,他一個平凡之人,怎會認識你這樣一個身體帶著靈氣的女子呢?”。
“他人很好,曾經(jīng)當過我一段時間的表哥,那個時候我叫張嫣兮,他曾經(jīng)經(jīng)常救濟著我家,可她喜歡的一個女孩,那個女孩有難言之隱,他們便有了些誤會,后來,那個女孩傷心欲絕,死在了他的劍下?!弊舆f起這事的時候,突然開始憂傷了起來,便又開口:“因為這事,他拋棄了他的家人,來到了四鏡閣”。
“哦,原來如此?!北?轉(zhuǎn)過了頭去,明白了過來,突然又開口:“不過呀,你怎么會愿意把這些事情告訴我呢,你就不怕······”。
“你是明桑的朋友,你沒有告訴其他人我在這里的事情,就證明你是一個可信的人。”子弋沒等他說完便開口說著。
“唉,你這丫頭,突然夸我呢,我還真是不習慣?!蹦潜?聽著這令人渾身不舒服的話,便突然縱身一躍,躺在了樹上,瞬間丟下一句話:“不要到處亂跑,我可是在盯著你的”。
子弋看著躺在樹上的冰?,突然平靜的笑了起來,接著便轉(zhuǎn)過了身去,坐在了地面上,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
另一邊,十陽跑到子弋的住所到處找了個便,也沒有發(fā)現(xiàn)子弋跑到哪里去了。
他在偌大的房間里四處轉(zhuǎn)悠著,不知道為什么,心底開始慌亂了起來。
正當要走出門口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一位白衣翻飛的男子突然走了進來。
“衒仙人。”十陽立刻行著禮。
“不用來這些虛禮了?!毙f平靜的開口,便走進了屋內(nèi),看著這空蕩蕩的屋子,便突然搖了搖頭,轉(zhuǎn)過了身去,朝著十陽開口:“我便是知道,你放不下她”。
“衒仙人,她究竟去哪兒了?”十陽立刻開口問著。
“十陽啊,以你的天賦,你是可以得道的,為什么你遲遲就是不愿意接受考驗?zāi)兀俊毙f沒有回答著十陽的問題,而是直接反問著。
“十陽還不急?!笔栠@樣解釋著。
“你這是落花有義,流水無情啊?!毙f搖了搖頭,突然感嘆著,便又繼續(xù)開口:“你知不知道,她的心并不在這棲仙閣,也不在于你,你想學方乬和箋蜜,可惜,她不是箋蜜,你這般想要困住她,你最終也走不長久的”。
“我只知道人心是肉長的,總有一天,她會看見我的付出,不論這天地間如何變幻,不論過了千年萬年,也不論她愛上了誰,她受到了什么傷害,我只知道,我會一直陪著她走下去?!笔枅远ǖ拈_口,沒有一絲的猶豫。
“我讓她去了四鏡閣。”衒見勸不住了,便坦白的開口。
“您怎么讓她去四鏡閣了?”十陽不解的問著。
“那里有她的心結(jié),她如果不解決,沒資格接受考驗,要不是看在她是棲仙閣的人的份上,我早就趕她出去了?!毙f平靜的說著,接著走到了門口,突然開口:“十陽,強求不來的東西,不如放手,這樣的執(zhí)念會把你帶入深淵的”。
他腦子里回想起衒的最后一句話,只是突然覺得有些傷感,便緩慢走到了子弋的床榻邊上,俯身感受著她的存在,漸漸的,便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