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白嗎?”她的聲音帶著哽咽,是痛苦過后的驚喜,是心酸過后的想念。
獨孤怙差點就哭了起來。
自從小白被高哲帶走之后,她太想念小白了。
那個胖嘟嘟的小身子,那一身柔軟的毛發(fā),還有那個親昵的向她撒嬌的語氣……無一不勾起獨孤怙對小白的想念。
就在獨孤怙想要向它走去的時候,那怪獸卻搖了搖頭。
獨孤怙:“……”
“嗷——”怪獸發(fā)出一聲奇怪的聲音,之所以說是奇怪,是因為獨孤怙從未聽過它發(fā)出這樣子的聲音。
“你要表達什么?”獨孤怙盯著它看,她看得出來它對她沒有存在惡意,或者說是全程都沒有存在惡意,“我問你,要是我說錯了你就搖頭,我說對了你就點頭,怎么樣?”
“嗷——”怪獸聽話地點了點頭。
“你對我有惡意嗎?”獨孤怙盯著它那一雙幽綠的眼睛,問道。
“嗷~”怪獸拼命地搖頭。
“我認識我嗎?”
“嗷嗷~”怪獸搖了搖頭,但隨即卻又點了點頭。“嗷嗷~”它似乎很著急地想要表達什么,卻無法用語言表達。
“不要著急,慢慢來?!豹毠骡锇参克f。
“你認識我的某些東西,但是你不認識我,是不是?”
“嗷~”怪獸點頭。
“你跟蹤我是不是因為你發(fā)現(xiàn)我身上有什么東西?”
“嗷~”怪獸點頭。
獨孤怙從脖子間掏出玉墜,“是這個,是不是?”
“嗷~”怪獸拼命地點頭,樣子明顯激動得不能自已。
它一下子跪了下來,眼眸里似乎有淚珠在轉(zhuǎn)動。它的臉部還是有點猙獰,與他此時那雙含情脈脈的幽藍色的眼睛非常違和?!班弧弧弧?p> “你認識這玉墜的主人?!笨隙ň?。
“嗷——”怪獸的雙手捂在眼睛上,點頭。
“獨孤南?”
怪獸身子明顯一僵,抬起頭來,看著獨孤怙沒有說話。
半會兒,它搖頭。
“是我?!?p> 怪獸盯著她看,鄭重地點頭。
“行了,起來吧。”獨孤怙走過去,把它扶起來,“走吧,陪我去抓蟲獸吧。”
怪獸平復(fù)一下心情,身子還有余震。
“呃,那個,小妖怪,背我過去?!彼粗厣系臉淙~,想起剛剛的蟲子,不由得縮起雙腳。
怪獸習(xí)慣性地蹲下身子,彎得很下,后背微微拱起,示意她上來。
獨孤怙:“……”
其實你現(xiàn)在并不是那個足有半個籃球場那么大的身子,你如今的身高也就不過是一米多一點點,不需要蹲下來的。
獨孤怙并沒有把心里話說出來,而是毫不猶豫地彎下身子,趴了上去。
有點挌人,但是很平穩(wěn),安全又可靠。
“你識路嗎?”獨孤怙盯著怪獸那一撮綠色的毛發(fā),弱弱地問了一句。
怪獸頓了頓,停下腳步,搖頭。
“……”
“那你要帶我去哪?”
“嗷~”
是了,怪獸不會說話。
“那就往前走吧,有路就闖?!?p> 聞言,怪獸徑直地往前走。
“噠,噠,噠……”
當(dāng)眼睛失去了知覺,雙耳就會特別敏感。
獨孤怙聽著腳下怪獸的平穩(wěn)的腳步聲和周圍滴答滴答的水滴落下的聲音,以及那些時不時吹拂而來的風(fēng)聲,總覺得前方有什么可怕的事情正等待著她。
你說,如果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前往一個未知的地方,會不會有一種……難以言意的危險等著你的到來的感覺?
走著走著,一直都沒有停頓,這個幽深的洞就像是沒有盡頭一樣。
沒有目的的目的總是如此漫長。
“嘿,小妖怪,當(dāng)心!”
話音未落。
“啊~啪啪啪——”獨孤怙和怪獸一起滾落在地上,滾了一圈又一圈。怪獸就像個護主的守衛(wèi),始終抱緊獨孤怙。
他們在一個下坡路的半路停了下來。
怪獸一只腳死死地插在地里邊,一只手抱住獨孤怙,讓他們不隨著自己的重力滑落下去。
“嗷嗷?!惫肢F像是在低聲詢問,擔(dān)心獨孤怙的安危。
“別擔(dān)心,我沒事兒。”獨孤怙摸了摸跌疼了的屁股,掙脫開怪獸那只死死護主的手臂,站了起來。
她抬頭,看著周圍,眼中全是驚訝。
四周發(fā)出淡黃色的光,很亮,很刺眼。
這里有許多樹,只是樹上連一片葉子也沒有,只剩下橫七豎八的光禿禿的枝條。上面掛著一些不明物,有點像家里的燈泡,正是那些東西發(fā)出了眼前這些那么刺眼的光芒。
洞里邊的溫度驟然上升,火辣火辣的。
“啪——”洞里的燈全部熄滅,但是溫度卻越來越高,就感覺是身處在一個火辣辣的蒸籠里邊。
“嗖嗖——”一股強大的力量向獨孤怙襲來,獨孤怙猝不及防,一個閃身,便腳下一滑,滾落下去。
怪獸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女孩摔下去,自己趕緊追了上去。
“嗖嗖嗖——”還是同樣的力量,同樣的殺傷力,向獨孤怙襲來。
可她哪里有機會閃躲?
她眼睜睜地感受著那股強大的力量向她襲來。
“嗯哼。”悶哼一聲,獨孤怙沒有感覺到身體有任何異樣。她睜開眼睛,就看到怪獸趴在自己身上,臉上的表情痛苦中又帶著些擔(dān)憂。
“小妖怪?”獨孤怙伸出手摸了摸怪獸,“你沒事吧?”
“嗷嗷~”
“受傷了?”
怪獸委屈地點了點頭。
就在獨孤怙還想問些什么,怪獸一下子抓起獨孤怙站了起來,飛到另一邊。
他們的腳還沒有落地,便看見他們剛剛呆著的地方有一團紅艷的火苗急促地摔下來,“嗖”的一聲又瞬間滅掉了。
“嗷嗷~”
“是怎么啦?”獨孤怙問怪獸,“是什么東西?”
“嗷嗷——”怪獸很著急,抓起獨孤怙就要走。
但是獨孤怙卻定住了自己的身子,“小妖怪,是蟲獸是不是?那個深林中最毒的蟲獸?!?p> “嗷嗷?!惫肢F點了點頭。
“你希望我走,是因為你覺得我打不過它,是不是?”
“嗷嗷?!惫肢F點頭。
獨孤怙了然。
她輕輕地挪開身子,輕輕地推開怪獸。
“出來吧。既然你已經(jīng)在這里等了我這么久,沒讓我看到你的本真面目,你甘心嗎?”
“哈哈哈……”一聲狂笑響破天際,那笑聲笑得太猙獰,讓人不由得心里一震冷氣從腳底一直蔓延到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