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本獸王要等的人?!币惶幱纳畹牡胤接幸浑p眼睛,大大的,亮亮的,像是遇到什么新鮮事一樣,好奇地眨巴眨巴著,亮得就像是一塊黑夜里的夜明珠一樣。
“啪啪啪。”樹上的燈再次亮了起來,發(fā)出刺眼的光芒。
獨孤怙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擋住了突如其來的射進眼睛里邊的光芒。
當她完全適應了洞中的亮度,她抬起頭來,毫不掩飾地迎上獸王的目光。
“你知道我今晚要來。”肯定句。
“哈哈哈,聰明。”獸王笑得很夸張,震得樹上的燈泡發(fā)出啪啦啪啦的聲音。
這里很干凈,地上幾乎沒有一絲灰塵。
獨孤怙在這里之前還腦補過獸王的樣子——那應該會像怪獸膨脹起來的時候一樣壯大——可是眼前的獸王的長相卻很普通——一張俊俏的臉龐,一副立體的五官,一雙漂亮的眼睛含情脈脈地看著她,里邊就像是有什么異樣的情愫在流轉。
他一挑眉,帶著幾分大男孩兒的調皮可愛。明媚、動人。
要不是它的背后有一條尾巴在胡亂地跳動,她還真的會誤以為它就是人類。
“哼?!豹毠骡锢湫σ宦?,“你就這么確定我一定得敗給你嗎?”
“當然?!鲍F王也跟著笑了,帶著桀驁不馴的脾性,抬眉,“就憑你身上那些骯臟的泥土?!?p> 它捏起蘭花指,有點嫌棄地指了指獨孤怙衣服上沾著的泥土。
它的樣子妖媚卻又不失氣魄。
“你是男的還是女的?!辈恢獮楹?,獨孤怙脫口而出。問完后她自己也為之一震。
獨孤怙剛剛摔倒在地上,粘上了泥土,是因為它的力量。
它在恥笑她。
她也在取笑它……雖然她不是故意的。
它看起來很生氣。是那種氣急敗壞的氣憤。
獨孤怙將內力聚于丹田,點點粉紅色的幻光積聚起來。
怪獸看了她一眼,沒有出聲,但是眼中卻隱藏著擔憂的水波。
“砰?!彼龑⒒霉獯蛳颢F王。
獸王一個閃身,粉色的幻光切切實實地打在樹枝上。
伴隨著“嘭啷嘭啷”的聲音,那一連串的燈碎裂開來,在洞中格外響脆。
“哼?!笨粗切粽验_,獸王冷笑一聲,“就這點小伎倆兒,哪里夠本獸王塞牙縫?”
說完,便捏著手中的大花扇子,狠狠地朝獨孤怙的方向扇去。
獨孤怙重心不穩(wěn),一個趔趄,就要往后倒去,怪獸穩(wěn)穩(wěn)地定住了她的身子。
怪獸眼底出現(xiàn)一抹陰狠的狠厲,盯著獸王。就像是那種你欺負到我家的小寶貝了,我也要欺負你的護短。
果不其然,怪獸要膨脹了。
它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增長,雖然獨孤怙見過此等情景,但是再看的時候也著實駭人。
獸王看著怪獸逐漸變壯的身子,皺了皺眉頭,沒有半點害怕,居然是很嫌棄地看著它道,“你怎么長得這么丑……”
怪獸:“……”
“嗷嗷——”怪獸發(fā)出進攻時特有的聲音,齜牙咧嘴地向獸王奔去。
“嗷嗷——”怪獸的聲音很大,腳下的力道很重,每走一步都震得這個不知名的洞幾乎塌陷。
要是戰(zhàn)斗是論氣勢的話,相比于看起來文文弱弱的獸王,怪獸肯定要略勝一籌。
但是……接下來你就會明白為什么獸王沒有半點害怕的樣子。
“砰?!币宦暪穷^斷裂的聲音在洞中回蕩。
獸王一臉嫌棄地捏著鼻子,頭也不抬,“嗤,還以為是多厲害的人物,也不過一個小螞蟻?!?p> “啪啦——”怪獸的身體內部傳來一聲清脆的斷裂聲——那種似乎全身的骨頭都碎裂的聲音,聽聽就讓人心底發(fā)毛。
“小妖怪!”獨孤怙像怪獸奔過去,抱起怪獸那個逐漸變小的身子。
血泡不斷地從它的嘴角處冒出,“嗷嗷……”它竭力地想要發(fā)出聲音,無奈卻全被喉嚨中的血泡給吞沒了。
“你想說什么?”獨孤怙努力地抑制住自己的眼淚,不讓它們流出來,“小妖怪……”
“嗷嗷……”
“你讓我丟下你自己一個人離開這里?”不知為何,又或許是臨死前的緊迫感所逼迫,獨孤怙感覺自己能完全讀懂怪獸那聲“嗷嗷”的意思。
怪獸艱難地點頭,剩下最后一口氣的時候,那只被握在獨孤怙手中粗糙的,暗黑色的手被無力地低垂下來。
“小妖怪!”獨孤怙眼里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豆大般的珠子嘩啦啦地往下直流。
“夠了?!鲍F王在一旁冷眼看著他獨孤怙以及怪獸那個越來越小的身子,“別骯臟了我的地方?!?p> 獨孤怙猛地抬頭,眼神很冷,死死地勾著眼睛,盯著它看,“你全身上下哪處地方是干凈的?”
獸王一聽這話,身子瞬間就僵了起來。
彼此間誰都沒有說話,誰都沒有動靜。
天地旋轉只在一瞬。
“呵呵?!鲍F王冷笑一聲,“想看飛蛾撲火么?”
獨孤怙知道自己不是它的對手??伤仨毷撬膶κ?。
“來吧?!豹毠骡镏敝钡赜纤鼞蛑o的眼神。
獨孤怙眼睛死死地盯著獸王,眼睛一眨不眨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漏掉對方的招數(shù)。
這是她一直以來戰(zhàn)斗的狀態(tài)。
獸王也不再等待,二話不說就向獨孤怙來一個大扇霹靂。
“赫茲”一聲,獨孤怙后背的墻上便出現(xiàn)了一道大大的裂痕。
她恰巧躲過。
獸王眼前一亮,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奇珍異寶般,“不錯,真有意思?!?p> 是真心的贊許。畢竟這么多年了,沒人敢進深林惹它,就是因為獸王速度驚人,做事心狠手辣。
可是獨孤怙這個小丫頭片子居然不僅敢來,還能躲開它的主動攻擊,這真叫它覺得不可思議。
獨孤怙聽到它的真誠的贊許聲也是一愣,但又隨即回過神來,等待獸王的攻擊。
打不過就躲,躲不過……還是得躲,她無路可退。
“不過,還是差得遠?!闭f時遲那時快,獸王一個閃身,電光火石間,獨孤怙都來不及看清它是怎么動作的,獸王就已經來到她的身邊,單手牢牢地掐住她的喉嚨。
獨孤怙白皙的脖子上爬滿了清晰可見的青筋,白嫩的臉蛋漲得通紅。她的雙手胡亂地拍打著獸王掐在她脖子上的那只手。
但這也不過是垂死掙扎的徒勞功夫。
獸王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陰陽怪氣地說,“舒服嗎,我的寶貝兒?”
暗白色的眼白中央,獸王的眼瞳瞪得大大的,逐漸變得猩紅,陰狠、興奮一并從眼里蹦出來,看著就很滲人。
很難受……鼻腔已經沒有空氣可以吸入,她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炸裂開來。
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獨孤怙在迷迷糊糊中看到洞口有一個人影在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