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夜探
華燈初上的旗山。
這里是市郊，雖然是不大的一座小山，卻聚居著全市最富有居民，一座又一座令人嘆為觀止的別墅、洋樓沿著山脈綿延而起，把整個小山裝飾得富麗堂皇，絕對能媲美東京的銀座，首爾的江南區(qū)了。
楊真再一次深深地盯了眼橫在自己的面前的豪宅，然后轉(zhuǎn)過頭：“你確定……要這么做？”
這里就是林瀾的家。
“當然，”舒小曼目光灼灼地盯著眼前的豪宅，“都到這里了，沒有退縮的選擇。你讓開……”
她說著反身，身后露出一個一人高的巨大皮箱，舒小曼扯開拉鏈，跟著從中拿出了巨大的鐵錘。
楊真眼角抽搐：
“咱們這是私闖民宅吧？能不能低調(diào)一點？”
“怕什么！”舒小曼以看待小白一般的眼神斜他，“我這個可不是普通的鐵錘，是經(jīng)過法術(shù)加持的。用它砸任何東西，都不會發(fā)出動靜。”
“可……”楊真指了指豪宅的一側(cè)，“那不是有門？”
舒小曼好像看待白癡一樣的看他：“我們這是潛入偵查誒！難道你還想請主人給我們開門嗎？”
“可是……”
“少啰嗦～你讓開！”
“……喔。”
楊真只好走到一邊，少女掄起了巨大的鐵錘，接著狠狠砸在了墻上。
果然無聲無息。
但墻面也是毫無動靜。
“看起來還挺結(jié)實～”
舒小曼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第二次掄起巨錘……
“呔！”
沒動靜。
第三次！
“呔！”
沒動靜。
第四次！
第五次！
……
碩大無比的榔頭一下一下落在墻面上，每一擊都掄足了力道，雖然沒發(fā)出什么聲音，然而那種架勢光用看的就能感覺到其中蘊含地赫赫宣威，別說一堵墻，只怕面前就是一座山都要給砸扁了，然而墻面毫無反應(yīng)，依然冷著一張臉，像在嘲笑少女的努力。
“你以為這樣我就認輸了嗎？”舒小曼擦了把汗，氣喘呼呼咬牙切齒，“這樣都砸不爛只能說明你絕對有問題！我呔～”
又是一錘！
“我呔～！”
再來一錘！
……
十錘之后，少女幾乎虛脫，累得扶著錘柄盯著墻壁不住喘氣：“姑奶奶今天跟你牟上了！我……”
“呔”字這一回沒來得及出口，高舉的鐵錘也沒落下，舒小曼忽然發(fā)覺身后有人拿手指捅她。
她回頭，原來是楊真。
“誒～”
“你干嘛！”
“別砸了，我們進去吧。”
楊真指了指豪宅已經(jīng)被打開的鐵門。
舒小曼瞬間石化，半晌又惡狠狠地瞪他：
“你能開鎖怎么不早說！”
楊真一臉無辜：“我想說的啊，你又不給我機會，還叫我少啰嗦……”
身為少年兵王，開鎖什么的那都是家常便飯，別說一個住宅鎖了，當年為了查案瑞士銀行保險柜他都開過。
所以剛剛楊真拉她就是想和她說這個的，可是……
“你閉嘴！”舒小曼恨恨瞪了他一眼，丟下鐵錘，當先走了進去。
※※※
巨大的光柱從天花板打下，灑在锃亮的木地板上，也在深紅色的籃球上折出微光。
球在張家豪的手中，他下蹲、躍起、伸體，籃球在空中劃出優(yōu)美的拋物線，落入了籃框中。
張家豪落地，落入“中圓”，伸手虛抓，正呈自由落體的籃球突然改變了慣性的方向，像有了生命直接飛回了他的手中。張家豪再次躍起、舒體、投擲……又是一個完美的拋物線從中圓劃出，飛入籃框，而后反復(fù)。
張家豪就這么不斷地重復(fù)著機械式的運動，他已經(jīng)在這里呆了半個小時，投出了今天第998個球，卻沒有發(fā)出什么響動，因為在這998次的投擲中，絕沒有一次球碰到籃板，也沒有一次球沾到籃框，甚至連地面都觸不到，籃球在他手中就像在空氣中畫圓圈。
這根本就不是在打球，而是在耍雜技，炫酷值超過喬丹的大蓋帽。
如果在學(xué)校，肯定會有女生為這一幕驚呆，而后兩眼星星地尖叫，不過這是在家里，沒有人會為他喝彩，他也不是非要?？幔皇遣幌氪驍噭e人。
公館的仆役們應(yīng)該都已經(jīng)睡下了，可是張家豪還不能睡。他得等——今夜是最后的時限，他在等待回復(fù)。
張家豪投出了第999個球時，籃球場的門被拉開了，身著和服的老人出現(xiàn)在球場上。張家豪沒有看他，他知道來的是誰，門口他設(shè)置了防御術(shù)法，能將任何開門的東西燒成灰燼，能夠無聲無息進來卻沒有觸發(fā)法術(shù)的只有一個人。
“大內(nèi)先生，”他伸手虛抓，籃球重新回到他的手上，“有消息了？”
老者微微躬身，行的是古老的日式鞠禮，隨后從懷中掏出折疊整齊的信封：
“這是給您的信?！?p> “念吧?！?p> 張家豪再次蹲身，準備他的第1000次投籃。
信的內(nèi)容簡短，老者不到3秒鐘就念完了。念完的瞬間張家豪也投出了他的第1000個球。
這一球砸在了籃板上，籃板發(fā)出斷裂的巨響，跟著緩緩?fù)岬埂?p> 籃球掉到了地上，張家豪站在中圓里，他沒有試圖撿球，臉藏在背光處看不清表情，空氣重的幾乎凝固。
片刻之后，張家豪重新望向老人，雙眸如電：
“備車?！?p> ※※※
走道在腳下延伸，林瀾家的豪宅高貴典雅，可惜四通八達的走道，修建得差不多走廊、橫七豎八地暗道，使這里看上去猶如迷宮。
兩個人一前一后繼續(xù)在黑暗的宅邸中探索著，盡量不發(fā)出什么聲音，任由幽暗的走廊不斷延伸，也任由死寂的空氣持續(xù)刺激著神經(jīng)……
如此曲曲折折地走了好一會兒，忽然走廊盡頭的房間似乎隱約傳出些許動靜！
舒小曼頓時流露出凝重的表情，在風水學(xué)上，走廊盡頭的房間是極陰之所，會養(yǎng)出可怕的東西。她回頭一看，楊真也是神色肅穆，顯然他也聽到了。
“我打聽過了，林瀾的父母都出國了，家里就她一個人?！笔嫘÷鼔阂种ひ粽f。
看來林瀾就在這里頭。
二人小心翼翼地摸了進去，房間里沒開燈，黑影中鬼影幢幢，只有一側(cè)的浴室微微透著燈光。隱隱傳來嘩嘩地聲音。
“她在里面！”舒小曼壓低了聲音。
浴室的門緊鎖著，不過好在上頭還有個通風口，少女踮起腳尖往里瞅，然而通風口太高了點，她夠不到，她探了半天，最后放棄地縮了回來。
“你上去看看?！彼龥_楊真說。
楊真一震！
這……
雖然說幸運色狼什么的……是兵王的萌屬性，但幸運色狼關(guān)鍵就在“幸運”二字，如果故意去看的話，那就是犯罪了??！
“不去?！?p> 斬釘截鐵。
舒小曼瞪了他一眼：“這個時候你還在乎這個？她可是鬼誒！”
“還沒確定?！?p> “她就是鬼！”
“那也是女鬼?！?p> “你……”
舒小曼給噎得不行，半晌才道：“那你托我上去?！?p> 楊真左右看看，給她搬了把椅子。舒小曼也不計較，直接踩著就上去了，半晌忽然又伸手來拉楊真：
“誒～你快看，快看?！?p> “……不看?！睏钫婊卮鸬脠远▓詻Q以及決絕。
不要提什么《偷窺無罪》！
那是三級片！
也不要提什么十八歲！
我是高中生！
舒小曼莫名其妙地回頭：“為什么？”
楊真：“辣眼睛。”
“你……”舒小曼給了他一個白眼，“不是在洗澡！”
不是洗澡？
這一下楊真也怔住了。
不是洗澡，那潺潺的水聲怎么回事？
楊真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再顧不得別的，連忙起身把自己湊近通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