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沖突
空凈師太打頭做法，身后圓芳圓華圓絕圓代手持拂塵念珠，身后花好月圓四師妹敲木魚，齊聲念經(jīng)，西方接引，超度亡魂。
周圍觀看的漢子們咂嘴，品頭論足。
一個說：“都說福嚴庵尼姑們活兒好，果然名不虛傳，這法事做得多體面，人模樣個頂個的好。”
另一個說：“還真是，從前天請她們來，我就看。一個賽一個的俊，關(guān)鍵人家常年在深山老林沒有煙火氣，有氣質(zhì)，有那味兒。”
還有人說：“你們看，哪個最??？我覺得最后面那個年紀最小的，最好看。”
“還真是！看她小手，多白，聲音也脆生。這里要隨便挑一個娶回家做婆姨，那得多帶勁！”
“你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跟人家說話，人家都不會搭理你。當和尚尼姑的，一輩子不嫁娶?！?p> “哎，可惜了。”
紅白喜事其實就是給活人看的，講究的就是個體面。人們?nèi)鍌€談?wù)撝?，聲音嘈雜，鬧哄哄。
這邊瓜子等師太她們完事，想前去和她們打個招呼，和圓圓說幾句話。
空凈她們念完，走出人群，一旁管事的領(lǐng)著去旁邊亭子那。瓜子抽身也跟了上去。
“師父！師姐！”瓜子喊。
她們回頭，空凈道：“你怎么也在這？”
圓圓開心道：“瓜子師哥！”
瓜子跟上來說：“我路過這邊，呵呵！”
管事的老漢跟空凈師太道一聲辛苦，三天法事完畢，遞給一個信封，說著答謝的客氣話。師太雙手合十，低頭，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這邊圓圓問瓜子：“你這兩天做什么去了？你這是要去哪呀？”
瓜子滿心歡喜，心想又不好說吃花酒，撓頭道：“這兩天忙，我要去京城了。”
圓圓道：“這么好呀，還能去京城！”
瓜子道：“我認了個干兒子，等我到了那邊，有好吃的好玩的給你帶回來?！?p> “我才不要呢。你別惹禍就好，阿彌陀佛?！?p> “圓圓師妹，我······”瓜子好多話想說。
師太和管事的談完了，喊這邊徒弟們，速速上車回去。師姐拉著圓圓走。
瓜子站著呆呆的，圓圓也一邊走一邊心里不舍地回頭招手。
“再見?！?p> 目送馬車遠去，瓜子回過神來。前去和管事老漢攀談。
“大叔，您這邊什么時候完事。我們得借道過去?！?p> 老漢抬起腳磕煙斗，低頭不答話。
“大叔！”
“吵吵啥！等著吧！”
瓜子見磕頭行禮的絡(luò)繹不絕，一時半會也完不了。于是也坐下來等著。
老漢抽著煙斗，嘴嘬了半天，咳嗽道：“你們不是本地人吧？剛聽說是哪個王爺世子的，你就是世子？”
“我不是，他在那邊歇著了?！?p> “咋這么不懂事哩？這里辦白事，你們來了，讓俺們挪開道，俺們事整一半就得給你們讓道么，豈有此理！”
瓜子笑道：“抱歉！大叔，他們都是城里當兵的，不懂咱們這的風俗，您別怪罪。”
老漢道：“城里當兵的咋了？你們可知俺們是啥人？”
老漢抽了一口，嘴里嘟囔：“什么八王爺九王爺?shù)模裁赐嬉鈨?。?p> 此時李敬由也騎馬來到，下馬問道：“這邊怎么說？”
瓜子無言。
老漢磕了磕煙斗，掏出一塊腰牌，扔給世子，說道：“大當家的有話，這條路歸我們管，過路交錢！崩管我們這完事沒完事！”
世子看腰牌，臉一沉，展顏笑道：“老爺子，都是自家人呀！你們大當家在哪，我有話和他說?！?p> 老漢扭頭道：“喏！大當家的在棺材里躺著了！”
“嗯？”
老漢搶過腰牌，說：“想過路，兩千兩！”
世子怒道：“大膽！這不是土匪明搶嗎？”
老漢道：“三千兩！”
瓜子道：“大叔！您······”
老漢道：“四千兩！還廢話嗎？”
這邊愣住了，老漢起身走向人群那邊，大喊：“小的們，抄家伙！來送錢的了！”
路場那邊一聽，大家抽出腰間小刀，棺材邊跪著的趴著的，從燒紙下面拿出長刀，弓箭。一群人起身齊刷刷跑來。
世子驚，口哨一吹，不遠處侍衛(wèi)均跑過來，拉開架勢。
路邊空地上，雙方擺開陣仗。
瓜子還在亭子那坐著。
這邊世子站在前面，怒道：“小王路過此地，你們擋路讓開是你們本分！虧我義弟體恤民情，寬柔以待，不忍心擾你們！你不感激不說，還咄咄逼人！我諒你們是長公主手下的，都是自家人，給足了面子！你們還要學(xué)山匪那一套，來敲詐本王？”
對面老漢大聲道：“少廢話，再多說一句，命也留下！給大當家的祭天！”
老漢身邊弓箭手奮力拉弓，瞄準。
世子身邊兩個侍衛(wèi)上前護住，世子氣得笑了，低聲道：“這刁民！窮橫！”
大聲道：“讓開！好狗不擋路！”
老漢怒，六只弓箭向世子這邊齊射。唰！
只見世子身前呼的一聲，閃過一個人影，箭沒落地。地上立著一個人，塵土飛揚，正是瓜子。瓜子手握著六只箭，攥在一起，一扭兩斷，扔地上了。
又呼的一聲，風吹到老漢人群這邊。瓜子立在老漢身前，攥著老漢衣領(lǐng)，提到半空。
旁邊的揮刀砍瓜子胳膊，啪！刀斷！
呼，風起，老漢不見了。大家一看，老漢已在對面，被那個男子手提著衣服，橫在半空中，像拎一只小雞。眾人大驚失色。
瓜子將老漢扶好，拍打他身上的灰塵，對老漢和世子笑道：“我覺得還是聊一聊為好！也不是什么大事?！?p> 老漢腿一抖，笑著向自己人揮手，這邊放下弓，收起刀。
老漢作揖笑說：“英雄好身手！是老漢不對！莫怪老漢言語沖撞！這邊請，喝杯茶，在下賠罪了！”
三人走到亭子里坐下，老漢喚人來沏茶，又命他們繼續(xù)忙活喪事。
這邊老者道：“好漢饒命！您這邊有什么說的，只沖我一個人來！莫傷他們性命！我給你們磕一個吧?！?p> 說著就要跪地磕頭，瓜子拉起老漢，忙說不必這樣。
世子道：“你為何為難小王？”
老漢嘆道：“哎，二位有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