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一點也沒客氣,直接就戳穿了張角的話,而張角也不尷尬,笑著說道:“居士乃是英杰之才,豈會計較這些小事?不是貧道狂妄,只要居士提出,貧道定當(dāng)滿足!”
何云看著張角那自信的模樣,也是有些莫名的想笑,不過片刻之后,何云又是恍然,以大漢官場現(xiàn)在的狀況,要是換個人來抓張角,說不定還真能得逞。
甚至,就連何云在想到張角的承諾兌現(xiàn)的可能,也是不免有些心動!
如果能夠得到張角的支持,說不定何云之前的許多設(shè)想都能提前多年達成吧!
只可惜,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張角,無論是什么條件,何云都不可能放過他。所以,何云也是慢慢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輕輕搖頭,一只手已經(jīng)搭上了腰間的佩劍。
“大賢良師,你們太平道多次刺殺于我,你我已經(jīng)是不死不休!不管什么條件,在下都不能放大賢良師離去了!”
何云這話說出口,張角臉上的笑容也是慢慢消散,眉頭微皺,緊緊盯著何云,似乎想要看穿何云究竟是認(rèn)真的,還是欲情故縱,好方便提更過分的條件。
只是看到何云一點一點拔出了腰間的佩劍,臉上始終都是淡然而堅定的表情,張角的眼中終于是出現(xiàn)了一抹慌亂。
“居士!難道不再多想想?只要你說出你的心愿,貧道必定幫你達成?榮華富貴!高官厚祿!這些統(tǒng)統(tǒng)都沒問題!”
何云再次搖了搖頭,青釭劍已經(jīng)抽出,鋒利的劍刃折射陽光,令人不寒而栗。
張角也是被這迫人的劍光給鎮(zhèn)住了片刻,目光從劍刃上移到何云的臉上,忍不住用力咽了口口水。突然,就看到張角的瘦高身軀猛地矮了半截,卻是張角整個人直接跪拜在了何云的面前。
張角的舉動,不僅是令得何云等人大吃一驚,就連他身后的那些黃巾力士也是紛紛露出了不敢置信的面孔,緊接著紛紛大聲呼喊了起來:“大,大賢良師!”
“住口!”
張角先是扭過頭,呵斥住了那些黃巾力士,緊接著便是望向了何云,直接伏身拜在了地上,說道:“大人英偉圣明!實乃上天降世之圣人!貧道愿意拜服于大人馬前,從今往后,包括貧道在內(nèi),所有太平道中人,皆愿聽從大人調(diào)遣,供大人驅(qū)使!”
這,這是什么神轉(zhuǎn)折?
張角這算是被我的王霸之氣給折服了?就這么降了?還帶上整個太平道?那是不是意味著將來我也來個黃巾起義,然后直接奪下這大漢江山?劇本不應(yīng)該是這么演的吧?
饒是何云已經(jīng)想過各種可能,卻也沒想到張角現(xiàn)在的這番舉動!
而看到何云的動作終于停了下來,張角的臉上也是露出了狂喜之色,立馬再次對何云納頭一拜,喊道:“我太平道共有弟子三十萬人,信徒不計其數(shù)!若是大人愿意接納,太平道便只聽大人一人!只要大人振臂一呼,天下都將歸大人所有!”
嘶——!
周圍立馬響起了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實在是剛剛張角的那番話太嚇人了!這不明擺著要造反嗎?關(guān)羽、典韋以及何家隨從倒還好,那些從函谷關(guān)抽調(diào)出來的士卒的表情可就變得古怪了。望向了何云的目光也是變得十分復(fù)雜。
何云深深吸了口氣,強壓住了心頭的躁動,目光盯著張角,片刻之后突然喝道:“妖道妖言惑眾!當(dāng)誅!”
何云這話一喊出口,身后的關(guān)羽、典韋二人便立馬行動起來,一個持刀一個掌戟,同時縱身一躍,卻是直接沖向了張角身后的黃巾力士當(dāng)中!
這黃巾力士一共也就五人,雖然都是精銳,可比起關(guān)羽、典韋卻又大有不如,更別說關(guān)羽、典韋的動作太過突然,那五名黃巾力士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直接就被砍倒了三人,剩下兩人也是在幾招之內(nèi)就被砍翻了!
“你!你!”
聽得慘叫聲,張角才是反應(yīng)過來,慌忙抬起身子往身后一看,就看到關(guān)羽、典韋渾身是血地站在那里,腳下則是那五名黃巾力士的尸體。
看到這一幕,張角也明白何云這是拒絕了自己的提議,滿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何云,他實在不敢相信,有人竟然會拒絕自己的提議?
何云當(dāng)然看得明白張角心中所想,對張角的提議,要說何云不動心,那絕對是騙人的,但何云卻不敢答應(yīng)下來。
首先,張角的提議根本就沒有誠意,何云看得出來,這只不過是張角的緩兵之計。只要這次何云放過了張角,張角轉(zhuǎn)過頭就立馬不認(rèn)賬!
正如張角自己所說的,他太平道三十多萬子弟,信徒不計其數(shù),只要是脫離了這次困境,他就算是食言而肥,何云又豈能奈何得了他?
其次,哪怕張角是真心投效,那又如何?別看現(xiàn)在大漢千瘡百孔,可歷史的記載已經(jīng)證明了,就算發(fā)動了黃巾起義,光憑太平道,是很難真正推翻大漢的統(tǒng)治!
而何云一旦投入到了太平道,就要被貼上一生的標(biāo)簽,將來哪怕逃過了黃巾之劫,也要一輩子背著黃巾賊的名頭,東躲西藏。難道自己現(xiàn)在何府二公子的名頭不香嗎?
“你,你,你不能殺我!你若殺我,就是與天下千萬太平道信徒為敵!”
“那又如何?”
見到張角也是變了態(tài)度,何云反倒是笑了起來,上前一步,手中青釭劍直接往前一送。
刷的一聲,鋒利的劍刃就仿佛刺入豆腐一樣,直接滑入了張角的胸口!張角甚至都感受不到身體被劍刺入,下意識地呆了一下,慢慢低下頭,看到自己胸前的劍刃,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什么,可一張嘴就噴出了一口鮮血。
何云干凈利落地刺出了這一劍,隨手一拔,青釭劍就從張角的胸口拔出,又是帶出了一片血水。
“嗬,嗬嗬......”
張角身子一顫,喉嚨里發(fā)出古怪的聲響,似乎是想要說什么,可最終還是沒有能夠說出口。
何云輕輕一甩青釭劍,把劍刃上的血漬甩干凈了,這才收回鞘中。抬起頭,看了一眼關(guān)羽、典韋,點頭說道:“妖道已除,我們準(zhǔn)備回去吧!”
“喏!”
聽得何云的話,關(guān)羽、典韋二人這才是反應(yīng)過來,齊齊朝著何云抱拳一禮。而緊接著,何云又是對還愣在那里的徐將軍抱拳笑道:“這次多虧徐將軍相助!改日到了洛陽,何云必定好好款待將軍!”
“?。堪。《涌蜌饬?!客氣了!這里就全交給我了!”
徐將軍也是緩過勁來,連忙朝著何云抱拳回禮,再次抬起頭望向何云時,目光中透露出復(fù)雜的情緒,就好像有許多話想要說出口,最后卻還是咽回肚子里。
“有勞!”
何云也是笑了一聲,同時對那些何家隨從使了個眼色,把已經(jīng)嚇得癱軟在地上的唐周給架起來,一行人便是直接離開了此地。
“將,將軍,這,這該如何處置啊?”
等到何云離開,徐將軍以及一干士卒也是一直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發(fā)愣,直到一名士卒反應(yīng)過來,猶豫地看了一眼這滿地的尸首,忍不住對徐將軍問了一句。
徐將軍回過頭,看著地上那張角的尸體,猶豫了片刻,突然嘿嘿一笑,說道:“什么如何處理?這些妖道妖言惑眾,乃是朝廷欽犯!我們路遇妖道,奮力廝殺,斬殺妖道張角!實乃是大功一件!到時候,我們?nèi)巳硕加泄?,加官進爵,豈不妙哉?”
“啊?”
徐將軍突然說了這么一通,也是讓手下的士卒有些摸不著頭腦,一個個面面相覷,最后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徐將軍身上。
搶功勞的事情,他們以前也不是沒有做過,但剛剛親眼目睹了何云等人的手段,他們真要是搶了何云他們的功勞,真的沒問題嗎?
見到士卒們猶豫的表情,徐將軍自然是知道他們在顧慮什么,立馬就翻了個白眼,撇嘴說道:“你們真是蠢到家了!人家二公子什么話都沒說,就直接把這個攤子丟給我們,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就是要把這個功勞讓給我們了!這些功勞、賞賜,對我們來說是了不得的事情,可像二公子這樣的大人物,才不會放在心上呢!你們就只管放心好了!”
徐將軍這么一說,那些士卒終于是恍然大悟,緊接著一個個都是面露喜色。
正如徐將軍所說的,這可是天大的功勞,哪怕是分?jǐn)偟剿麄冞@些小卒子身上,那也絕對要發(fā)一筆橫財,如何能不高興?
“記住了!”
徐將軍高興之余,卻也不忘叮囑他們,說道:“今天這事,你們都給管住了自己的嘴巴!哪怕是說夢話,也不能說漏了嘴!要不然,不僅享不到榮華富貴,連自己的小命都保不?。∶靼讍??”
徐將軍這么一番威嚇,也是嚇得那些士卒們臉色一變,紛紛點頭稱是,緊接著,在徐將軍的指揮下,士卒們收拾了戰(zhàn)場,直接把張角等人的尸首抬走。
這片小樹林外,除了那滿地的血漬,再也沒有其他戰(zhàn)斗過的跡象。
而此時,正準(zhǔn)備返回洛陽的何云等人,倒也沒有著急趕路,而是先取回了自己的坐騎,再慢慢悠悠地往洛陽走去。
“二公子!如今我們殺了張角,那太平道的妖道豈不是更要找二公子報仇?”
走在路上,關(guān)羽皺著眉頭,忍不住還是問出了心中的顧慮。
而聽得關(guān)羽的問話,何云卻是微微一笑,扭過頭看了一眼身后的唐周,然后笑著說道:“太平道的妖道?我料定他們今后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那個精力來找我的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