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平白無故毆打村民,莫不是小公子與他們是朋友?”
房老自然是瞟見了少年的怔愣,有些疑惑問道。
“沒……就是來的時候有過一面之緣罷了?!?p> 君長策搖頭扶額,嘴角微微抽搐。
這兩個南鳶之人怕不是一路打怪打傻了,就到處橫沖直撞得罪了人。
既然此處的村民都能制住那二人,想必不是什么好惹的,底子硬著呢。
進了此地界,突然,君長策和稚汀感到一陣不適。
稚汀有些慌亂了。這是怎么一回事?
君長策皺緊了眉頭,袖中的手確是怎么也用不出來靈力。
不對!
自己的靈力怎么不見了!
就連和自己靈力相通的山海閾書也難以感受到了!不妙!
心中警鐘敲響,恐怕有詐。
“小公子別擔心,村子早些年受了詛咒,但凡是進入此界,都會靈力莫名消失?!?p> 老頭和藹的聲音充滿了淡淡的憂愁。
讓君長策倒是有些訝然,竟然是這樣,詛咒當真如此強大,可以超脫空間,是的修士靈力都能夠喪失。
這其中有什么……秘密么?
越往里走,村民來來往往得倒是熱鬧,彼此相互攀談著。
垂柳下還有人進行著買賣交易,往來的都是兔首的人,身上是粗布麻衣,言語倒是樸實。
真的難以想象在地下居然還能夠存在著這樣一個富有生機的村落。
雖然古怪,但也不失為一處桃花源,百姓怡然自樂,自給自足,享受著田園的快樂,民風淳樸,也無外患之憂。
一路上的人都好奇地打量著新來的這兩人,也就是君長策和稚汀二人了,在眾人的注視下跟隨著房老走過這條寬闊的街道,不僅盯得君長策有些不自在。
房老將二人安置在了一個小院里,院里大概十幾間簡簡單單的青瓦房子,據(jù)房老說是專門為外來客人準備的。
而柳如漪和那斛律冶也被安置在了此處,不過失去靈氣的二人此時在地里被鞭策著勤勞地耕種。
院子中有一口水井、一張石桌、幾個石凳,都落了一層灰,還有幾棵在微風中蕩漾的垂柳,除此之外便再無其它了,布置倒是極為樸素。
房老將二人領進了一間房子中,吱呀一聲推開門。
映入眼簾的是屋中一張木床和一張木桌,桌上擺放著陶制的茶壺和茶杯。
整體上看著倒是干凈,桌面一塵不染,房梁也沒有蛛網(wǎng),像是剛剛打掃過一樣。
“小公子今日就在此歇下吧,外邊也是不安全。”
房老笑呵呵地掌上了一盞燈,燈光映著白白兔頭怎么看都有些驚悚。
“多謝房老伯了,此處收拾得很干凈,真是叨擾了?!?p> 君長策沒有回頭,聲音如流水一般輕輕謝道,聲音無端讓人覺得溫柔安心。
只見少年信步走上前,直接毫無拘束地坐在了木凳上,不經(jīng)意間觸碰到了桌面。
桌面是濕的,應該是剛剛擦拭過的。
難道早就知曉了有人要來。
背對著房老的少年,眸中閃過異樣的神色。
君長策一聲輕笑轉身過來,反客為主做了個“請”的姿勢,熱情洋溢地說道:
“來,房老伯,坐坐坐,在下想跟您談一些事。”
“小公子要說些什么不妨直接說,只要能滿足的,小老兒會幫您去辦?!?p> 房老伯也不好拒絕,也就坐在少年的對面,語氣慈祥。
“房老伯,你可知此處怎么出去嗎?”
君長策目光幽幽直勾勾地盯著房老的眼睛,瞳仁黝黑黝黑的,有些難以揣測,看不出什么神色。
畢竟她也是被動得誤入了此地,如今又出去不得,豈不是要老死在這兒了,這可不是她所期望的。
“這……恐怕不好說?!?p> 房老沉吟了片刻,有些遲疑地說道。
君長策見對方有些慢慢吞吞,想必是有什么難處。
“有何難言之隱嗎?”
君長策語氣淡淡地問道,多了些許漫不經(jīng)心。
“這倒不是,自從下了詛咒之后,此地的人只能進得來,出不去?!?p> 房老緩緩說道,蒼老的聲音有些沉重,如同古鐘的陣陣敲擊。
這句話卻在君長策耳邊如同驚雷一般轟的一聲在腦海中炸裂。
什么?只能進來不能出去,她可不想在這里一直呆著。
“而且,會慢慢地都變成我們這副樣子,兔首人身?!?p> 房老繼續(xù)緩緩說道,語氣中微微有些心痛。
這句話讓君長策更是心神一震,這是什么歹毒的詛咒,終身囚禁到死也就算了,還要長出個兔頭來!
如果她一直在此地呆久了會不會也長出來個兔頭!
一想想自己會長出來個兔耳朵和兩顆大兔牙,這……真是荒誕。
她現(xiàn)在一刻也不想呆在這個鬼地方,也不知道那兩個南鳶來的莽撞蠢人知曉不知曉,得趕緊想對策才好。
“小姑娘,旁邊那個是你的屋子,這邊請?!?p> 房老見少年沉吟緘默,于是笑呵呵地朝著稚汀做了個“請”的姿態(tài)。
稚汀有些抵觸,輕輕拉了拉君長策的袖子,只要不在恩人哥哥身邊就感覺沒有安全感。
“房老,不必了,舍妹年紀尚小,素來怕黑?!?p> 君長策自是感受了稚汀有些退縮,的確此地詭異,此刻又沒了靈力,更是雪上加霜,還是呆在一起比較安全些。
房老也只好作罷,說了聲好生歇息就退出去了。
期間聽到了那個不男不女的家伙的抱怨聲,以及二人走動的聲音。
“鐺~鐺~”
“鐺~”
一聲聲有規(guī)律的機械敲鑼聲,整個村子陷入一片安靜之中,被一片祥和靜謐籠罩著。
村中敲鑼了,代表著已經(jīng)到了子夜。
此處沒有白日,但村子中的居民卻能知曉天時,依據(jù)天時來安排各種作息,依據(jù)時節(jié)來安排農(nóng)事,的確神奇。
然而這一聲聲枯冷的敲鑼聲卻讓君長策有些夜不能寐,一翻身木床就吱吱呀呀的,在黑暗中實在詭異又突兀。
木床也不算小,稚汀和她都比較纖細,擠在一張床上也是綽綽有余。
君長策起身,坐在床上冥思。
調動了一下身上的靈力,卻還是不能。
還好自己的血雨鬼牙是隨身攜帶的,只是縮小成了一柄略短的匕首,還算鋒利可以防身,骷髏頭都有些暗淡了,掩蓋了那股子嗜血氣息。
稚汀其實也沒有睡著,起身假裝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軟軟糯糯地問道:
“師兄,你是想要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