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夢中的男人
無法控制的顫抖,即便是閉上雙眼,那些滿是鮮血的畫面也還是刺激著浥輕塵的大腦,血腥味從記憶里傳來。
機器持續(xù)的響著,即便是再重的消毒水味都無法掩蓋住的血腥味,人來人往的太過匆忙,好幾次都要將她淹沒了一樣。
“塵塵,沒事,沒什么事,只是發(fā)生了一些小糾紛而已,不是什么大事。你睜開眼睛看著我。”青岑緊緊的抓著她的手,一遍一遍的解釋著現(xiàn)在的情況。
猶如從夢魘中驚醒過來一樣,看著他:“沒……沒什么……事,是嗎?”
回國后的這段時間,她一直沒有發(fā)作,本以為是真的換了環(huán)境起到了作用,誰知道,現(xiàn)在居然又犯了。
“對,什么事都沒有,只是小糾紛而已,我們過去接人就行了?!币娝K于穩(wěn)定了一些以后,青岑肯定的又回答了一遍。
懸在她眼里的淚水到底還是落下了,浥輕塵撲到了青岑的懷里:“青岑,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沒事了,我在呢,別擔心,我在這里。”
終于安撫好了她的情緒,青岑才帶著她往警察局里趕。因為她害怕的腳都發(fā)軟了,所以全程都是他扶著她,才上了車。
一路上,浥輕塵都在那里控制不止的發(fā)抖。
這種情況等到了警局的時候,非但沒有緩和,反而還加重了。
這是她的禁忌,只要事關警察局,她都會反應很大。
之前還在M國的時候,一次家里進了賊,本是該報警的,但是因為浥輕塵,加上又沒有少多少東西的緣故,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國外這樣的情況是很常見的,因為浥家注意,所以倒是只發(fā)生過一次。他們換了鑰匙,又在家的周圍又安裝了一些監(jiān)控攝像,就作罷了。
“塵塵……”不敢下車,青岑甚至想直接就帶著她回去,剛才同意帶她來就是一個錯誤,看著她這樣,青岑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頭冒熱汗。
閉上眼睛深呼吸,浥輕塵不斷地在心里告訴自己,沒事的,沒事的……
同樣的話也出現(xiàn)在青岑的嘴里,他解開安全帶,探身過去,讓她躲在自己的懷里。
這樣不是辦法,青岑準備要開車往回走的時候,浥輕塵卻抓住了他的手,說道:“我們……先……先接詩嫪回去……”
她分明在顫抖,但是卻還是緊緊的抓著他的手,像是為了阻止他,又像是為了安穩(wěn)自己的情緒。
“好,我們快一點?!彼サ暮芫o,青岑完全沒有辦法開車。
見她堅持,青岑也就沒有說什么,只是讓她呆在車里,然后手機持續(xù)接聽狀態(tài)。他自己則快速的下車,去處理里面的事。
浥輕塵清楚,自己這樣下去,只怕還沒怎么樣,就直接進醫(yī)院了。乖乖的聽他安排,坐在車里,看著他進去。
“塵塵,你要是害怕,就和我說話?!鼻噌贿呁锩孀?,一邊同手機那頭的她說話。
只是輕輕的應了一聲,浥輕塵并沒有多說什么。青岑還是不放心,就一直絮絮叨叨的和她說了很多。
警察局門口停了好幾輛車,浥輕塵沒有去多看,以至于都忽略了其中一輛,在眾多車中顯得尤為突出的一輛。
車里的人同樣一直沒下車,好似是在等著里面的人安排。
過了很久,武詩嫪才終于出來了。浥輕塵連忙打開車門,下去查看她的情況。
沒受傷,看起來狀態(tài)也沒事。
確定了以上信息以后,她才終于松了口氣。
關于浥輕塵夜里總是夢魘的事,武詩嫪是不知道的,全當是她擔心自己。
“塵塵,我沒事,讓你擔心了,對不起啊?!蔽湓妺蟠筮诌謶T了,倒是真沒什么事,只不過看著浥輕塵嚇得臉色發(fā)白,心里還真有些過意不去。
要不是想到這里離浥輕塵他們新家近,加上她一時間實在找不到人,她也不會去找他們。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還鬧到的警察局里?!睕泡p塵有些生氣的說道。
“我真沒有打架,當時我就走在路上,聽到巷子里有人在打架,就過去看了一下,看能不能幫上忙,結果,他們居然是一伙的,就是想要訛上我?!?p> 說起這件事,武詩嫪就生氣。
早知道,就該直接走掉的!
武詩嫪本來還想再說點什么的,突然里面又出來人了,她看過去的眼神,馬上就尖銳了起來,擼起袖子,準備又要上去干一架的姿態(tài)。
“詩嫪!”浥輕塵知道,那人多半就是她口中那個訛錢的同伙。
雖然浥輕塵自己也很生氣,只不過這到底是在警察局門口,她好不容易才被暫時保出來,要是再鬧出什么該怎么辦?
那人面對武詩嫪的架勢也完全不害怕,只是沒好氣的冷笑著看著她。
只不過余光瞥到了誰以后,就馬上安分了下來,略微有些恭敬地看著那人:“間哥。”
浥輕塵看過去,瞬間整個人都僵住了。
記憶里,那人腳踏陽光,逆風而來,在萬千世界里,只有他的存在,才能讓她生出悸動的心跳。
那人只是走過來,應了那人的招呼,眼神在她們之間來回了幾下,最終定在浥輕塵的身上,說道:“你就是武小姐的朋友?”
男人的聲音很好聽,又很又特色,低沉和沁涼同時的存在著,在這個炎炎的夏日里,讓人覺得很舒服。可是在浥輕塵的耳朵里,卻是那么的冰冷,像是在冬日寒冰中一樣。
浥輕塵驚的打了個激靈,全身戰(zhàn)栗。
封存在記憶深處的噩夢像是被直接從靈魂之中扯了出來一樣,疼的她視線都模糊了。眼前萬物都無法看清,只是他的臉卻已經死死的刻在了她的腦海里。
毫無光跡,黑暗中,男人利刃般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眼里的恨意那般的明顯,他說:“我沒辦法親手送她去地獄,那就由你替她去吧?!?p> 本就是這輩子都不會被遺忘的聲音,在多少個日夜下,被渲染的那般刻骨銘心,像是蝕骨的毒,折磨的她痛不欲生。
浥輕塵像是看到了索命的惡鬼,只不過“救命”二字都已經到了舌尖了,卻怎么也無法沖破出來。
她連連后退,卻像夢一樣,架不住一雙腿怎么也使不上力氣,狠狠的往下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