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噩夢的起源
像夢一樣,一切都像夢里一樣。
他來找她索命了,他揣在兜里的手心,應(yīng)該是抓著匕首的,會在下一秒就沖過來,扎進(jìn)她的心臟。
他說過的,會來討她的命的。
一切都會和夢一樣,除了因為摔倒而蹭破皮的手發(fā)出的細(xì)微的痛以外,一切都和夢一樣。
夢是不會痛的,現(xiàn)實才會。
所以,這次她必死無疑了。
饒是在她身旁的武詩嫪,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眼前的一切,驚訝的看著她:“塵塵,你沒事吧?”
武詩嫪連忙上前去扶她,但是浥輕塵一雙腿怎么都使不上勁,好幾次,武詩嫪都差點被她帶的摔下去了。
男人走過來,將手從褲兜中拿出,那只手棱角分明,于浥輕塵的眼里,卻更像是惡魔的化身:“小姐,你沒事吧?”
他見她半天沒有反應(yīng),而武詩嫪也沒法扶起她,就說了句得罪,然后直接上手去抓她的胳膊,準(zhǔn)備將她扶起。
“你別過來!這里是警察局,你別亂來!”浥輕塵終于恢復(fù)的理智,連忙大喊了一句,然后不斷地往后挪,不讓他抓到自己。
按照夢中來說,他這個時候只會猛地出手抓住她,不讓她亂動,但是他卻停了下來,將雙手微微舉起,表示自己沒有惡意地姿態(tài)。
“對不起,我沒有惡意,只是想扶你起來而已?!庇行o奈的笑了笑,男人往后退了幾步,主動讓他們直接之間的距離拉遠(yuǎn)。
即便這樣,浥輕塵渾身的戰(zhàn)栗還是沒有止住,反而因為持續(xù)的和他對視,而愈發(fā)的嚴(yán)重。
那般的溫和,沒有任何的戾氣,于夢中的那人完全沒有任何的相似,但是那張臉,那個聲音,卻沒法讓浥輕塵說服自己。
呼吸開始急促,漸漸的,意識也開始渙散。
突然的,浥輕塵的眼前從模糊變成了黑暗,之后的一切,就全都不知道了。
是屬于醫(yī)院里特有的消毒水的氣味,強(qiáng)制著的安靜,仔細(xì)聽,可以聽到不少的壓抑的哭聲,還有求救。
治愈和致郁并存的地方,沖突,卻又完美的結(jié)合在一起。
只不過這個地方,對于浥輕塵來說,一直都是致郁的,因為這個地方?jīng)]能治愈她的媽媽,沒能治愈裴然的媽媽,甚至于,連裴然都沒有留下。
他死了,在他們道別的當(dāng)天出的車禍,不等她趕來,就死在了那個冰冷的夜里。
她還記得,他在和自己告別的時候說,他恨她,恨不得殺了她,所以,他是不會和她告別的,他要她這輩子,都活在對他的愧疚中。
浥輕塵不明白,為什么呢?
因為她沒有找到裴然的含義?
因為她這幾天都和青岑哥哥玩?
他還沒有告訴她原因,就上了車,就出了車禍,就死了。
就在和他相隔不遠(yuǎn)的搶救室里,好多的人圍在那里。聽護(hù)士姐姐說,那邊的那個哥哥也是出了車禍,現(xiàn)在還在搶救中。
可是,她的裴然哥哥,此時卻在沒多少人在的病房里,孤獨的死去了。甚至于,連他的爸爸,都不在這里。
心里不知道為什么,那般的不甘,但是,她又從心底希望,那個哥哥可以活下去,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爸爸不讓她看裴然哥哥,浥輕塵不懂,只是掙扎著怎么也要看。在掙扎中,真的掀開了那塊白布。
“?。 ?p> 再次回歸現(xiàn)實,周圍的一切都是醫(yī)院才該有的樣子,一時間,浥輕塵居然分不清是現(xiàn)實還是夢境。
“塵塵,怎么樣?沒事吧?”青岑一直守在床邊,看到她終于醒了,馬上就抓住了她的手,關(guān)切的問道。
有些失神的看著他,浥輕塵半天都沒有反應(yīng)。
青岑很清楚,她這是還沒完全清醒才會這樣。他也不著急,而是細(xì)聲安慰著她,告訴她這里是醫(yī)院,她暈倒了,被人送了過來。
“我看到他了?!?p> 一直到她說到有人送他過來,浥輕塵才開口說話,只是卻依舊無法聚焦視線。
其實青岑猜到了,只有事情和他有關(guān),她才會這樣。
“塵塵,他已經(jīng)死了,裴然已經(jīng)死了,你看的,所以才會一直噩夢了這么多年,不是嗎?”青岑耐心的說著。
是的,裴然已經(jīng)死了,不只是她,青岑也是看著的。
那是一場很嚴(yán)重的車禍,雖然在車子爆炸之前救出了人,但是也已經(jīng)血肉模糊,一張臉都不能看了。
別說是浥輕塵,就連青岑看了,也噩夢了很久,如果不是為了照顧浥輕塵,只怕,他也要過很久,才能走出來。
正是因為他也是看著的,所以他很確定,裴然死了。浥輕塵會這樣,多半是看到了一個和裴然長得有些相像的人罷了。
“可是我真的看到他了,聲音,樣子,一切的一切都那么像!”浥輕塵知道,理智告訴她,裴然真的已經(jīng)死了??墒乔楦袇s一直抓著她,那人這么像!完全一模一樣不是嗎?
“只是像而已,你忘了,你也見過不少和他長得相似的東方人啊。上次不是還有遇到過一個韓國人嗎?”青岑努力的讓自己的顯得不那么緊張,一點點的說服著她。
其實這樣也是他們一直沒有回國的原因之一,西方到底還是白種人多,像那種東方面孔的人比較少,很大程度上,就減少了可能遇到和裴然相似的人的幾率。
像是被說服了一樣,浥輕塵只是看著前面,一句話都沒有說。
青岑也沒說話,只是讓她就這么靜靜的自己消化一切。
在門口的武詩嫪一直不敢進(jìn)來,就在那邊看著。一直等青岑把她哄睡了,才敢招呼青岑出去門口。
“塵塵沒事了吧?”武詩嫪雖然是和她一起長大的,但是浥輕塵這個樣子,她是真的從來沒看過,當(dāng)時真的把她給嚇壞了。
無聲的搖搖頭,青岑沒說話,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是疲憊。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蔽湓妺恢朗虑闉槭裁磿兂蛇@樣,不過,她知道,要是她沒有把他們叫出來,整件事就不會發(fā)生了。
“和你沒關(guān)系?!鼻噌銖?qiáng)的扯出一點笑容。
武詩嫪又碎碎的和他說了一下事情的經(jīng)過,青岑什么也沒說,就這么在那里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