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許漉歌輕聲回答,“實在很難受的話,你咬我吧,這樣應(yīng)該能緩解疼痛”。
她說著把寬大的袖口往上撈了下,白皙的手臂就露在顧懷瑾眼前。
他的劍上染上了鮮血,他握緊劍的手一下松開,哐當(dāng)一聲摔在地上。
他皺了下眉頭,用力壓下那刺骨之痛,心下一狠,想推開許漉歌,他生怕自己又傷害到她。
許漉歌皺著眉,往他后腦勺處拍了一掌,就讓顧懷瑾沉睡了過去。
他的疼痛是睡著也無法緩解的,他額頭還在持續(xù)冒汗珠,身子也越來越冷。
許漉歌把他抱在懷里,用自己的身子給他取暖。
許漉歌看著眉頭一直蹙著的顧懷瑾,用手帕不停的給顧懷瑾擦拭著汗珠。
突的,顧懷瑾的手抓住了許漉歌的手,像是找到一個發(fā)泄的突破口,他用力的抓住許漉歌,就像是置身洪水中的人抓住一葉浮萍般,他抓住的是希望。
他的力度很大,許漉歌的手腕很細(xì)很軟,很快就被抓紫了,連帶著手臂都快被折斷似的。
許漉歌的眼睛里虛出了淚,但她一直忍住沒有發(fā)出一絲疼痛聲,只是疼得厲害的時候皺了皺眉頭。
許漉歌用手撫上顧懷瑾俊逸的五官,心里滿是心疼,從他抓住自己的力度來看,他的疼痛該是多大啊。
他一定很疼。
昏睡中的顧懷瑾只感覺自己置身于滿是沉冰的湖底,四肢冰封,他動彈不得,周圍的冷氣源源不斷的灌入,他的四肢百骸仿佛在冷氣的包裹中,腫脹疼痛,像是被白蟻撕咬,卻又無可奈何,只等著最后的審判。
倏的,有一滴水珠,落在他結(jié)滿冰霜的臉上,帶著滾燙的暖意,慢慢傳遞到身體的每一個部位。
他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冰封蝕骨之意,漸漸緩解,就像是冬天來臨了一般。
他可以感受到周圍流水在滾動,“撕拉”的一聲,他身上的冰突的破碎,他從深淵湖底緩緩上升,湖面上泛起金燦燦的光,他想要觸碰的光……
顧懷瑾費勁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恍若仙顏的臉,梨花大雨卻不失風(fēng)情的看著自己的臉。
他輕扯了嘴角,費力的把手伸出碰到許漉歌的下顎,聲線溫柔:“傻瓜,有什么好哭的,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許漉歌頓了下,隨即快速擦了下眼淚,用手握住顧懷瑾在放在自己下顎的手,放在自己的側(cè)臉旁,聲音里滿是喜悅和安慰:“你嚇?biāo)牢伊??!?p> 顧懷瑾黑色的瞳孔里散發(fā)出一抹異樣的色彩,他盯著許漉歌看了會。
“怎么了,我臉上很臟嗎?”許漉歌想到自己剛才哭的樣子,估計現(xiàn)在臉上就是一大花貓的模樣,有些丟人。
“沒有,很好看”顧懷瑾輕笑,許漉歌的臉上有濕濕的淚痕,清純嫵媚間多了幾分別樣的風(fēng)情,讓人愛不釋手,想要憐愛。
他移開目光,卻突然看到許漉歌的手上的傷痕,傷口不算深,可落在她手上,就好比一件上好的古器卻了個角,是缺陷是遺憾并不美好。
想到先前自己沒有控制住,不小心傷害了她,他的心里滿是愧疚。
“手還疼嗎?”他牽起許漉歌受傷的手,仔細(xì)端詳。
許漉歌被他看得不大好意思,也怕他自責(zé),不自然的想收回手。
被顧懷瑾輕輕拉住了,他輕嘆了聲,裙角撕裂的聲音響起,在許漉歌傻眼的注視下。
顧懷瑾小心翼翼的拉住她的手,溫柔的吹了幾下傷口,然后十分小心的給她把傷口包扎起來。
“對不起”顧懷瑾頓了下朝許漉歌道歉。
“包扎得很好看,我很喜歡”許漉歌眉眼彎彎的看著綁著蝴蝶結(jié)的結(jié),輕笑。
“前面那有個山洞,我們過去吧,這些地方有野獸出沒,不是很安全?!鳖檻谚兆?,想要借力撐起來。
許漉歌不動聲色的揉下自己發(fā)麻的腿,就去扶顧懷瑾。
他剛才毒發(fā),此刻身子有些軟,雖然是靠著許漉歌,但是他很大的力都是靠拄著的劍支撐的。
一路上多有獵人設(shè)置的陷阱,他們小心翼翼的避過。
許漉歌見洞口就在不遠(yuǎn)處了,有些興奮,沒注意腳下的擺放的樹枝葉,一個踩空直往里掉。
顧懷瑾發(fā)現(xiàn)的第一時間就是去抓住她的手,兩人一同跌落。
在快要跌落到地面的時候,顧懷瑾用力一個翻轉(zhuǎn),直直的跌入陷阱里,而許漉歌被他護在懷里,只感受到落地時的一點點撞擊。
“你沒事吧”顧懷瑾忍住背部傳來的痛感,用力的抬起頭,抹了她額間的一縷碎發(fā)。
預(yù)想的疼痛沒有傳來,剛才跌落的瞬間,許漉歌的腦海中想起的是她踩劃了石頭,從山崖滾落,最后也是顧懷瑾護著自己的畫面。
“顧懷瑾”許漉歌的聲音里帶著些許啞,“你還好嗎?”
這個陷阱不算深,應(yīng)該是獵戶為了捕捉熊之類的大型動物的。
這點高度對顧懷瑾本來沒多大影響,但在此刻的情形下,他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力氣,鐵打的身子也越發(fā)虛弱。
“沒事”他的聲音很輕,但是卻讓許漉歌感到安心。
許漉歌把顧懷瑾扶起來,借著月色看著他越發(fā)蒼白的臉,扯住他衣角的手越發(fā)緊了緊。
“我們能出得去嗎?”許漉歌看著洞口的月光,有些唏噓。
“你怕嗎?”顧懷瑾答非所問。
許漉歌想了想,堅定的回答:“不怕?!?p> 因為有你在啊!
“那你相信我嗎?”
“相信啊!”許漉歌毫不猶豫的回答:“從現(xiàn)在開始,在這個世界上,你是我最相信的人”。
月光灑在顧懷瑾的臉上,瀉下一片柔和的光,淺笑的嘴角襯托得他越發(fā)溫潤如玉。
夜晚的森林里有柔和的月光,一閃一閃的星星,歸巢棲息的鳥,也有夜間覓食的動物……
陷阱里時不時傳來細(xì)微的對話聲。
“顧懷瑾,你還好了嗎?”
“嗯”。
“顧懷瑾,你冷嗎?”
“嗯”。
“顧懷瑾,你……”許漉歌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攔腰摟住,來著靠近顧懷瑾的胸膛。
他低低的嗓音,從她上方傳來,聲音清冽,“許漉歌,我在,睡覺吧”。
太陽躍上地平線,照耀大地,喚醒了一片生機。
獵戶老王今早早早的進山查看自己的收獲。
他布置的好幾個陷阱都用上了,才一會兒的功夫,他的身上已經(jīng)提了野兔,山雞,梅花鹿,收獲很豐富。
他來到為熊布置的陷阱處,發(fā)現(xiàn)陷阱外有被破壞的痕跡,立即喜上眉梢。
熊可算得上寶,一只熊可夠他全家一年的生計啊。
他喜出望外的走到洞口查看自己的獵物,低頭往下看,卻看到一個俊朗氣度不凡的男主懷里抱著個女子,女子還在沉睡,男子則溫柔纏眷的看著懷里的女子。
大概是感覺到有人,他目光銳利的朝獵戶望去。
老王有那么一瞬間被他的眼神給嚇住。
似乎感到了什么聲音,睡眠淺的許漉歌一下子便醒了。
她看到洞口的獵戶,輕聲喊道:“大叔,我們不小心掉到陷阱里,您可以救我們上去嗎”。
獵戶見自己的陷阱,困住了兩個年輕人,也感到愧疚。
他急忙應(yīng)聲:“我馬上救你們出來?!?p> 他往下面扔了繩子,讓他們拉住繩子上來。
在大叔的幫助下,他們順利的到了地面。
許漉歌和顧懷瑾向他道了謝。
獵戶見他們二人出現(xiàn)在這種地方,便詢問了他們?yōu)楹螘磉@。
“我們突遇山賊,在與山賊打斗中跌落山崖,昨夜走到這個地方,不小心踩了陷阱掉了進去”顧懷瑾長話短說的對大叔交代了下。
獵戶看了眼顧懷瑾從上來到此刻一直握住許漉歌的手,把她護在身邊,便多問了句:“你們二位是夫妻?”
許漉歌茫然不知如何回答。
“嗯,我們是夫妻”顧懷瑾回了大叔一句,手搭上了許漉歌的腰,“娘子”。
“嗯?”許漉歌臉因為他的話有些紅暈和嬌羞,明明是假的,可自己卻因為他的話泛起了漣漪。
反應(yīng)過來顧懷瑾的意思后,她朝獵戶稍微行了個禮:“多些大叔相救”。
“小兄弟,你受傷了”獵戶看到了顧懷瑾的臉色蒼白,問道。
“嗯,他受傷了”提到顧懷瑾的傷,許漉歌就很緊張和在意,“大叔,你可以幫幫我們嗎?他的傷需要急時救治”。
他們被大叔帶了回去。
聽大叔介紹,他們這是一個閉塞的小村莊,村里大都以打獵為生。
因為地勢與外界阻絕,他們一個月只出去一兩次次,拿著獵物去集市上兌換所需的物品。
快進村口的時候,顧懷瑾抿著的唇動了動,他拿出許漉歌的面紗,示意許漉歌靠近。
許漉歌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還是配合的靠近他,輕聲問:“怎么了”。
顧懷瑾仔細(xì)的幫她把面紗系好,然后輕輕的幫她理了有些凌亂的頭發(fā),輕聲說了句:“帶著面紗好些”。
“為什么?”許漉歌下意識的追問。
顧懷瑾看了她一眼,隨即又望了眼藍(lán)天,笑而不語。
“你還記得昨晚的話嗎?”
“你相信我嗎?”
“相信”。
“嗯”許漉歌點頭,乖巧得不像話,“我記得”。
“那我可以給你帶面紗嗎?”
“可以!”許漉歌撇嘴,“但我還是想知道你為什么讓我?guī)婕啞薄?p> 開來小姑娘還是有些不滿啊,顧懷瑾側(cè)身湊近許漉歌的耳朵,溫?zé)嵴f呼吸觸碰到了她耳尖,繞得她耳尖紅得像雪中辣梅般。圣潔與嬌艷并存。
“下次告訴你”。告訴你,我想把你藏起來,不讓別人看到你。
“下次是什么時候”。
“是下一秒,下一刻,還是以后的以后?。俊痹S漉歌不死心的繼續(xù)追問。
回應(yīng)她的只有男人的淺笑。
橙皮岑
有錯字原諒我最近太太太忙啦啦啦啦啦有時間會改錯字,求原諒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