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戶王大叔家是用竹子圍了一圈當作圍墻,院內(nèi)種得有幾塊地,正對著大門的是用茅草和泥土修葺而成的房子。
他們路過幾戶人家都是這樣的裝扮。
王大叔家的屋子不大,他家有五口人,這個房子剛好可以住得下。
他們剛到院落,王大叔就朝屋內(nèi)喊:“老婆子,我回來了”。
里面應聲出來的是一個老婦人,長相平凡中透著股精明的算計,穿著的衣服有些補丁,看樣子有些陳舊了。
“老頭子,你回來了”。
王大娘出來就看到還有兩個衣衫雖然有些破損,卻衣著華貴的兩個年輕人。
“這是怎么回事?”她循聲問。
王大叔隨意解釋了幾句,王大娘神色微妙的迎著他們進屋。
進到屋內(nèi),王大娘看到許漉歌帶著面紗,有些好奇的問:“姑娘為何帶著面紗?”
顧懷瑾聽后,下意識的遮住半個許漉歌,替她回答道:“內(nèi)子這些日子受了點風寒,怕傳染給他人”。
許漉歌和顧懷瑾被王大叔救出來的時候,臉上有泥濘,并沒有看清她的容顏。
她的臉清洗后,就被顧懷瑾用面紗遮住了,雖然她也有些好奇顧懷瑾為什么要讓她遮住面紗,但對她來說,他做什么她都是相信的。
許漉歌輕咳了幾聲,聲音帶著江南的軟糯:“身子多有不便,希望大娘多多包涵”。
大娘打量了他們兩人,聽到他們兩人是夫妻,心里還是有些遺憾的。
她看著顧懷瑾長相英俊貴氣,衣著不凡,定是大戶人家的。想到自己那小有姿色的女兒,配著這公子雖說是差點,但也還是可以。
他們世代清貧,住在這偏壤之地,以打獵為生,著時可惜了自家女兒的花容月貌。若是生在城鎮(zhèn)里,定會有個好的姻緣。
“爹娘,我們回來了”輕快如鶯啼的聲音從外邊傳來。
不一會,那聲音的主人便到了。
王芙蓉剛去給在南山采藥的哥哥和嫂子送飯回來。
一進來,便看到一個五官端正,器宇軒昂,英氣逼人的男子站在自家的屋內(nèi),他雖然身上有泥濘,但卻不顯狼狽,反而有一種從容不迫的淡定矜貴氣息。
王芙蓉的臉一下子紅了,先前的跳動活潑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是羞澀和手足無措。
“都多大的人了,還咋咋呼呼的,一點也不懂禮”王大娘不動聲色把自家女兒的心思收入眼底,轉而向顧懷瑾二人道:“二位客人別介意,我家芙蓉平日也算有禮,今天也不知怎的”。
“無礙”許漉歌有禮的答,“王姑娘天真爛漫,蕙質蘭心,很招人喜歡”。
許漉歌說完,抬頭朝顧懷瑾一笑,“你說對吧,夫君”。
她有注意到那個叫芙蓉的姑娘,雖然乖巧的站在王大娘的身旁,但是時不時的悄悄抬頭打量著顧懷瑾,顯然是少女懷春。
顧懷瑾聽后,沒在意其他人,反而用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都聽娘子的”。
他的聲音很低,聲線緩和,帶著若似若無的溫柔與寵溺,眼神纏卷,讓許漉歌不自然的紅了臉,輕輕的扯了下他的衣袖。
“王大娘,您這還有多余的衣服嗎?內(nèi)子身子弱,衣服又濕,想換身衣服”。
“有有有”王大娘熱心的說,然后就朝自己的女兒說:“芙蓉,去找你的衣服給這位夫人換上”。
王芙蓉低聲應了句,目光多掃了幾眼一直看著帶面紗的許漉歌的顧懷瑾,有些嫉妒的情緒蔓延。
許漉歌和顧懷瑾用熱水隨便洗了澡,便換了身粗布衣裳穿上。
雖然衣服樸素,但絲毫不掩飾他們的絕色和氣質。
晚飯的時候,王芙蓉的哥哥和嫂子回來,他們稍微問了下,便很熱情的招呼他們坐下。
今天的菜很豐盛,王大叔把今天的獵物野雞和野兔拿來燉了。
這對他們來說算是很豐盛的晚餐了。
飯間,王芙蓉珊珊來遲,她換了件衣裙,墨綠色普通布料做成的衣服,一眼就可以看出與他的家人穿的粗布的布料差距。
衣服很新,大概她沒舍得穿幾次。
她的頭發(fā)梳了個比較溫婉的發(fā)髻,唇上抹了點胭脂,配上衣裙,整個人顯得漂亮溫婉。
許漉歌不由得打量了王芙蓉幾眼,她的確生得不錯,小臉皮膚底子不錯,不算白但也還不錯,五官小巧,有股婉約的意味。確實可以算得上個小美人兒了。
飯間這小美人兒總是打量著顧懷瑾,一看就臉紅,奈何顧懷瑾不為所動,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反而細心的給自己夾菜,她就默默忍下了小美人氣呼呼的眼神。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得默默的忍受著這兇狠的眼神殺。
她不由得在心里默嘆了一句: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飯間聽王芙蓉的哥哥王安和嫂子在南山采藥,飯后許漉歌就向他們詢問了薺苠。
他們這里的草藥還算豐富,這些時日,南國和北國兩國交戰(zhàn),對草藥的需求量比較大。
杭城屬于南國的都城,好沒有淪陷,但離淪陷也只不過是北國的統(tǒng)領的一句話。
南國剩余的殘將,因為雙方實力差距過大,已經(jīng)打算放棄杭城,用所有的力量保住臨安,淮州等較大較富裕的兩個州。
這些地方是東晉國和南國的交界地,為了穩(wěn)住北國,東晉國是不會袖手旁觀的,所以這些將領的選擇是正確的,在這才有機會保存實力,東山再起。
而杭城是以藥材豐富著稱的,聽說里面的守將已經(jīng)和北國的將領投誠,但需要準備大量的草藥以示衷心。
知曉這個消息后,很多這里的一邊打獵,一邊去菜草藥。
他們知道的草藥不多,都是市面上很常見的草藥。
他們并不知曉許漉歌所說的薺苠,許漉歌只好說明早和他們一起去采藥。
晚上,他們兩被安置在一間騰出來的廂房里,里面被王大娘打掃過了,環(huán)境不是很好,但也比露宿野外強。
床鋪是新鋪的,因為以為他們是夫妻,所以就給了一床被子。
夜里,廂房的燭燈燃起,許漉歌放下面紗。
坐在床邊,她的臉頰在暖黃色燭光的照耀下更顯柔和,笑意盈盈,如斯美人,似畫中走出。
顧懷瑾側頭一看,有片刻的癡。
“我們怎么睡???”許漉歌輕聲問,聲音軟軟的,撓得人心頭發(fā)癢。
“當然是一起躺床上睡了”顧懷瑾起了逗她的心思。
他也覺得很奇妙,他平常是個高冷成熟穩(wěn)重的人,若此刻的情形被他的屬下瞧見,怕是以為他是被掉包了。
見許漉歌低著頭不說話,他笑得有些痞氣,“怎么,怕我?”
許漉歌揚起頭,對著他的挑釁,氣呼呼的說:“不怕,我才不怕你呢!”
“但我睡覺極其不規(guī)矩,我怕弄傷你,我還是打地鋪吧。”許漉歌心跳得有些快,耳尖也不由的紅了,說出的話不硬氣,她自覺尷尬,撂下話便抱著個枕頭想往旁邊的凳子上坐去。
誰讓顧懷瑾是病人呢,她這個好人就讓讓他吧。
她剛拿起枕頭,想要走,就被顧懷瑾拉住,顧懷瑾對她做了個唇語,示意有人在外邊。
她便不動。
“娘子,別鬧了,先上床睡覺行嗎?”顧懷瑾說著不動聲色的抱起許漉歌往床上去。
許漉歌咬住了唇忍住了驚呼,但一想到外面有人她就忍住了。
她躺在了里邊,故意提高了音量,“那我今天就不和你鬧了,我們睡覺吧~夫君”。
她的聲音軟膩膩的,因為故意說給外面的人聽,她的尾調有點上揚,想小妖精似的,勾得人一顫一顫的。
顧懷瑾感受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他的喉結無聲的滾動了幾下。一時沒有動作。
見他沒動靜,許漉歌只好伸出手,牽起了他的手:“夫君~快睡了,你不在我身邊,我睡不著”。
許漉歌眼睛往窗外一瞟,看見窗外那黑色身影聽到她這話似乎晃動了幾下,她不禁露出絲笑意,梨渦漸漸,像漩渦般讓人在其中欲罷不能。
顧懷瑾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他動了動身子,躺在了許漉歌的旁邊。
“娘子,睡吧”顧懷瑾側身低頭。在窗外可以看到的投影是男人溫柔的吻了下女人的額頭,手半搭在她身上。他的聲音帶著特有的清冷,此刻卻滿是柔情。
窗外樹下的身影動了下,不小心踩了根干了的木棍,發(fā)出“嗒”的一身,王芙蓉一下子屏住呼吸生怕被里面的人發(fā)現(xiàn)。
屋內(nèi),顧懷瑾和許漉歌眼神對視良久,最終是許漉歌敗下陣來,視線無處安放。
“熄燈吧,夫君”許漉歌提高了聲音。
“嗯”顧懷瑾嘴角輕揚,他感到無比的輕松愜意。
屋內(nèi)燈滅了,窗外站得腿腳麻木的身影也漸漸遠去。
黑暗中,許漉歌感覺自己的臉,耳朵,身子都不由自主的發(fā)燙,一閉上眼睛就是剛才顧懷瑾裝作要親她的模樣。
他靠得很近,他溫熱的呼吸全灑在她臉上,她無端的感到熱和難耐。
呼吸有些局促,眼神微微閉起,她的手無意識的抓緊了被子,捏皺成一團,整個人像是被吸走精氣般,無法動彈,只能任由他人擺布。
她覺得自己難受得快要喊出來的時候,她聽到了男人在耳邊的輕笑,不斷的放大。
恍惚間,她好像聽到男人輕輕說了句:“怎么那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