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舒服?”喬之爾見胡一一神色古怪,知道發(fā)毒誓指定不是什么好詞兒,跟林樂洋這個小孩兒又計(jì)較不起來,只能選擇先關(guān)注胡一一的傷勢,傷筋動骨還要一百天呢,這胡一一上次受傷那樣嚴(yán)重,本也不算恢復(fù)完全,這要是再經(jīng)歷一頓拳打腳踢形成二次傷害也不是不可能。
“皮外傷王姨都處理過了,不是很疼,不過腿骨和膝蓋那兒...”胡一一尷尬地指了指右腿,活像是做了錯事的小孩兒。胡一一舉雙手雙腳發(fā)誓,自己絕對沒有任何犯錯的念頭,只覺得接二連三地讓喬之爾見識到自己的悲慘程度這個事情十分尷尬。
“能動嗎?”喬之爾暫時不知道胡一一的真實(shí)想法,見著小姑娘可憐兮兮的樣兒只覺得心疼,語氣不由得放輕了幾分,殊不知接下來聽到的話會讓自己火冒三丈。
“剛剛站起來有些費(fèi)勁,但能動,王姨扶著我走回屋,不過后面再要動就不行了?!鄙砩洗┲蛹曳?,林越之送自己上來之后給自己披了個睡袍,看上去不知道是不是又邋遢又憔悴,這么一想,好像更尷尬了。
“站起來還自己走?!”喬之爾眸色深了深,本就骨頭就還沒養(yǎng)齊全,站起來需要別人攙扶就已經(jīng)不是小問題了,還敢走路?自己的最壞預(yù)估也只是打成二次傷害。那么多傭人在家,卻看不出打斗的痕跡,除了胡一一之外也無人有動過手的模樣,唯一的可能便是胡一一打發(fā)了傭人,至于站起來自己走,怕是小姑娘不想在那個魔鬼面前露了怯,狠狠嘆了口氣,“先去拍個片子吧,梁靈言一會兒就過來,你跟著她去醫(yī)院。”
“.....嗯。”胡一一別的不會,察言觀色算得上一絕,喬之爾的臉色絕對稱得上黑如墨,這個時候最好是乖巧聽話不招惹,胡一一深信不疑,現(xiàn)在自己哪怕說一句招惹喬之爾的話,他都能沖自己咆哮一句“老虎不發(fā)威當(dāng)我是小喵咪啊”。
“先吃了止痛?!眴讨疇栆Я艘а溃」媚锾鄣媚樕l(fā)白,林樂洋在一旁乖巧地眨巴著眼,這兩個一個比一個不省心的,真想替韓粱和林越之兩個默哀三分鐘。
“去醫(yī)院不就被那個人看到了嘛。”胡一一想了想還是決定小心翼翼地發(fā)問。
“看到能怎么?”喬之爾愣了愣,要經(jīng)過客廳是一定會被看見的,但是被看見會怎樣呢?好像也沒什么不好的吧?胡一一也不像是怕那個人的樣子,這會兒怎么突然就問了這么個問題。
“....”是啊,被看到能怎么呢?胡一一自己也愣了愣,方才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心里念著不要見到那個魔鬼,要不然還不知道會鬧出來什么事兒,怕嚇著林樂洋,也怕眾人非議。
“一一姐姐不要怕?!绷謽费笙肓讼耄讲藕灰徽f的意思是不想看見客廳那個壞人,二喬不明白胡一一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可是如果一個人不想被看見,那就是有害怕的事情發(fā)生,二喬好笨哦連這個都想不到。
“....”喬之爾感覺到林樂洋眼神里赤裸裸的嫌棄,稍嫌無語,他當(dāng)然知道胡一一是在害怕,只是并不覺得有什么好害怕的,韓粱在,自己也在,當(dāng)家作主的林越之也在,稍微有點(diǎn)兒腦子的人也不敢在這種低氣壓場合有什么過激舉動吧,難不成這么多人在,還能讓胡一一挨打不成?
“梁靈言什么時候到?”胡一一出聲打斷無言的尷尬,林樂洋真的是小開心果,要是自己不對他知根知底的,準(zhǔn)保以為他在一本正經(jīng)地開玩笑,偏偏他是真的很認(rèn)真地在發(fā)表自己的觀點(diǎn),又不能笑出聲,小家伙敏感脆弱,被笑話了難免傷心。
“我接到通知那會兒才剛告訴她去備車,沒那么快?!眴讨疇柌挥蓢@氣,胡一一這是看自己笑話,還托林樂洋的福她才沒有笑出聲,誰說臭皮匠要三個才能頂個諸葛亮的,兩個就夠了。
“謝謝你啦喬大醫(yī)生?!焙灰豢闯隽藛讨疇柕臒o奈,眼底笑意滿滿,真心實(shí)意地道了謝,謝謝他沒有多問,也謝謝他長久以來的照顧,第二次見面只是一個招呼他便記住了自己的臉,在醫(yī)院見到自己的時候及時通知了林越之,這兩個多月來的舒適生活可以說有一部分是喬之爾的功勞,大年夜沒有和家人相處溜出來帶著自己去熱鬧的地方吃了惦記很久的烤全羊,為了不讓自己留疤做的努力梁靈言天天在自己耳邊念叨,相比之下這一聲謝謝顯得輕了些。
——客廳——
“胡先生?!绷衷街诤灰环讲诺奈恢米?,王姨磨了咖啡豆在煮咖啡,香氣四溢,空氣里還夾雜著冰糖燕窩的絲絲清甜,像是下一秒,小姑娘會蹦蹦跳跳地跑到自己跟前,手舞足蹈地跟自己數(shù)今天好玩兒的事情,錯覺總是像極了泡沫,一戳就破。
“你就是我那個有錢女婿吧?”胡建安上下打量林越之,嘴里的話語卻一點(diǎn)兒都不客氣。
“胡先生,您有何貴干?不妨直說?!贝藭r此刻的林越之十分感謝這些年林家的教育模式,多虧了刻在骨子里的良好教養(yǎng)才得以克制住自己破口大罵的沖動。
“喲,說話還文縐縐的,這么有禮貌不應(yīng)該叫我一聲岳父嗎?”胡建安似乎少了一根叫察言觀色的神經(jīng),心里只惦記著之前因?yàn)榘押灰货呦聵翘荻琢藥滋炖为z還險(xiǎn)些丟了工作的事兒,這個姓林的看上去很有錢,幫自己擺平工作的事兒應(yīng)該問題不大。
“胡先生,看上去您身體康健,想必不會忘記自己都做過什么事吧?”林越之抿了抿嘴,這個人不會察言觀色,可他心里的那點(diǎn)小算盤林越之卻能猜個八九不離十,這樣不顧及受害者還想占受害者的便宜,到底是接受的什么教育呢?
“你什么意思?”胡建安變了臉色,年輕人分明態(tài)度很好,對自己擺了個好臉色,說起話來綿里藏針的,怎么看也不像是真的要跟自己和氣相商的模樣。
“就是您聽到的那個意思?!绷衷街琅f面帶微笑,有問必答卻分毫不讓。
“那行,我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要求不高,給我兩百萬,我把胡一一給你?!焙ò舱f話語速不緊不慢,勝券在握的模樣讓一旁的老管家心生鄙夷,是該夸他天真爛漫呢還是夸他無邪可愛,大清早都亡了,這會兒還在想賣女兒,“兩百萬不多,胡一一還是值點(diǎn)錢的,會讀書,會做家務(wù),長得也是一臉表子樣,那話怎么說來的,啊~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重點(diǎn)是聽話,耐打,這么多年了也沒打殘沒打死,打得半死也蹦不出一個屁?!?p> 林越之眉頭輕蹙,眼神逐漸冰冷,面上不顯情緒只輕輕點(diǎn)頭,似是認(rèn)真聽著胡建安的話并且認(rèn)真思考著內(nèi)容的可行性,像是下一秒鐘那句贊同的話語就要沖口而出了。
只可惜事與愿違,林越之抬手打了個手勢,西裝革履的肖景旻帶著一個高大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林越之沖肖景旻點(diǎn)了點(diǎn)頭,肖璟旻掏出一封律師函,似是有備而來,身后的男人徑直走到了胡建安面前出示了自己的證件,方才還大言不慚的人霎那間變了臉色。
“你什么意思?!”胡建安似乎是找不到別的說辭般又重復(fù)了一遍,惹得圍觀群眾紛紛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