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靈翎和容修二人一起出了公堂。
說實話凌靈翎根本沒想到容修今日會來,更沒想到他會這么明目張膽的給自己撐腰,沒想到歸沒想到,心里還是感激的。
凌靈翎朝著容修拱了拱手,笑瞇瞇的道:“今日之事還多謝大人,小弟感激不盡,銘感五衷。”
容修神情漸冷,淡淡道:“容某不敢當(dāng),還請侯爺不要亂與別人稱兄道弟?!?p> 納尼?她不是在表達自己深深的感激之情嗎?正常人不是應(yīng)該說“侯爺真是太客氣了”或者“舉手之勞,侯爺莫要掛齒”,看看容修說的是人說的話么?什么叫不要亂與人稱兄道弟?這是重點嗎?
凌靈翎忍著想把容修扇靈的沖動,扯出了一個極為難看的笑容,道:“是,本侯說錯話了,本侯還要再去現(xiàn)場看看,就不陪著大人了?!?p> 說完凌靈翎大步向前走,頭也不回,忽聞后面?zhèn)鱽硪坏罍匮胖袔еz絲不悅的聲音:“原來侯爺?shù)母屑ぶ橐膊贿^如此,修也是見識了?!?p> “尼瑪!那你想讓爺怎樣?”凌靈翎一忍再忍,沒想到這家伙還變本加厲了。
“修餓了,需要用午飯?!闭f著容修就跟上凌靈翎的步子,一臉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
“大人要吃什么?”凌靈翎被氣笑了,偌大的首輔府還能沒飯吃?
容修走在前面,嘴角微微上揚,道:“修想去吃得月樓的芙蓉煨雞。”
凌靈翎眼睛微瞇,問道:“本侯請客大人掏銀子,還是大人請客大人也掏銀子?”
弄了半天擱這兒憋著呢,她剛還心里感動了一把,想著容修是個好人呢,原來是想搓她一頓飯!
容修沉默不語,只不咸不淡的睨了凌靈翎一眼,仿佛在說“竟然這么蠢得問題還問得出口?!?p> 得月樓。
容修徑直走到了天字一號間,凌靈翎在容修的背后揮了揮拳。
二人落座后,容修優(yōu)雅的小口吃著糕點,抿了口茶,對著凌靈翎道:“修要吃芙蓉煨雞、油發(fā)豆莛、紅扒魚翅、白扒通天翅、孔府一品鍋、花攬桂魚、紙包雞、燜大蝦、鍋燒雞、鮮湯菜丸,剩下的侯爺請自便。”
凌靈翎暗罵:臥槽!你特么的是豬啊!看她好欺負(fù)是吧,她自便個屁!先不說得月樓的菜一盤就價值百兩,這天字一號間更是千兩起步。
但話說又說回來,畢竟人家今個也算幫了她,凌靈翎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朝著小二揮了揮手,示意不再需要什么。
她現(xiàn)在肉疼需要冷靜!
一個時辰后,吃飽喝足滿面春風(fēng)的容修和一臉苦逼暗掐手心的凌靈翎出了得月樓。
凌靈翎不想在和這尊煞神多說,表情僵硬著道:“首輔大人,本侯還要去看看案發(fā)現(xiàn)場,就先走了。”
容修勾了勾唇角,溫雅的聲音響起:“修和侯爺同去?!?p> …
二人來到錦瑟樓,徐又年出事的房間。那天時間緊迫沒來得及好好查看,凌靈翎想著今天再來看看,興許能有新的收獲。
凌靈翎蹲下身子看著石灰粉勾勒出徐又年尸體的位置,又看了一眼那作案兇器花瓶的位置,隨后叫來了桃夭,問道:“是不是我們的每個房間里都有一個一模一樣的花瓶?”
桃夭頷首,“是的爺,靠著左手邊的房間不僅花瓶一樣,就連擺放位置也是相同的,都擺在窗戶邊?!?p> 桃夭以為凌靈翎發(fā)現(xiàn)了什么,問道:“侯爺可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凌靈翎東走走西看看,一副沉思的模樣,就在凌靈翎瞅著花瓶位置抿唇不語時,一道溫潤動聽的聲線打斷了凌靈翎:“這花瓶破碎后的位置不對,兇手正常情況下要是殺了人,段然不會把兇器放在那么遠(yuǎn)的位置?!?p> 是啊,她怎么沒想到!看著破碎的花瓶竟然在距離徐又年尸體差不多一米的地方,試問有哪個兇手殺了人還專門的把兇器放在那么遠(yuǎn)的地方?
凌靈翎又拿起了碎片仔細(xì)看了看,目光略過墻壁一處時,眸子縮了縮,開口道:“這是?”只看那墻壁出有一道深深的劃痕。
容修聞聲也走到了那處劃痕前,隨后眸光一閃,冷笑一聲道:“這兇手還是個聰明的,侯爺有沒有想過兇手也許并不一定和徐又年有過身體接觸?”
“不一定和徐又年有接觸?”凌靈翎喃喃自語著,摸著劃痕不斷思索,“莫非這花瓶不是兇手殺人后有意放過來的,而是花瓶從后面撞擊徐又年的頭部,在慣力作用下又反彈到墻上才被撞碎,這劃痕也是由此而來,可是這花瓶又是怎樣砸向徐又年的?”
容修雙手背在身后,面向窗口站立,一片淡黃的銀杏葉隨風(fēng)散落在他的肩頭,陽光透過窗打在他如玉的臉龐,平靜地神色仿佛遺世獨立,月華的白袍在風(fēng)中飄然。
他如墨般的眸子中暗流涌動,微白的薄唇輕啟:“若花瓶是從外面砸進來呢?”
凌靈翎似是想到了什么,神情瞬間凜冽起來,轉(zhuǎn)而看向一旁的桃夭,道:“那個西域商人阿賽奇住在哪里?”
桃夭像是意識了什么,頓時一驚,道:“就住樓上?!?p> “走,隨我去看看!”凌靈翎身形一閃就出了門。
三人來到了阿賽奇的房間,凌靈翎走到窗口,伸出頭往下看了看,冷哼道:“果然如此!”
隨后沖著容修桃夭搖了搖手,道:“你們看這樓外的臺檐上有腳印,外側(cè)墻壁還有劃痕,兇手應(yīng)當(dāng)是踩在臺檐上,從外面用花瓶砸向背對窗口站立的徐又年,后又偽造了月瑤殺人的證據(jù)?!?p> 桃夭一臉不解道:“可這阿奇塞我是認(rèn)識的,此人只是一個商人,看起來也沒有練過武功,那他是怎么有這么大的勁直接就把人砸死了?”
容修眸子黑如墨潭,神色不明道:“此阿賽奇并非彼阿賽奇,只是易容成阿賽奇的模樣,且此人身手不凡善于隱藏內(nèi)息。”
凌靈翎暗道這傳說中的易容術(shù)竟然真的存在,她現(xiàn)在很想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這東離之大還真是無奇不有。
凌靈翎蹲下身看了看容修的腳,又看了看那臺檐上的腳印,神色冷凝道:“確是如此,西域人的腳普遍大于我們東離國男兒的腳,從這腳印來看,甚至比首輔大人的還略小一些,并且那天桃夭與我提起阿賽奇是做水果生意的,這才杏月西域那邊怎么可能有水果成熟?”
桃夭眉頭一皺,“這么一說我好像想起了阿賽奇往年都是蘭月天氣熱時來的,今年我只當(dāng)他和以往一樣便也沒有多想?!?p> 容修拿起檀木架上的花瓶,看了看花瓶的瓶身,開口道:“兩個房間的花瓶一模一樣,阿賽奇先是用自己房間的花瓶做了兇器,后又把徐又年房間的花瓶移了上來。”
凌靈翎眼瞼低垂,“那為何當(dāng)時阿賽奇房間沒有人呢?別忘了當(dāng)時已經(jīng)是丑時。”
桃夭眸光一緊,一臉震驚的開口:“那天是月紅伺候的阿賽奇,可后來阿賽奇貌似喝多了不能人事,月紅便下來與我打了招呼后就回屋休息了,莫非是阿賽奇佯裝醉酒借故支開月紅,從而對徐世子下手。”
容修瞇了瞇眼,淡淡的開口:“當(dāng)是如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