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旋轉(zhuǎn)門,外面的冷空氣就搜搜地往衣服里鉆。
怪道書里總是將風(fēng)和雪扯在一起,林三月捂了捂臉頰:“老鄧頭,還是你有先見之明,一點都不冷了!”她摸著軟軟的裹著臉的圍巾。
鄧楊眉間得瑟:“那是!”
她們還沒走兩步,就看到積雪的樹下站著兩個人。
王奕正給另一個人撐著傘,見鄧楊和林三月,笑得有些討?zhàn)垺?p> “這是我公司的……同事,姓顧?!蓖蹀冉榻B道,態(tài)度里有著隱隱不可察的客氣。
鄧楊隨意地點了點頭,不過她還是被男人的容貌驚了一下,果然,京州是個人杰地靈的寶地,隨便拎出來一個,都能pk掉無城的一條街。
林三月對陌生人倒不好過于打量,只是禮貌性地看了一眼。那個男人在王奕介紹時沒說什么,在鄧楊看過來時也沒有任何動作,偏偏在林三月將視線投到他身上時,驀然看了過來。
那是一雙還有些稚氣的眸子,可一對上這雙眸子,平白叫人生出冷戾之感。
這感覺還沒待林三月捉摸個確切,那人便把視線收了回去。
“你們公司倒是心大,不怕養(yǎng)出個翻云覆雨的地頭蛇來?”鄧楊看著一臉好似前面充滿鮮花,充滿光明,沒經(jīng)過風(fēng)霜百般摧殘的王奕,不得不感嘆,年輕人就是有朝氣兒。
“捏住七寸的蛇,不足為懼?!蹦莻€男人突然說道,又淡淡地看了王奕一眼。
王奕仿佛心領(lǐng)神會,一下子領(lǐng)略到了老顧眼神里的催促之意,他可不敢耽誤了老顧的正事,忙開了右側(cè)車門,對林三月羨慕地說道:“老顧可是有七年車齡的老司機,這待遇連我都沒有享受過,平??蓻]人敢蹭他的車?!?p> 林三月坐上了車,忍不住笑了笑,打趣道:“那可真是我的榮幸!”
“說真的,我就大學(xué)時摸過車,手藝早就生疏了,京州那個地方你也知道,開個車還不如坐地鐵呢,我這會兒特別慶幸三月姐你坐的不是我的車?!?p> 鄧楊乎了王奕一個腦袋瓜子:“別貧了?!?p> 林三月見王奕一雙手扒拉著窗子,神情間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她挑了挑眉:“小王奕是有什么事要我?guī)兔???p> 王奕從口袋里飛快地拿出一盒子從窗子里遞到她的手里,低聲道:“這是給師父的新年禮物。”
“三月姐,幫我?guī)б痪湓?,就說,我挺想她的?!?p> 青年的眸子亮晶晶的,里面的情愫不濃烈,但是林三月還是被怔住了。
“好?!?p> 鄧楊看著車漸漸遠(yuǎn)去。
“小王奕,你這同事靠譜嗎?我怎么瞧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王奕看著他表姐,若有所思道:“說不準(zhǔn)還真見過,老顧當(dāng)年有段時間在安大的大學(xué)城創(chuàng)過業(yè)?!?p> 漫天雪花,紛紛落落,鄧楊伸手接過幾瓣:“我怎么感覺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特別喜歡的東西要被人搶走了?!?p> 鄧楊往上一跳,從樹上抓了一把雪,猛地往王奕脖子里塞:“我看心大的是你,臭小子,說,你什么時候打起你明姐姐的注意了?”
霓虹燈下的雪中無城像是一排排倒退的樹木,一點一點從林三月眼前掠過。
車?yán)锓胖婢彽募円魳?,和這寂靜的雪很相配。
車子的主人大概平時日里沒有什么不良嗜好,里面沒什么怪異的味道。香薰的味道也是淺淡的,只不過這淺淡里還夾雜著澀味兒,不知道用的是什么香薰。
林三月是不大能在車上睡著的人,沒有鄧楊上車就睡下車就醒的良好素質(zhì)。
但今天也不知是不是昨晚周瑩瑩家里鬧得狠了她睡得有些淺缺了覺,還是車上氣氛很安靜,林三月很快就跟周公做鄰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