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戰(zhàn)之后我昏迷了整整十日,御醫(yī)說這是因為我是體內(nèi)虧損嚴(yán)重,虛耗過大所引起的。
醒來后,第一眼便看見了他,這個一笑傾城,溫潤儒雅還救過我的男人。
接過他遞來的那杯溫度適宜的水,看著他細(xì)心喂我喝藥的樣子,一點一點將他的模樣描摹進腦海里,感覺他喂的藥都沒那么苦澀了,身體的某個地方越跳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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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情況好轉(zhuǎn),將軍府的情況卻不甚好,我的失蹤讓偌大的將軍府府內(nèi)無人,本就不算多的家奴又行竊外逃了不少,這種事情本就該偷偷摸摸的進行,那樣我根本就不會管,也不想去計較。
但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回到家門便是此番景象,那些偷盜的家奴光明正大的出入府門,甚至有的還不是將軍府的人。
真是世態(tài)炎涼,這些人從沒有將樂之遙的守護記在心中,他們從不會感激,亦不會珍惜。
我向里走,竟還有一個邊走邊裝釵環(huán)珠寶進衣袋的家奴故意和我相撞,最可惡的是他竟還敢滿口污言穢語。
我伸手便是一巴掌,他不服氣,還想還手,被我死死地鉗住了,動彈不得。
我為我祖父感到不值,他多該還活著,活著看看他所拼了命都要保護的南國,是怎樣的麻木和不仁。
那些人在朝堂上為了爭奪兵權(quán)口槍舌戰(zhàn),為了侵吞樂府財產(chǎn),無所不用其極。
那小廝不知是不是喝醉了,頭腦一點不清晰,被打了之后還不知收斂,竟然敢口不擇言的污辱了我祖父。
說我祖父沙場裹尸是命數(shù),是徒有虛名,簡直該死。
觸吾逆鱗,吾必殺之。
拿出別在腰間的匕首,將它慢慢的,狠狠的插在了那小廝的胸口上,一點一點的深入,一寸一寸的疼痛,不得解脫。
他臨死前眼睛瞪得很大,里面充滿了不甘心和恐懼,對,就是恐懼。
從那之后,我最常見的也便是他人的恐懼了。
進了將軍府,清點了里面所有的財物和仆人,殺雞儆猴效用顯著,府內(nèi)再沒有人敢輕視我,再不敢陽奉陰違。
離開府中的那些人我沒在去追究,終究不過一些愚昧之人,總有一日,我會讓將軍府成為世人皆仰慕卻仰止的地方,他們都會為他們今日的行為而后悔!
低位者的所作所為我不在乎,但上位者的不作為令我很費解。
南國皇帝陛下的不管不顧,不聞不問讓那些奸佞有了興風(fēng)作浪的念頭和僥幸。
他終究還是沒有走出帝王多疑的圈子,不管你再忠誠,帝王都會忌憚你的功高蓋主。
可惜,我祖父到死都沒有參破,而我,是在我祖父死后才得領(lǐng)悟,其中所付出的血的代價,太過于慘痛。
如果可以,我寧愿自己從未明白,也不想失去祖父。
我找了慕容北衍借暗衛(wèi),借兵力,我知道他絕不是看著的那么簡單。我要護住我自己的性命,還得護住祖父的將軍府。
十歲起,我開始打理將軍府上上下下的瑣事,經(jīng)營田地,莊園,商鋪,但凡有所不會的我都學(xué),而且要學(xué)好。
我在暗地里偷偷收侍衛(wèi),練暗衛(wèi)和養(yǎng)死士,自己也練武功閱兵法,我要維持我樂家的榮耀。
年齡是我的保護傘,他們都不知道,也不相信一個十歲的女孩能做到什么樣子,再厲害也翻不出浪,但當(dāng)他們知道我能翻浪時,已經(jīng)晚了!
五年,五年來我從不偷懶,我日日警醒自己,時刻不敢放松,終于,我有了自己的樂軍,有了自己的財物來源,有了自己的勢力,有了底氣,也有了硬氣。
至于慕容北衍,我喜歡他,真的很喜歡他,和他相處得越長久,內(nèi)心的情感就如同荒草一般瘋長。
五年的陪伴支持和惺惺相惜,再容不得任何人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