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悅兮聽聞此言,臉?biāo)查g紅透,她竟然一直蹲著,在岐言面前,自己的膽子怎會小到這般田地。
想罷,木悅兮打著哈哈站起身,“哈哈……我方才不過是在地上尋東西罷了?!?p> 原本被木悅兮這般逗樂的岐言,憶起方才所見的那幕,眼神逐漸陰沉,眼底仿若有暗潮在洶涌。
“話說,悅兮元君為何會在此處?”
木悅兮縮著脖子,眼神飄忽不定,這后背冒汗的感覺究竟是咋回事?
她竟如此懼怕岐言?以往可從未有過這種狀況啊……
岐言望著木悅兮與君兒如出一轍的神情,消失的笑意又重新浮現(xiàn)在眼底。
果然,無論如何氣惱,瞧見她的模樣,還是忍不住展露笑顏。
或許這便是凡人所說的……愛嗎?
“我……我與夫君居住在此處……”木悅兮自認(rèn)為尋到了一個極佳的理由。
“夫君?!”岐言那毫無溫度的聲音,加之猶如水冰窟般的眼神,讓木悅兮覺得自己簡直可以去赴死了。
上神之怒,絕非她這小角色能夠承受的??!
易水啊易水,記得給她倒上幾壇酒,多燒些紙錢?。?p> 木悅兮正準(zhǔn)備構(gòu)思好遺囑慷慨赴死,雖說不知自己究竟做錯了啥,可后事總歸還是得料理的。
可突然之間,感覺有個什么物件拽著自己的衣裙。
低頭一瞧,只見一個魚丸,哦不……君兒拽著自己的衣角,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自己。
君兒眨了眨眼睛,木悅兮也跟著眨了眨。
“姐姐,父尊生氣的時候,你親他一下,他就不生氣了?!?p> 剎那間,猶如冰雪初融,岐言又恢復(fù)了那副溫柔的眉眼,嘴角上揚(yáng),仿佛剛才那副要?dú)⑷说难凵裰皇悄緪傎獾腻e覺。
上神啊,咱別玩變臉這一套行不?心臟可受不了,還有……孩子,你是上天派來報復(fù)我的嗎?
她要是照你說的做了,你娘梵音上神還不得追殺她到天涯海角?!
你爹心疼媳婦兒,神界玄靈軍又是你爹率領(lǐng)的,你老爹一聲令下,一人砍她一刀,她都能變成肉沫,她還咋活呀?!
孩子,出來混得講講江湖道義好嗎?
或許是木悅兮的內(nèi)心戲太過豐富,就連岐言走過來都未曾留意到。
“悅兮元君,不必與小孩子一般見識,本尊倒是很想見見,悅兮元君的夫君是何許人物?!?p> 昂?
木悅兮滿臉問號,這幾日她都是在懵逼中度過的,瑪?shù)拢@些全然不符合她的常識!
岐言笑得極為溫柔,內(nèi)心卻在思忖:朱砂啊朱砂,膽子倒是挺大啊。
想到此處,周圍的氣壓陡然又降低了幾分。
木悅兮不禁打了個寒顫,上神之心,猶如海底之針,難以揣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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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悅兮拉著君兒,岐言跟在身后,三人一同回到了竹屋。
隔著老遠(yuǎn),木悅兮就嗅到了飯菜的香氣,也不管身后還跟著誰,丟下二人,一溜煙地跑進(jìn)了竹屋。
岐言的臉?biāo)查g黑了下來,這種在與情敵的初次交鋒中就被壓一頭的感覺,著實(shí)令人不爽。
木悅兮一走進(jìn)竹屋,就看到朱砂將一盤魚擺在桌上,抬頭瞧見她,寵溺地一笑,“回來得正巧,過來吃飯吧?!?p> 木悅兮心中一暖,這種有人在家中等候的感覺無比溫暖,也是她一直所渴望的,最為平凡的生活。
木悅兮點(diǎn)點(diǎn)頭,蹦到桌前,“朱砂,你竟然還會做飯???真是太棒了!會做飯的男人最帥氣啦!”
她一邊瞧著滿桌的家常菜,一邊不住地感嘆夸贊著朱砂。
朱砂用一塊干凈的布為她擦了擦手,木悅兮望著他輕柔的動作,仿佛在擦拭一件珍寶,心中不禁有些感動。
擦好之后,朱砂將擦手布放置一旁,將一副碗筷遞到她面前,略帶幾分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不常下廚,今日是特地為我未來的夫人下廚,若是不好吃,還望夫人多多包涵。”
木悅兮臉一紅,有些害羞,可還沒等她回話,隨后趕到的岐言便先一步回應(yīng)了。
“未來的夫人?”
語氣并未有太大的起伏,但熟悉他的人方能聽出此刻他語氣中的怒氣,比如君兒,比如木悅兮。
朱砂望著眼前的男人,仔細(xì)打量了一番,這不是他嗎?怎變成這樣了?
如今竟是一個帶著孩子的老男人?
打量過后,他那如星輝般明亮的眼睛里染上了些許不屑。
同樣,岐言也在打量這位穿著花哨的花孔雀。
此時朱砂與木悅兮都身著紅衣,以往他覺得木悅兮穿紅衣時,如火一般熱烈明艷。
但此時此刻,這般熱烈的紅在他眼中,格外扎眼。
現(xiàn)在他滿心滿眼唯有嫌棄,這個顏色真丑!
雙方打量過對方后,抬起視線,兩個男人的眼神毫無偏差地撞在了一起。
剎那間,風(fēng)起云涌,火花四濺。朱砂眼中的不屑,刺痛了岐言的自尊心,這個情敵竟然不將他放在眼里,好樣的!
周圍的氣壓越來越低,木悅兮和君兒冷得直縮脖子,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可是勸誰呢?
思來想去,還是勸朱砂比較好,如果說他倆是雞蛋,岐言就是那塊石頭,碰不得??!
后來,她見識了朱砂的實(shí)力,不由得拉著易水感嘆,怎么一個凡人都比我厲害啊?
易水一笑,你好意思問我都不好意思說,讓你看個仙法書,后來全拿去燒火烤野雞!
把那個御書軒的老仙翁差點(diǎn)給氣哭,那可是上古仙法??!
木悅兮擦了擦汗,好漢不提當(dāng)年勇啊……不對,咳……年少輕狂啊年少輕狂……
咳,看在咱倆是朋友的份上,以后別再提這事了。
顯然,這些都是后話。
木悅兮怯生生地拉住一米八九的朱砂的衣擺,仰起頭對他說道,“咱先吃飯吧?!?p> 朱砂低下頭,看著拽著自己衣擺笑得明媚動人的木悅兮,心也隨之軟了下來,剛剛那劍拔弩張的氣勢也消散了,抬起手揉亂了木悅兮的頭發(fā)。
“聽夫人的?!?p> 這一幕在岐言眼中卻是格外的刺眼,誰允許你碰她的?
簡直應(yīng)該把這個花孔雀的手給剁掉!
朱砂笑得很是和善,“這位兄臺,既然來到了我們家,我們自當(dāng)好好款待才是?!?p> 他在說話時特意加重了“我們”二字,擺明了是想刺激岐言,咱們英明神武的岐言上神會那么容易上鉤嗎?
會!
岐言的眼神越是生氣越是惡毒,朱砂就笑得越是高興越是和善。
就在岐言快要被氣得吐血之時,木悅兮終于忍受不了這種氛圍了。
她深吸一口氣,怒吼道,“站著干啥?!都給老娘滾過來吃飯!”
話音剛落,二人都乖乖地落座,不管怎樣,不能讓兮兒生氣,弄死情敵的事來日方長!
呆愣在原地的君兒心想:剛剛是易水說的凹凸曼大戰(zhàn)大怪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