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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不慌

第二十五章 舞弊(求收藏,求票票)

皇子不慌 百解千愁 3192 2020-04-23 09:05:46

    依舊只是個背影。

  淡青色羅衫,緊裹修長曼妙的身姿,肩若削成,腰若約束,百褶紗衣組成表層裙擺,內里一層淡青綢緞,烏黑長發(fā)梳成了流蘇髻,腳下一雙繡花淺青布靴。

  隨著女子登上石階,秀發(fā)飄飄,裙擺搖曳,像是翩翩起舞的花中精靈。

  砰!

  東西掉落在地的聲音響起,康延側首望去。

  卻見劉桐身上背著布袋掉了,里面的筆墨、硯臺摔了出來,筆是完好,墨碇斷成兩截,硯臺也蹭去了一點。

  其身旁,一位侍女打扮的少女,羞紅著一張臉,低著頭,一雙小手無所適從。

  “你怎么看路的...”劉桐撿起筆硯以及斷成兩截的墨碇,還未看清是誰,張口吼道。

  侍女不語,只是頭低得更低了。

  “蕓兒...”

  那位女子見自家侍女似乎犯了錯,隨走到侍女蕓兒身邊,這一走,卻看呆了劉桐,心臟砰砰直跳。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玉顏無暇,衣袂飄舞,像是從畫里走出的仙女......

  劉桐何曾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

  “小姐...”

  蕓兒看到小姐來了,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陳星言微微笑了笑,示意蕓兒放寬心,而后掃過一眼斷了的墨碇,目光最終落在劉桐身上,道:“可否,讓我與你家公子談談?”

  聲音宛若山中清泉,劉桐猛地驚醒,明白自己的身份,后退幾步,朝面前女子施了一禮,看向石階,發(fā)現殿下已經來了。

  “殿……”

  劉桐正要開口,被康延抬手阻止。

  石階上有人,陳星言早就注意到了,只是康延與劉桐相隔有點遠,不像是主仆,她也就把他當成進殿統(tǒng)測的學生,未曾想二人是一起來的。

  “見過公子!”

  陳星言雙臂合攏,作了個揖禮。

  康延微微頷首,道:“這是我們第二次相遇吧...”

  陳星言一怔,細細打量了康延片刻,沒想起來在哪見過。

  “小姐,小姐...是一個多月前武道閣里的那個人...”蕓兒小聲提醒道。

  畢竟那是她們第一次去了武道閣,瞞著嬤嬤偷偷去的,為了滿足小姐對萬器山的好奇心,所以印象深刻。

  經蕓兒提醒,陳星言倒想起有這么一回事。

  神色平靜的她,看不出變化,道:“產自青州松山的松煙墨,墨香醇厚,郁而不散,公子仆人手中這塊,澤隱不發(fā),應是取自百年老松,其上有燙金銘文,銘文光澤艷麗,這是最近剛入鋪...”

  “我家侍女弄壞了公子的松煙墨,星言在此向公子賠罪...”

  “只是,統(tǒng)測在即,可否之后再來詳談賠償一事?”

  陳星言行了個歉禮。

  鐺!鐺!鐺!

  這時,正明殿響起了三聲鐘鳴。

  一臉平靜的陳星言,閃過一絲慌亂之色,隱隱有些急意。

  “不...用...”

  鐘鳴響起,意味著統(tǒng)測就要開始了,康延也不想誤了時辰,剛想說不用了。

  話還未說完,陳星言火急燎燎地拔了頭上的玉簪,放在康延手中,頭也不回,疾步離去,蕓兒連忙跟上,聲音遠遠飄來。

  “統(tǒng)測之后,勞煩公子來湖心亭一趟,小女子必在此等候...”

  康延望著手中的玉簪,怔怔出神,不一會收起玉簪,大步朝正明殿而去。

  “殿下是不是動心了?那位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子,與殿下乃天作之合......”

  劉桐可沒忘記薰姑娘、丈婆婆以及自己義父是多么希望殿下成婚,如今遇上了一位知書達禮的千金小姐,自然要提醒一下殿下。

  “多嘴!”康延瞥了一眼劉桐。

  劉桐忙閉上嘴,心里卻想著如何幫殿下牽線拉媒。

  那個叫蕓兒的侍女,可以讓小靈兒多認識認識......

  康延不知劉桐心里所想,進了正明殿,映入眼簾的是一塊長約三丈,高六尺有余的畫壁,畫壁上鐫刻著圣院條規(guī),密密麻麻,足有上百條。

  畫壁兩側,左右各有一條廊道,通向另外兩間大殿。

  奉武軍、凰云軍皆派出了兩人守在廊道前,避免男女走錯。

  二人往左而行,數十步后,偏殿門前,除了兩位奉武軍士,還有圣院的一位管事及兩位下人。

  管事坐著案前,案上是擺著幾本名簿,還有一份名單。

  “身份牌...”康延走來,那名管事看都沒看一眼,伸手道。

  康延解下腰間的銘牌,放在管事手中。

  圣院每個學生都有一個銘牌,標注學生入院的日子和居所,代表學生身份。銘牌由圣院栽種的雨竹所制,普普通通,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看起來很容易仿制,卻無人敢仿,雨竹難取是一原因,更重要的還是圣院條規(guī)約束,一如代考,一經發(fā)現,輕者逐出圣院,重者交由刑部,三代之內不可踏進圣院一步。

  管事看清銘牌上的名字,倏地站了起來,畢恭畢敬地將銘牌奉還給康延,道:“五殿下,請!”

  “圣院規(guī)矩,閑人免進!”

  管事放了康延進去,卻攔下了劉桐。

  “殿下!”

  劉桐看向康延,將身上的布袋正要交給康延,一下人接過,交給了管事。

  管事打開翻看,是來自青州上好的文房三寶,只是那松煙墨斷成了兩截,有些可惜了。

  “殿內有筆墨紙硯,殿下的意思是?”

  “習慣用這些,能否帶進去?”康延望著那位管事,道。

  管事笑了,道:“自然可以,殿下請進,稍后我便叫人將殿下位置上的東西換下...”

  “殿下習慣用哪些,之后可遣人告知一聲!”

  圣院不缺權貴之子,有些人習慣用油墨、端硯等佳品,圣院一般都會滿足,只是額外花費的錢財須由其出。

  但皇子公主不一樣,一切花銷由宗正寺承擔。

  康延進殿不久,兩位奉武軍甲士合上了大門,而管事身旁的一位下人早已沒了蹤影。

  偏殿內,一張張書案有序排列著,左右隔著屏風,前后相距兩步遠,有兩位圣院執(zhí)事坐于首尾,兩旁各有人站著,毫無死角。

  康延進來之時,書案旁坐滿了統(tǒng)測的學生,自有人將康延帶到他的位置。

  “動作挺快的...”

  康延坐在墊上,看著案上換好的筆墨硯臺,松煙墨換了新的,但斷的也在。

  那管事倒也是個心思玲瓏之輩。

  康延暗嘆。

  隨著一聲鐘響,統(tǒng)測開始了。

  經史子集,即便出自同一先生,題目也不盡相同。

  但大部分題目都是先生曾提過的,只是要寫出不同觀點。

  所以,統(tǒng)測被稱為對圣院學生的一次解惑,不無道理。

  時間流逝,一炷香過去了,偏殿的寧靜,因為一道紅光而打破。

  坐在前面的執(zhí)事方直,其身旁桌案豎著的通明鏡,泛起了紅光。

  紅光一現,方直臉色一變,目光凌厲地掃過在場的學生,道:“何人作弊,自己站出來?”

  此言一出,所有人停筆,左顧右盼,隱隱帶有一絲戒備,生怕自己周圍突然扔了個紙團過來。

  圣院明令,弄虛作假舞弊者,逐出圣院,武者廢去武功,文人廢去書生身份。

  “不見棺材不掉淚!”

  許久,未見人站出來,方直冷哼一聲,手持通明鏡,一步一步朝學生走去。

  通明鏡,位列萬器山三千九百六十六階,并非可戰(zhàn)之兵,唯一的用處,勘破表面,識別異物,便于尋物。

  曾用于戰(zhàn)場,屢破敵人埋伏,后隨鑄器師發(fā)明了洗練法,漸漸失去了作用,流落至圣院,成了監(jiān)察考場之用。

  通明鏡照過一位位學生,在幾位使用端硯的學生中,顯露了異樣。

  方直在幾塊端硯上,發(fā)現了夾層,里面有人代寫的文章。

  “端硯...”

  康延皺了皺眉,用手摸過自己桌上的端硯,果然有夾層。

  “是誰?”

  康延腦海中閃過一個個人影。

  戶部尚書武尚?

  左將軍云澤,云家?

  兵部侍郎鳳令儀?

  ......

  這些人都有可能。

  只有認真調查過自己的人,才會知道自己習慣用端硯,但這手段未免有些拙劣。

  “脫去圣院學服,逐出圣院,上報禮部......”方直冷冷地注視著一臉慘白的四位學生,大手一揮,立刻有下人脫去四人學服,將他們趕了出去。

  逐出圣院還好,最慘的還是上報禮部,剝奪了他們書生身份。

  照過的松了一口氣,沒照過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方執(zhí)事,饒了學生,不要將學生逐出圣院!”有一人忍受不住,直接跪在方直面前,苦苦哀求道。

  “押下去!”

  方直在那人桌上發(fā)現了端硯里的紙條,臉色難看,又是端硯。

  而那人正好在康延前面。

  方直目光落在康延身上,確切地說是桌上的端硯,懶得用通明鏡照了,拿起硯臺,駕輕就熟地找出了藏在里面的紙條。

  “來人!”厭惡地看了一眼康延,方直道。

  “等等...”

  坐在后面的另一位執(zhí)事孔折曲動了,步履匆匆地來到方直身旁,在其耳邊低語道:“這位可是五皇子,不能任你隨便處置...”

  “來...嗚...嗚...”

  方直仿若沒聽到,正欲開口喚人,卻被孔折曲捂住了嘴,連拖帶拽地拉了出去。

  孔折曲使了使眼色,一位下人走了出來,開口道:

  “諸位,此次統(tǒng)測發(fā)生舞弊之事,實屬圣院罕見,今日統(tǒng)測就此作罷...”

  學生們聞言,紛紛起身離開,有眼力地一眼認出了康延這位入院不久的五皇子,暗道圣院要地震了。

  一群人出了正明殿,便竊竊私語了起來。

  統(tǒng)測作弊,圣院有過,但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一連幾人,還都是同一作弊手段...

  圣院要起風了。

  坐在殿內的康延,冷眼旁觀。

  約莫半刻,有人來請,領著康延去了正明殿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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