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我沒說你可以走了
“林跋扈殺人了?!”
“他身為修行者,竟敢謀殺普通人,不要命了嗎?”
“這種畜生,有什么不敢做的?”
“殺人償命!縣尉大人,斬了這個畜生!”
聽到這個消息后,觀審眾人先是微愣,而后反應過來,頓時爆發(fā)激烈的討伐之聲。
由于護民府的存在,大秦朝廷對修行者極為寬容,修行者們享受優(yōu)待,自然也給朝廷面子,極少對普通人出手。
但總有一些特例,如邪修惡鬼,以及驕橫跋扈的大家子弟等。
可多數大家子弟,也就是跋扈些罷了,敢謀殺普通人的,可謂極少。
原因有二,一是朝廷有嚴律,殺人者死刑,修行者亦如此。
二是冥冥之中的天罰,越往后修行,天罰越重。
若想悟道飛升,斷不可行大惡,否則基本都會在天罰下灰飛煙滅。
大堂內。
“你…你血口噴人!”
林一海自是不認,面色陰冷的反擊道:“大人說小民橫行霸道,禍害百姓,可有證據?還有什么漁民邱孫泰,小民根本不認識此人,何來謀殺一說,大人身為縣尉,可不能睜眼說瞎話,不然護民府內的大人們,可沒小民這般好脾氣!”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眾人皆心中一凜,暗罵林一海不要臉皮,只知道仗勢欺人。
有位銀衣兄長,便如此囂張跋扈,連縣尉大人都敢威脅,簡直目無王法。
“證據?”
陳冬來倒也不惱,面無表情的道:“你當街強擄本官兩位年方十五的丫鬟至雙木客棧,欲對她們施暴,若非本官及時趕到,只怕早已遭你毒手!”
“事后,你非但不思悔改,反而以銀衣兄長威脅本官,單憑這兩項罪名,本官便可判你七年徒刑!”
大秦律法中,強暴乃是重罪,可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徒刑,奸淫未滿十六周歲的幼女,更是從重處罰,最高可判斬立決。
即便是強暴未遂,也可依此律判決,七月與安生年方十五,此種情況之下,足以判林一海七年徒刑。
“你…你胡說八道!”林一海臉色漲紅,內心無比慌張,但仍然嘴硬,蠻不講理:“你說我施暴我就施暴,有人證嗎?”
陳冬來沉聲回道:“本官親眼所見,門外眾多百姓亦如此,還能有假不成?”
林一海聞言冷笑連連,直接徹底不要臉皮了,他要拖時間,拖到兄長前來:“那些人只看見你們押著我來縣衙,除了大人,何曾有人見到我對人施暴,我還說大人與我有仇,栽贓嫁禍呢!”
“放肆!”陳冬來啪嗒拍響驚堂木,冷著臉道:“你要人證,本官便給你人證!”
“差人請徐銀衣等人過來?!?p> “遵命!”
一衙役領命,跑進了后衙,沒多久,便帶著徐青三人上了堂。
“徐銀衣,兩位道長,還請為本官做個人證,將先前雙木客棧內的情形,公之于眾!”
陳冬來裝作與三人不熟的樣子,免得落人口舌。
三人點了點頭,由徐青出面,對著門外觀審百姓微微拱手,道:“我以身上這件銀袍作保,縣尉大人所說盡皆屬實,林一海此人,的確犯了強暴未遂之重罪!”
王木塵與肖峰同時上前,拱手:“我二人乃登山派符咒洞弟子,今日以此身份作保,縣尉大人所說,盡皆屬實!”
話落,觀審人群頓時爆發(fā)激烈呼聲,響應徐青三人。
“徐銀衣的話,自是可信!”
“登山派弟子也斷不會說謊,林一海犯此惡行,該依律法判決!”
“對,依律判林一海七年徒刑!”
外面觀審眾人群情激憤,那些曾受林一海欺壓的人,更是恨不得沖進來,圍毆其一頓,以泄心頭之恨。
陳冬來滿意地點頭,看向面如死灰的林一海,道:“你可還有話說?”
“我……”
林一海驚的說不出話來,他實在想不明白,平日里屁都不敢放的百姓,今日怎會有膽在此起哄。
就在這時,一道銀色身影忽而從人群中閃掠出來,來到了大堂之內。
“縣尉大人,我以這身銀袍作保,林一海今后定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知可否減輕刑罰?”
平淡至極的聲音,卻讓得外面人群都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目光,于此刻,投在了忽而出現(xiàn)在堂中的人影身上。
林云志,林家長子,城內護民府排名第一的銀衣護衛(wèi)長,修行第三境,琴心境修為。
林云志著徐青一樣的銀袍,黑發(fā)濃密細長,整個人容光煥發(fā),看起來比林一海還要年輕。
修為踏入琴心境,可色返童顏,青春永駐。
當然,少有修行者會以童顏示人,多數選擇的都是自己最滿意的容貌。
“大哥救我!”
林一海大喜,仿佛抓住救命稻草。
“閉嘴!”
林云志瞥了他一眼,目光再次轉向陳冬來,道:“縣尉大人,我愿以自己在府內的七百功勞點,為林一海免去七年徒刑,可否?”
護民府功勞點,通常是護民衛(wèi)完成任務獲得,如陳冬來等人此次斬殺湖島村第三境惡鬼,徐青以及幾位黑衣衛(wèi)都可按功勞大小獲得功勞點。
由于這功勞點都是為保護百姓得來,除去可在護民府換取相應價值的物品,還可用來抵消死刑之外的所有刑罰。
七百功勞點抵消七年徒刑,已是綽綽有余。
雖然這對受害者不公平,但也沒辦法,護民衛(wèi)為民為國,有些特權是必須給的,不然光憑一腔熱血,哪有那么多修行者愿意加入護民府。
“這林銀衣為何如此?!”
“怎么說人家都是手足,林銀衣總得做點什么,不然還不被人戳脊梁骨啊?!?p> “可那林一海這般德行,保他不等于禍害百姓嗎?!”
“沒辦法,沒有護民府,妖鬼肆虐人間,不知多少人會死于非命。”
人群之中,頓時又爆發(fā)了激烈討論,但這一次,并沒有人選擇站出來,聲討林云志。
徐青與陳冬來對視了一眼,后者會意,目光轉向林云志,笑道:“既如此,本官便賣林銀衣一個面子,七百功勞點抵消林一海七年徒刑,準了!”
林云志微笑回道:“多謝縣尉大人成全,回去我定當好好教導胞弟?!?p> 話落,他屈指一彈,一枚刻有七道金色橫紋的玉牌,就飛射到陳冬來的案桌上。
“這是七百功勞點,縣尉大人收好,我與胞弟這就先行告退了?!?p> 陳冬來沒回話,拿起玉牌瞧了起來,林一海見狀,面色得意的笑道:“縣尉大人,告辭!”
“跟我回去?!?p> 林云志瞧了眼林一海,后者當即安分起來,老老實實的跟在其身后,向著衙外走去。
“唉……”
門外觀審眾人皆暗中嘆氣,就讓開道來準備離去。
尤其被林一海欺壓過的人,更是憋屈的難受,本以為今日可讓林跋扈得到應有的刑罰,沒想到會是這般收場。
“林銀衣稍等!”
可就在這時,陳冬來忽而站了起來,沉著臉道:“林銀衣你想走便走,本官不留著,可林一海,本官可沒說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