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楊鈺嘛,然后呢?”
伍濤輕描淡寫地問道。
“然后?!”張銘一愣神,“這么大的消息,你這也太淡定了吧?”
“銘仔,你自己回想一下,你這兩天給我發(fā)了什么消息?你現(xiàn)在給我說這話,不新鮮了,你知道嗎?剛剛我還跟霈霈兩個人一起在琢磨這事來著?!?p> “呃……你們琢磨啥了?”
張銘面露苦笑。
“我們琢磨啥不重要,然后呢~?你喜歡她,你現(xiàn)在準備怎么辦?”
“……你們知道多少?”
“那不就是你看上人家了,然后想幫忙解她的心結(jié)?這劇情我熟——其實我那本子已經(jīng)畫得差不多了,標題就叫:變態(tài)宅深夜遇到獨自回家的千金大小姐結(jié)果竟然??。 ?p> 【這微妙的語氣……】
“阿濤,你這個標題實在是……這個不談,我這邊,其實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復(fù)雜一點……”
張銘接下來把這段時間所發(fā)生的種種復(fù)述了一遍,從那天晚上看到女孩的媽媽把她送過來,一直到之前收到的伍泊淵的錄音內(nèi)容,全部。
然而他所等到的反應(yīng)卻是——
“霈霈~~~你快過來,銘仔犯桃花了~~~”
“喂!”
張銘心口一緊,
【怎么回事?這都幾點了?林霈怎么會在那邊?他們到底在哪?我該怎么解釋?我有必要解釋嗎?……】
“怎么了?”
聽筒里傳來熟悉的聲音,張銘立刻意識到伍濤已經(jīng)開了免提,但也有可能那家伙之前一直開著免提,按伍濤的性格,這事真說不準。
“霈霈你聽我說——銘仔,銘仔,霈霈來了,你再把剛剛跟我說的那些復(fù)述一遍,她也想聽?!?p> 張銘把手機免提放在一邊,捂住了自己的臉,
“阿濤,你這有點過了啊……”
“沒事,我們不會計較這種小事的。”
伍濤立刻回應(yīng)。
“嗯,我們不會的?!绷嘱S即附和。
【這倆……】
張銘揉了揉自己的臉,頭皮被扯動,之前抓傷的傷口有些發(fā)癢,
【這雙簧唱得……】
“行吧……我——”
他剛剛準備開口,對面的伍濤就立即打斷了他,
“銘仔不愿意說沒!關(guān)!系!霈霈,我跟你說啊,銘仔他犯桃花了!咱們下午不是還說這事嗎?結(jié)!果!人家情況喜人!妹子直接送一波上門殺必死,外加凌晨夜談,看見他發(fā)病,又一波摸臉殺!這還不算,隔天人有事要走,走之前留了聯(lián)系方式不說,走之后還不忘反手再來一發(fā)暖心禮包直接送到門口?!?p> “呃……”
張銘想要辯解,但伍濤這段話全是槽點,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
而就在他猶豫的空擋,林霈突然開口,
“嘖嘖嘖。不得了?!?p> 伍濤馬上接上,
“對吧,咱們白天還說什么想辦法幫他要個聯(lián)系方式什么的,想辦法打聽一下對方的愛好什么的,想辦法問一下姑娘平時的作息習(xí)慣什么的——結(jié)果你看看,人家銘仔已經(jīng)都勾搭上啦!完全用不上我們?!?p> “厲害極了呢。”
“就是啊,你看看,我們白天還擔心,要是出門了他遇到了什么問題該怎么辦,要是在外面玩的時候他突然發(fā)病了怎么辦,要是我們?nèi)ヂ糜瘟私Y(jié)果叔叔阿姨都不在附近,他又出事了怎么辦才好,結(jié)果人家自己已經(jīng)妥妥地安排好了后勤!~”
“不愧是銘仔呢。”
“就是,你看看這個,我們就算是明天早上的火車,他肯定也不會有事的,我們就算慢慢悠悠地陜西寧夏青海甘肅XJXZ四川云南西部大抱團通天達地終極大環(huán)線75日游,他也肯定不會有問題~”
“確實如此呢。”
【這倆……為什么這么開心……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張銘終于忍不住,
“你們兩個夠了!西部大環(huán)線75日會死人的!我這兒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沒有辦法跟她打電話,沒有辦法跟她見面,她們家的那些問題還沒有頭……我現(xiàn)在都頭疼死了:她媽媽一直是那種樣子的話,她永遠會被困在那種情緒里面,我都不知道怎么辦好……”
“不愧是銘仔,一到了這種事情上,總是特別的蠢呢?!?p> 電話里傳來遠去的腳步聲,但沒有幾步就被中斷,從環(huán)境噪音的感覺來看,應(yīng)該是伍濤把免提關(guān)了。
“怎么?”
張銘有些疑惑地問道。
“霈霈走了——你有時候真是挺蠢的?!?p> “什么?蠢?”
“這么說吧,你現(xiàn)在牌面是什么情況?”
“牌面?”
“你手上,關(guān)于林霈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她爸爸幾年前因為宋家內(nèi)部的權(quán)斗而意外去世,我知道她媽媽宋曉因為這件事而消沉,開始自暴自棄,我知道宋曉最近泡上了那個叫做‘袁大狗’的小鮮肉,我知道——”
“夠了夠了,這些你幾分鐘之前已經(jīng)說過一遍了,你還是沒有搞懂我的意思?!?p> “……”
“你覺得那天晚上她為什么會去敲你的門?”
“因為她覺得她媽媽的情況讓她陷入了很大的壓力當中,她——”
“錯!錯錯錯,你完全不懂嘛?!?p> “啊?”
“那她為什么不用紙條?她直接從門底下送一張紙條進來跟你筆談不好嗎?她為什么要敲門?”
【她不是沒有嘗試寫紙條……她寫了很多,最后放棄了……也許……她需要的不是答案……她需要的不是解救……她……】
“我有點明白了……”
“銘仔……你是個好人,精神病人,但總的而言是個不錯的小伙子,比我差一點,但是還不錯?!?p> 張銘從捂住臉的指縫里看著手機,
“……我怎么感覺你這都不是什么好話?”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這人不賴,當初你也幫過我,幫過霈霈,但是我覺得這一次你不妨放松一點。在背后支持她,讓她感覺到自己被喜歡了,這就夠了?!?p> 【難怪林霈選了他……是啊,她應(yīng)該選他……我……】
“是……你說的……對。”
“而且我覺著你夠嗆能搞定宋家那個爛攤子,他們家太復(fù)雜了,你知道的那些還不是全部,我這邊后來還挖出來了一點,宋氏這些年真是黑幕不少?!?p> “……你都不用復(fù)習(xí)的嗎?你不是明天還有考試?”
“明早八點半最后一門,今天霈霈陪我復(fù)習(xí)了一整天,感覺狀態(tài)極佳?!?p> 張銘面對手機,笑著說道,
“給你嘚瑟的?!?p> “不全是……銘仔,你又不是不知道霈霈正事上有多嚴……反正,你不要太急躁了,這種事情不是想要就會有結(jié)果的,女生很纖細?!?p> 【……總感覺這家伙要是真的花心起來會很可怕,不不不,他現(xiàn)在不花心的時候已經(jīng)很可怕了,那些‘學(xué)姐’……】
“嗯?!?p> “那就這樣吧,我剛剛已經(jīng)定了明天中午的火車去泡饃市,霈霈也會跟我一起,你一個人在武漢加油~”
“等等等等!”張銘突然回過神來,“你小子,你這絕對是有預(yù)謀的吧!喂!”
“當然了,我這次這個本子,就是你跟楊鈺那個,畫的時候狀態(tài)奇好,才畫了三分之一就被人看上了,再加上之前你那些夜游神經(jīng)歷的東西,這筆可不小——簡而言之,這一趟羊肉之旅就謝謝款待啦~”
【真不愧是伍叔的兒子……】
電話掛斷,張銘躺倒床上,開始期待明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