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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用的話與無聊的事

2020年4月13日記

沒用的話與無聊的事 不回家的小孩 2019 2020-04-13 12:42:45

  2020年4月13日

  一瞬間被剪斷的聯(lián)系,也許是因為一次沖動,我被迫離開了我的舒適區(qū),輾轉(zhuǎn)反側(cè)的夜里,我無數(shù)次回想起自己那天說過的話,是不是太過分了?但那時我已經(jīng)被巨大的失望所扭曲,一次又一次的反復(fù)推演,不過是在合理化自己的所作所為,讓自己不那么難受而已。

  我真的認為我與一些人的聯(lián)系不過是一層雖薄卻不透明的紙一般,有些人總是能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離開,不給你任何解釋的機會,而逃避是最為有用的自衛(wèi)方式,我知道我那天的話一定讓他們感到不舒服,我為那些誤會而后悔,但我不想否認自己受到的傷害。

  我?guī)缀踝兂闪宋菑牡哪九?,只是為了不讓目前一片平靜的狀態(tài)打破,也許我已經(jīng)精疲力盡,試圖去彌補本就不堪一擊的所謂友誼,而我大概只是他們閑暇之余一時興起的對話對象罷了,但是我卻相信了這些謊言與掩飾,喧賓奪主,向這個永遠在索取的無底洞投入我本就不多的情感,試圖尋求回報。我逐漸發(fā)現(xiàn),有些人之間的裂縫是永遠無法用針線縫合起來的,而我只不過是在茍延殘喘。

  無論我曾經(jīng)向任何一段關(guān)系投入了多少。

  幻想與幻覺,有時是我最后的避風(fēng)港,可悲,但無能為力。

  絕望。

  仿佛被放逐于人跡罕至的荒漠,逐漸被黃沙蓋過,讓我難以呼吸,而我的蹤跡,無論是每一個腳步,還是每一次掙扎,皆被風(fēng)化,最后與這墓場融為一體。

  在我這里存放的千百個承諾,原來都存在保質(zhì)期,而我卻愚蠢的以為已經(jīng)變質(zhì)的諾言,還如鉆石般永恒不變。

  拋棄。

  我被他拋棄,我被她拋棄,我被我拋棄。

  離去,才能讓我逐漸忘記每一句,在我人生的悲劇中對我說過的臺詞,我其實早就知道,放棄才是一件容易的事。

  撫慰傷痛的每一段詩句,曾經(jīng)是我精神的麻痹,最后也被我裝入箱中,火化為灰燼,正在燃燒的,是曾經(jīng)的美,與藏在深處的自己。

  嘆息,只有嘆息,除此之外只有無限的寂靜,我仿佛能感覺到陰沉充斥著我周邊的空氣。

  忘記,再忘記,才能讓我繼續(xù)假裝無知,我已經(jīng)竭盡全力,但最后也只不過是狼狽逃離。

  前不久與朋友出行,最后我們乘他的車返回。我們雖然在一座城市,但從東到西,從南到北,住的越來越遠,住北邊的愈加往北,住南邊的愈加向南。下了車的人,只簡單打了招呼便轉(zhuǎn)身離開,我們?nèi)羰窍朐僖娒?,不知道要到何時,這座城市終究留不住幾個野孩子。

  我能記得車中時有時無的談話,還有城市的夜景,心中隱約響起的爵士樂,有時我渴求這種時刻能持續(xù)到永遠。城總是在忙碌的,來往的人車,流逝的時間,街邊亮起的霓虹燈,我看不清他們隱藏在黑暗中的臉,上面的表情究竟是如何,是像我這般憂郁,還是迷茫。

  我是不喜歡喝酒,也從不抽煙,身邊一些人說我這樣的生活已經(jīng)失去了樂趣,我單單只以為這些東西會上癮,并且我討厭酒精和香煙的氣味,所以對它們敬而遠之,我無法體會從中得到快樂是什么感覺,但我只不過不想把我本就可悲的生活塞入瓶中或混入煙霧,我喝酒只在特定的場合,與特定的人,若是真朋友,我們從不需要酒精來讓我們大腦麻痹,再說出一些明天大多會忘記的胡言亂語。

  我的一些身邊人說我有時滿口臟話,我只是覺得可以沒有酒精,可以沒有香煙,但不能沒有臟話,我只覺得需要說出真心的話,和最真的情感,不過我想大概真是因為我是個俗不可耐的人罷了。

  有時我寫東西,為了回憶一些事,就下意識的向左邊看,左邊便是我家中的客廳,我才發(fā)覺墻上的掛鐘竟然還在運行,這掛鐘從我很小時便在這家中,我本以為它的時間早已經(jīng)停在我的童年,卻發(fā)覺時針還在無聲的運動。不過家中也還有類似的古董玩意兒,只不過有時候并不是這些物的本身價值有多高,只是對我來說,它們遠不止單純的物,更像是回憶的承載體,所以這些東西不過是僅對于我來說無比珍貴的寶物。我突然發(fā)覺也許這就是我無比念舊的表現(xiàn),這到底是好是壞,我不清楚,但有時那種丟棄無法割舍之物的感情,甚至能讓我感到無限的悲傷。

  回想起來我居然忘記了自己到底多少歲,從十八歲以后我便不再關(guān)注自己年紀的增長,但我有時還是不禁想到自己年老時是什么樣子。

  我不禁聯(lián)想到死亡,到底是什么感覺。

  真的有靈魂出竅的感覺嗎,真的會在一瞬間看見自己過去的一切嗎,最重要的是,死了以后會變成什么樣子,會看到什么東西,是像夜里合上眼后的那種黑,還是會在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速度內(nèi)睜開眼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重獲新生?我不知道,但我害怕它,我是無神論者,但我不禁胡思亂想,死了以后,我到底會怎樣。

  我曾經(jīng)有一位親戚,在醫(yī)院服藥自盡,搶救過來以后的幾分鐘內(nèi),說要起來走一走,最后死在醫(yī)院的走廊里,我那時只聽了親眼看見那一切的其他人的描述,我想,假如那時我在現(xiàn)場,估計才能感受到生命逝去那一刻的悲吧,但我究竟有沒有那個勇氣,去接受那時到來的一切呢。但我不禁想象那時的畫面,我不禁想象他因痛苦而猙獰的表情,無論他生前曾是一個什么樣的角色,那時的他定是痛苦,扭曲,狼狽的,如果我不肯接受死亡,那時的我一定與他一樣罷。

  而我不想被自己折磨,我不想因為恐懼而無助的掙扎,卻終究被死亡的陰影纏繞,拖入昏暗無光的海底深處,窒息。

  我早已知曉這是無可避免的過程,而善始善終也算是對自己負責(zé)。

  沒有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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