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壓根不配
“怎么回事?”
齊鈺臉色難看的詢問廳里伺候的人。
只見一名婢女上前回話道,“回少夫人話,管家剛?cè)フ埳俜蛉?,那謝家的人便將二小姐的庚貼放下走了,說是這門親事不退也得退,謝家大公子前程似錦,絕不能受寧國公府遷連,二小姐的庚貼他們留下了,改日再上門討要謝大公子的庚貼?!?p> 丫頭一字不落的轉(zhuǎn)述了謝家來人的話,齊鈺更是氣的額上青筋暴突。
她還是頭一次,見這般退親。
謝家說的好聽點是滿門清貴,說的難聽點不過是個破落戶,一家全靠謝老太爺撐著。
而這謝老太爺年過六十仍是翰林學士,這輩子也算是沒有升遷的希望了。
除謝老太爺,謝家最高也只做到五品官,而那謝家大公子是他們這輩里最出色的一位,年方十六就中了舉人,明年大考有望進士及第,若非這般,就謝家門第,哪能高攀寧國公府,哪怕一個庶女。
沒想到這被譽為滿門的清貴的謝家,竟是這般捧高踩低之輩,若是如她所言,這門親事退了也罷。
而就在齊鈺怒不可遏之際,二小姐寧雅夢哭哭泣泣的沖進花廳,張姨娘緊跟其后,似乎是想攔,但卻沒攔住。
寧雅夢一進花廳,并不見謝家人,只有齊鈺一人,手持自己的庚貼,頓時傻了。
她接了自己的庚貼,她怎么能接?
寧雅夢滿眼都是大紅色的庚貼,理智早已經(jīng)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她今年已經(jīng)十七了,父兄都陣亡了,眼看著寧家要敗,若是謝家退親,她再守三年,等出孝已經(jīng)是二十歲的老姑娘,沒有家世支撐,年紀又大,還有誰會要她。
失去理智的人哪有道理可講,連問都不問發(fā)生了什么事,便撲到齊鈺身上打罵。
“二嫂,你怎么能這么對我,你這是要害死我啊?”
春梅不在,廳里的丫頭有眼明手快,忙上前來攔。
到底是寧國公府的二小姐,她們也只敢攔著不讓她近齊鈺的身。
哪敢真與她動手,但這寧雅夢卻是下了狠心的,以為是齊鈺毀了她的婚約,下手根本沒留情面。
雖沒傷到齊鈺,卻將阻攔的丫頭,臉上撓了好幾道血痕。
“誰讓你接的庚貼,誰給你的權(quán)利接我的庚貼,你給我把庚貼送回去,送回謝家去,我不要退親,我不要?!?p> 寧雅夢一邊推搡著丫頭,一邊朝著齊鈺咆哮。
張姨娘見她這樣,既心疼又無奈。
“雅夢,你冷靜一點,也許并不是你二嫂接的?!?p> 只能抱著她一遍遍的勸道。
“你別犯糊涂。”
張姨娘其實心里清楚,就算齊鈺接了謝家退回來的庚貼,這事也不能怪她。
是謝家人毀諾在先,若他們執(zhí)意退親,這庚貼齊鈺不接又能怎么辦?
二小姐這根本就是在牽怒,可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她能怎么辦?
寧雅夢如今哪還有理智可言,張姨娘的話她根本聽不進去。
甚至,連她也怨恨上了,若自己不是姨娘生的,今個出了這種事,夫人能不為自己出頭?
謝家又怎么敢輕言退婚。
寧雅夢眼中現(xiàn)在只剩下一片大紅色,她的人生已經(jīng)完了,總有人要為她的不幸付出代價。
夫人她不能怪,姨娘是她在府中唯一的依靠了。
那么這個人便只能是,退了她親事的齊鈺。
寧雅夢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張姨娘,撥下手中的發(fā)釵就向齊鈺沖了過去。
攔在齊鈺身前的小丫頭,也被她這番作為給嚇懵了,可這個時候她卻不敢退。
眼一閉心一橫,堅定不移的攔在齊鈺身前。
齊鈺也是一驚,原本以為寧雅夢鬧鬧也就罷了,沒想到她竟敢傷人。
電光火石之間,齊鈺一把將攔在身前的丫頭拖到身后,側(cè)身避過寧雅夢的襲擊,化掌為刀砍向她握發(fā)釵的手腕。
趁她吃痛之際一把奪下寧雅夢手中的發(fā)釵,反手給了她一個耳光。
便算沒有內(nèi)力,她十幾年戰(zhàn)場上磨礪的敏捷和反應(yīng)仍在,不是她一個小丫頭能近身的。
齊鈺是真的怒了,下手也沒有留情,一個巴掌直接將寧雅夢打翻在地。
張姨娘忙上前查看寧雅夢的傷勢,一時不知該欠幸,她沒真的傷到二少夫人,還是該心疼女兒被打。
怨怪的話說不出口,只能抱著寧雅夢失聲痛哭。
齊鈺揮手讓人將張姨扶到一邊。
屈膝蹲到寧雅夢的身邊,單手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
咬著牙一字一頓的道。
“你給我清醒清醒,你父兄皆戰(zhàn)死沙場,謝家只當寧家沒落才瞧不上你,上門來退親?!?p> “你看看你,你現(xiàn)在像什么樣子?你以為你求著他們讓你進門,你就真的能過上好日子了?!?p> “醒醒吧,你該慶幸你還沒嫁,就謝家那樣的人家,你若是嫁了過去,今天他們送過來的就不是庚貼,而是一封休書。”
寧雅夢不愿相信她說的是真的,臉上已經(jīng)紅腫一片,和著眼淚鼻泣,十分的難看。
散亂的頭發(fā)貼在臉上,眼中已經(jīng)沒了焦距,口中卻不停的念叨著。
“我不信,我不信,謝郎不是那樣的人,我要找他問清楚。”
齊鈺見自己把話已經(jīng)說到這般清楚,這丫頭還死性不改,也懶得再勸她。
“來人,給我把二小姐看住了,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她出院子一步?!?p> 這個時候,她不能再讓任何一個人丟寧家的臉,讓人看寧家的笑話。
說完齊鈺讓人扶起寧雅夢,送她回房。
末了,在寧雅夢經(jīng)過她身邊的時候,見她那雙心如死灰的眸子,頓時氣不打一處出。
忍不住開走近寧雅夢,滿眼寒霜的冷聲問道,“你父兄的死訊傳回來時,你可有現(xiàn)在哭得如此傷心,你生在國公府得你父兄庇佑多年,你所有的榮光,都是他們有鮮血換來的,難道在你心中,他們還不比一個你才見過幾面的未婚夫婿?”
“他們的生死,還不及你一樁不被人家看重的婚事?!?p> “你真讓我失望,你壓根不配當寧國公府的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