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說事
“你真讓我失望,你壓根不配當寧國公府的二小姐!”
說完齊鈺連看都不想再多看她一眼,揮手讓人將她帶下去。
張姨娘知道齊鈺說的句句在理,教出這樣的女兒,她羞愧的抬不起頭來。
等人將寧雅夢扶走,才行到齊鈺面前,福身道。
“二少夫人,是妾身的錯,妾身沒有教好二小姐?!?p> 齊鈺忙將她扶起,身為人母,疼愛自己的子女沒有錯。
而就剛剛的事看來,這位張姨娘除了性子綿軟了些,卻也并非那胡攪蠻纏之輩。
二小姐的事,齊鈺也不打算牽怒與她。
“張姨娘不必太過自責(zé),我的話你讓她好好想想,過些日子,國公爺和世子他們就要回來,可別讓她鬧出什么事端,到時就算我不罰她,母親也饒不過她?!?p> “是,妾身知曉了,妾身這就去勸二小姐。”
張姨娘知道齊鈺這話并不是嚇唬她,忙不跌行禮退了下去。
春梅看著人走了,才進了前廳。
她剛剛從夫人那里回來,只看到少夫人發(fā)怒的情景,還不知道剛剛發(fā)生了什么事。
“少夫人,夫人讓我將這個拿給您?!?p> 春梅手捧著塊似令牌一般的東西,呈到齊鈺面前。
管家看到她手中之物,心中頓時一驚,忙低下頭。
齊鈺不解,將接過秦梅呈上的令牌,問道,“夫人可有話讓你帶給我?”
“有的,夫人說,‘府中之事交給少夫權(quán)權(quán)處理,這令牌可調(diào)動府中所有護衛(wèi),二小姐之事讓少夫人酌情處理,不落寧家顏面即可’?!?p> 春梅如實將國公夫人的話一字不落的轉(zhuǎn)述。
她是家生子,自然知曉夫人讓她送來的令牌有何意義。
得此令者,掌管寧家,可盡調(diào)寧家人、財、物。
也就是說國公夫人已經(jīng)將國家府的一切,交到少夫人手中,便是少夫此時下令將國公府搬空,府中之人也不能阻攔。
國公夫人此時將令牌交出,足見她對少夫人的信任。
而齊鈺也心知,只怕國公夫人其實,心里也清楚,謝家這樁婚事只怕是退定了,才會說出只要不落寧家顏面即可的話。
齊鈺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便又轉(zhuǎn)頭去看剛剛在寧雅夢發(fā)瘋時,拼命攔在自己面前的小丫頭。
“你叫什么名字?可愿去我院中做事?”
小丫頭聞言驚喜不已,她不過是個前廳俸茶的小丫頭,連主子身邊的三等丫頭都不如。
現(xiàn)在居然能跟著少夫人,那可是莫大的榮光。
忙福身行禮道。
“奴婢小荷,愿意伺候少夫人?!?p> 齊鈺點點頭,轉(zhuǎn)頭對春梅吩咐道。
“春梅,帶她回去處理下傷口,莫要留了疤了?!?p> “是,少夫人。”
春梅應(yīng)下,小荷也忙屈膝道謝。
“奴婢謝少夫人?!?p> 齊鈺卻笑著擺擺手道。
“不必,入了內(nèi)院,便改名叫‘秋雨’吧,你日后聽春梅吩咐做事即可?!?p> “是,秋雨謝少夫人賜名?!?p> 秋雨高興壞了,春梅卻是吃了一驚,少夫人給她改名秋雨,這是補了秋菊的缺?
春夏秋冬,與她們湊在一起,正好四個二等丫頭便又齊了。
回去真該好好問問,這丫頭剛剛做了什么,怎么一下就得了少夫人的青眼了。
秋雨和春梅走了,齊鈺左右無事,便沒有回院子,在前院與管家處理府中的事情。
好在一整天,除了謝家上門退親的事,再沒有其它的事發(fā)生,齊鈺也是松了一口氣。
用過晚飯,齊鈺讓人送了熱水進屋,打算好好泡個澡解解乏。
靠在浴桶過,熱水沒過肩,讓人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齊鈺閉目靜靜的泡著,心里卻尋思著,算算時間再過兩日,寧六郎該進京了。
前世的一切歷歷在目,她還沒想好,萬一再發(fā)生那樣的事,城內(nèi)百姓受人挑唆堵住城門不讓棺木進城,她該怎么處理。
所有的事都壓在她一個人頭上,其實,她也很累,可既然已經(jīng)接手了,就沒有在這一刻放手的道理。
水溫漸涼,齊鈺正準備起身穿衣,卻突然聽到急促的腳步聲朝這邊跑來。
齊鈺忙讓春梅進來幫自己更衣,她才穿上中衣,便聽夏芍在打簾走了進來。
“少夫人,府中出事了?”
齊鈺眉頭一擰,這一天天的還真沒有個能省心的。
便問道,“怎么回事?哪里出事了?”
“是大少夫人?!毕纳植桓姨ь^,低聲道,“懸梁了……”
齊鈺一邊問話一邊更衣,這會正在穿腰襖,聞言正在系扣的手頓住。
“你說什么?”
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本她還以為是自己白日的話過重了,二小姐寧雅夢在作妖。
“大少夫人……自盡了!”
夏芍低聲重復(fù),但聲音卻比剛剛大了許多,足以讓屋里的人聽到。
齊鈺忙取下耷在衣架上的大氅,鞋都來不及撥,汲著便往大少夫人院子跑去。
春梅,夏芍連忙跟上。
這才剛沐浴,頭發(fā)還是濕得,這一見風(fēng)莫不要一會著涼了。
春梅跑出院子,才想起這事,隨手在路邊抓了個小丫頭吩咐道,“你去少夫人院子,找秋雨說是我說的,讓她準備好姜湯,半個時辰二少夫人未歸,就送到大少夫人院中來?!?p> 小丫頭連聲應(yīng)下,慌慌張張跑了出去。
春梅也不敢再耽擱,忙小跑著去追齊鈺。
齊鈺到時大少夫人院中已經(jīng)哭聲一片,大少夫人躺在床上,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勒痕,府中的大夫正在號脈。
齊鈺不敢貿(mào)然打擾,直到那大夫起身,緩緩搖頭嘆息。
“給大少夫人準備后事吧。”
齊鈺才忍不住上前,手搭上大少夫人頸部的動脈處。
指尖跳動確實幾不可查,齊鈺心頭一跳,卻仍是懇求道:“大夫,大嫂還有一息尚存,請您盡力?!?p> 大夫卻是搖頭嘆道。
“二少夫人,老夫無能為力,便是宮中太醫(yī)在,這種情形也回天乏術(shù)。”
姜氏嫁入寧國公府七年,只有一女今年尚不滿六歲。
雖然年幼,但這幾日府中的氣氛也讓她知道什么是生離死別,剛失去了父親,現(xiàn)在母親又跟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