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她見過周瑞靖,比起那些從未見過新郎的女子來說已經(jīng)是好了不少。
可是卻還是擋不住那股子怯意和對未來的擔憂惶恐。
成親之后會如何?
以后的日子會如何?
周瑞靖是怎么樣的人?
她們二人的婚姻是否會順遂美滿?還有公公婆婆是否好相處?
一切的一切,她如何能不擔心,不惶恐?
尤其,更曾經(jīng)發(fā)生過那樣的事情。
雖然周瑞靖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明確,可是周家其他人呢?
是不是也和周瑞靖是一樣的看法呢?
再說蕭家三太太薛氏,到了周家垂花門口。
便讓人拿出三個炮仗依次點燃炸響。
不等片刻,周瑞靖便開門從里頭迎了出來。
器宇軒昂,沉穩(wěn)卻不失鋒芒,身材頎長瘦削,卻又不單薄。
面容清俊,輪廓分明,刀劈斧鑿一般。
雙目略顯狹長,單眼皮,目光卻是極其銳利。
鼻直而挺,唇略顯薄。
那周身的氣度,光看著便讓人覺得莫名弱了一頭,竟是不敢與其對視過久。
那種犀利的目光,盯著你看久了,便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極其不自在。
今日周瑞靖和往日不同,唇角一直帶笑,連目光也是柔和許多。
薛氏還是第一次見周瑞靖,當下上下打量一番后邊暗自點頭。
笑著開口道:“我是蕭凌煙的三嬸?!?p> 周瑞靖笑著上前執(zhí)了晚輩禮,然后便按照規(guī)矩將紅布木箱子接了過去。
箱子里裝有一套成衣、一條系褲帶、一件裙子、一雙繡花鞋、頭飾和麩鹽紅包及面石榴若干,最上面放著的,便是蕭凌煙照過的照面鏡。
薛氏仍舊抱著瓷娃娃,由周瑞靖領著去了新房。
一路上薛氏細心觀察打量,發(fā)現(xiàn)新房離前頭很近。
方位布局景觀等都是極好的,便又暗自點頭。這說明周家對蕭凌煙還是很重視的。
婚床這些早已經(jīng)送了過來,此時在新房中已擺放妥當。
薛氏笑著讓周瑞靖將箱子放在床頭,她也將瓷娃娃放在床頭。
隨即便讓周瑞靖打開箱子取出鏡子照了面。
周瑞靖按照吩咐一步步不慌不忙的做了,臉上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意。
不過卻不似其他新郎官成親那樣害羞臉紅。顯得極為鎮(zhèn)定。
薛氏拿出箱子里那一雙繡花鞋,看著周瑞靖問道:“姑爺?shù)男兀俊?p> 周瑞靖怔了怔,隨即便從旁邊拿出一雙早就備好的鞋子來。
薛氏將蕭凌煙的繡花鞋放進了周瑞靖的鞋子里,一雙都是如此。
套好鞋子之后,又將鞋子放在了床頭。
周瑞靖在旁邊一眨不眨的看著,臉上漸漸多了一絲紅暈,雙目更是光芒閃爍,晶亮無比。
他自然知曉這是什么意思——夫妻同鞋(偕)。
薛氏又在瓷娃娃z之間灑了水。
象征這貴子撒尿。
至此,踩花堂便算是結(jié)束。
按照規(guī)矩,薛氏又去吃了酒,取了踩花堂的錢,這才笑盈盈的回了蕭家。
回來之后老夫人等人說了詳細情形,又將自己觀察所得也說了。
老夫人便是高興得笑起來,“好,好,好。”
及至此時,時辰也不早了,她們便各自散去睡覺。
不過其實也睡不了多大一會,便要起身。
明兒就是正日子了,多少事情要忙?
……
最后蕭凌煙還是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模模糊糊間看見有光,接著就聽見丹枝的聲音:“小姐,該起了。”
蕭凌煙睜開眼睛:“什么時辰了。”
“寅時了,水已經(jīng)備下,小姐快去沐浴罷?!?p> 丹枝將燈籠掛在床頭,然后撩了帳子,輕聲的在她耳邊喚道。
蕭凌煙忙起身去沐浴。
這次沐浴和平時的又不同,平日水中放的是鮮花或是干花,這次放的都是驅(qū)邪避晦的,
比如柚葉,竹葉松枝等物。
沐浴完畢,便是梳妝上頭。本來是該母親替女兒梳頭的。
可是方氏早喪,李氏便來替蕭凌煙梳頭。梳頭的時候,難免又都哭了一回。
梳過頭,勻了妝。蕭凌煙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都有些不認得了,瓷白的臉。
倒是襯得眉異常的黑,眼瞳也是黑黑的。
鮮紅的臉頰和艷紅的唇,看著都有些觸目驚心。
蕭凌煙不由有些擔心的看一眼李氏,忐忑道:“會不會粉涂多了?”
李氏一怔,隨即笑起來,搖頭道:“可都新娘子都是做這幅裝扮的。
若是不涂厚些,天氣這樣熱,一出汗豈不是就花了?唇和臉頰紅紅的,才顯得喜氣?!?p> 話雖如此,可是蕭凌煙還是忍不住的擔心。
不知道周瑞靖挑開蓋頭的時候,會不會嚇一跳?
她自己看著都覺得滲人……
不過既然李氏都已經(jīng)如此說了,她也只得作罷。
戴上鳳冠之后,她只覺得頭上一沉,脖子似都被壓得短了一截似的,行動之間,頭更是不敢動,生怕顫動大了,鳳冠會直接掉下來。
不僅是脖子難受,頭皮也是被扯得難受。
這鳳冠全憑兩根簪子固定在頭發(fā)上,便感覺頭發(fā)像是要被扯落了一般。
李氏上下打量一番,覺得鳳冠戴好了,便笑著要她起來走一圈看看,可還有什么不妥當?shù)牡胤健?p> 蕭凌煙試了試,卻發(fā)現(xiàn)想要自己站起來頗有些困難,頭上的鳳冠一陣搖晃。
瓔珞垂珠一陣亂顫,看得她眼花繚亂。
她只得伸出手去,難為情的看一眼丹枝:“扶我一把?!?p> 丹枝忙上前來扶住她的胳膊,李氏也在一旁搭了一把手,她這才站起了身子。
顫巍巍的走到屋子中間站定,任由李氏她們打量。
在李氏她們目光下,蕭凌煙忍不住羞得要低下頭去,可是又怕鳳冠掉下來,只得硬撐著。
只是唇卻不由自主緊緊抿了,忐忑不安的等著李氏她們評價。
偏李氏她們還像是吊胃口似的,只含笑看著卻不言語。
蕭凌煙急了,只得艱澀開口:“如何?”
李氏見她那副樣子,不由好笑,打趣道:“你這樣著急做什么?
反正是給新郎官看的,你又看不著,縱然是像母夜叉,也嚇不著你?!?p> 此處是分隔符,也就是湊字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