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系統(tǒng)提示,殺死鬼嬰,獲得陽氣155”
“陽氣值:185”
潘陽錘死邪崇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到了。
但他不想因為武功多惹上麻煩,就先趁夜色藏了起來。
半刻鐘后,他看到朱鶴等人走了,看樣子是調(diào)兵遣將去了。
此時鬼嬰已死,賈府詛咒被解開,沒有鬼打墻的困擾,他就到處搜查跡象。
最終,在東廂房的儲藏室里,他一劍把逃跑的上半身穿透,
紅衣女孩被穿串還沒死,還呲牙朝他咆哮。
潘陽找來幾塊破木頭,生出薪火,穿串放在火上烤。
那一坨肉在在火苗上停留幾息,就化為白色水汽蒸騰,附在劍上,剩下一層瀝青似得粘稠物。
通通清理干凈,他走宅門,這次在他面前的,是空曠蕭索街道。
走出二十步,驀然回首。
他竟看到,賈府門前,兩盞綠油油的燈籠,猶然掛在半空妖艷燃燒。
“邪崇還未除盡??”
“找死!”
潘陽一咬牙,用力跺了跺腳。
這些東西,還陰魂不散了!
折返回賈府,他來到正屋,一記正蹬踹在柱子上,大腿粗的柱子被他幾腳踹斷,半個房子轟隆隆塌了下來。
上好的松木和楠木劈成幾堆,點燃火把,潘陽把火種扔到賈家的每個角落。
此時正值春夏之交,干燥燥熱,火勢燃燒極快,用不了半個時辰,整個賈府都處于熊熊大火中。
熊熊火焰燃燒,照亮了整個黑夜,潘陽站的盡量遠一些,但炙熱的溫度還是來勢洶洶。
“咯咯…..啊……啊…..”
忽然,一陣慘烈的吼叫,從宅子里毫無征兆的響起。
潘陽臉色一變,又向后連退。
熊熊火焰下,直接沖出了一排男女的影子,都在烈火之中,身子開始起泡、膨脹、融化、成灰。從下半身開始,逐漸變得灰飛煙滅。
黑發(fā)之間,他們在掙扎嚎叫,望向潘陽的眼神,也是無比凌厲和哀怨。
慘叫亂糟糟,在火光中逐不可聞。
散去的幽魂隨風飄來,帶著一股陰氣,但遇到潘陽熾熱的肌肉,都自動消散于空氣之中了。
揮了幾下劍,擊破了暗淡的怨氣,幽魂和血腥葬身于火海,燒為灰燼,潘陽喘了口氣,把劍擦了又擦。他背朝火海,連精壯身體上的汗水和灰燼,都沒擦拭,就走入空無一人的街巷。
賈府火光,被他遠遠拋在身后,整條大道只有他孤獨一人
他疲勞過度,眼皮無精打采半張半合,后背前胸發(fā)達的肌肉上,汗水沖刷灰塵和灰燼,還閃閃發(fā)光。
走出半里地,他再次回頭觀望
叮鈴……
一陣輕靈的馬車車鈴,從來時路上傳來。
往后看了看,黑漆漆的暗夜,一輛白色馬車出現(xiàn)了!
白馬從頭到腳潔白勝雪,出現(xiàn)在黑夜里,仿佛是神話走出來的仙獸。
白銀裝飾在馬車上,雕刻了許多漂亮花紋,車窗流出清香,那是名貴的熏香。
出于習慣,潘陽稍向右邊讓了讓。
可是白色馬車行駛到他身邊,突然就慢下來了。
駕車的是個精瘦的禿頂男子,剩余的頭發(fā)在兩鬢和后腦各擺了個造型,讓人總有忍不住薅一把的沖動。
然后,車的簾子被掀開了一個小角,借馬燈的光,潘陽模糊看到車里是個白衣少女。那一襲白衣素雅明亮,要是被別的路人看到,一定會把她當成女鬼。
車簾拉起來,打了個照面,很快放下。
白馬車加速,與潘陽擦肩而過。
“什么情況?”
潘陽無意識間低頭一看,看到自己凸起的胸膛和腹肌,搏斗的汗水還沒干,被馬車燈一照,閃閃發(fā)亮。
以這個姿態(tài)去參加健體比賽倒是可以,但這樣穿走在大街上,即使是走夜路,難免也不會被人側(cè)目。
“也許人家姑娘大晚上的,以為看見了個神經(jīng)病吧。”
自嘲地笑了兩聲,潘陽加快腳步。
在路上,在一家地主家,想偷走兩只雞補補身體。
但雞籠門不好開,他索性端走了整個雞籠。
扛著四十多斤的大雞籠,一路歡快奔跑回家。
讓染兒燒開水,兩人燒烤和蒸煮,染兒吃了一只就吃不動了,潘陽食量甚大,總共吃了七只雞。
躺在床上,眼皮子一閉,不知不覺間,再次醒來,窗外陽光炫目,日頭已上三竿。
臥室門縫被從外面推開,染兒的南瓜一樣肥的腦袋,從門縫里塞了進來。
“公子,家里來客人了?!?p> “什么人?”
“說是開元府朱管事的部下?!?p> “好,我穿好衣服就去。”
潘陽穿上衣服出去接客。
拜訪者正是朱鶴的手下,他帶來了一封請柬。
邀請潘陽在當天中午,參加他的七十大壽慶宴。
信里也沒隱瞞,提到了昨晚見他賈府殺鬼,說是要當面討論合作事宜。
“請回稟朱大人,我會準時到。”
潘陽送走送信人,已猜測到朱鶴想拉攏他的意圖。
人有了本事就要靠本事吃飯,前沿的詞匯叫變現(xiàn),俗氣點叫恰飯。
送信的人走了,染兒抱著只昨晚剩下的雞腿,邊啃邊說:“公子以前好幾次想拜入開元府門下,但錢送了無數(shù),人家都沒一個要的。害的昨日沒米吃,怎么開元府的人突然要見公子了?公子別無所長,只有相貌還算一流,難道您打上了朱家大小姐的主意?”
“別瞎說。”潘陽翻了個白眼:“本公子是靠內(nèi)涵吃飯的人?!?p> 染兒笑瞇瞇地舔著嘴邊肥油:“公子有沒有內(nèi)涵染兒不知,但您這兩日是吃的多了些,身板的確比以前壯實了不少??善涞栏呤郑蜎]一個長成您這樣的。”
童言無忌,潘陽日常最喜歡跟染兒斗嘴:“你見過幾個武道高手,你這垂髫小兒、婦人之見懂什么?!?p> “千金小姐們喜歡的都是白衣劍客,飄飄如仙,公子您這樣可不行,小姐們都知道:身板兒瘦的養(yǎng)尊處優(yōu),體量大的丑。”染兒說。
“誰說的,那些娘炮小鮮肉我一拳能打死四個!你連朱鶴是誰都不知道吧。”
染兒笑道:“這誰不知道,朱大人是開元府的管事人。前天晚上,我還還瞧見他陪扶桑國的客商呢,白銀白玉裝飾的大馬車,可威風了?!?p> “扶桑國?”潘陽心想:“扶桑國客商?白玉馬車?昨天晚上回家時,路上撞見看我肉肉的,不就是白玉馬車嗎,那是扶桑國的車?”
……
到這天申時/下午三點,潘陽應約要去參加朱鶴七十大壽
潘陽是個體面人,這種場合當然要盛裝出席。
頭頂烏黑羅幞頭,身穿大藍瀾袍,表有綠雙龍聯(lián)珠紋綾,下有烏皮六合靴。深藏橫練本色,外表翩翩英俊男。
到場以前,他以為自己憑這張臉,應該是全場最有回頭率的仔。
但到場以后,發(fā)現(xiàn)烏泱泱幾百人在吃飯,他的身份連正堂都進不去,只能坐在院子里和散客一起,聞著滿院子桃花芬芳,守著面前大桌子酒肉大快朵頤。
而且正如染兒說的,唐國女子,重視體型超過顏值,她們都認為男子就應該消瘦清冷,風度翩翩,面如冠玉,唇若抹朱。走起路來飄搖如仙,舞劍時輕靈敏捷。
哪怕木得表情,哪怕眼圈黑一點,都是無所謂的,那叫高冷!
像他這種膀大腰圓、身材壯碩的男人,都會被認為是丑逼。
吃飯的時候,幾個女眷超他這里指指點點,像是在嘲笑闖進人群里的大猩猩。
“一群膚淺的婆娘!”
“兇大無腦的敗家娘們,懂個屁!”
潘陽把一只整雞,兩盆海鮮和半只烤乳豬塞進肚子,抱著圓鼓鼓的肚皮,不屑地在自己的座位上。
“我還就不信,這么大一片疆土,找不到幾個不看身材的女神,難道我穿越了還能單身一輩子!這輩子要再單身,我就上吊自殺!”
酒樓張燈結(jié)彩,外面掛著的鞭炮噼里啪啦,他沉溺在這氣氛里,借著酒力忘記憂愁,找到了小時過節(jié)的感覺,酒意微醺中怡然自得,暈乎乎地唱著前世熟悉的歌謠:
“唉——開心的鑼鼓敲出年年的喜慶,好看的舞蹈送來天天的歡騰……”
“陽光的油彩涂紅了今天的日子喲,生活的花朵是我們的笑容。唉——”
宴會依然喧喧鬧鬧,大人物們開始商業(yè)互捧,小人物們也忙著瞎吹牛逼。
潘陽從杯盤狼藉里找點能下口的食物,填補胃里消化的空缺。
但很快,他感到了異樣。
皮膚和汗毛,都略有些緊張和發(fā)緊。
直覺告訴他,一定有人在暗中監(jiān)視他。
表面上不動聲色,繼續(xù)吃喝飲食。
用眼睛余光點查院子里人的動向。
露天宴席中,人人都在忙著交際,盯人的人不難找。
很快,他確定了那人的位置
正堂靠左,宴席旁邊,兩株雪白的異域花叢下,一個長發(fā)如墨,面白如玉,穿素白長裙的女人正在看他。雖然她的臉被黑長直發(fā)遮住小半,但潘陽有直覺,那女人已經(jīng)看了他好久,而且感覺明顯不是像其他人那樣嘲笑的態(tài)度。
文明場合,潘陽想做個文明人,不直接去質(zhì)問。
低下頭裝作吃東西。
過了兩刻鐘,那人還沒走,還在看他。
“兀那婆娘,偷窺了這么久,莫不是看上了咱家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