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僅是半晌的光景,然而在阿秦的凝視下時間卻變得漫長。
半晌之后,阿秦收回目光,再次看向自己拿在手中的解藥。
阿秦道:“你很聰明?!?p> 最開始逄阿對她下毒的時候,她覺得逄阿腦中好使。聽到逄阿說不愿殺了險(xiǎn)些要他性命之人,她又覺得逄阿挺傻的。
但是現(xiàn)在拿著解藥的阿秦覺得逄阿腦子還是好使的,只是同她一樣感情用事罷了。
“喂。我的奴,既然你不愿告之你過去的名字。那從現(xiàn)在起,你便叫……”阿秦抬頭看向她畫在山洞的湖光山色想了想道,“今后你便叫青山?!?p> 他賭贏了。
阿秦沒有殺他。
“青山?!卞贪⒅貜?fù)了一遍他現(xiàn)在的名字,滿意地點(diǎn)頭道:“好?!?p> 阿秦極是護(hù)短。
從那之后,不知是出于同情,還是因?yàn)樽o(hù)短。阿秦沒有再惡整過逄阿。
“這個我從路邊買來的紫微餅。你嘗嘗看?!?p> 阿秦說罷將她手中的紫微餅遞到逄阿跟前。
阿秦濕漉的黑發(fā)未干,身上散發(fā)這一股清新的湖水味。
逄阿神情一怔,什么也沒說,接過阿秦遞來的紫微餅,細(xì)嚼慢咽。
此時逄阿吃東西儒雅的動作絲毫未因他臟兮兮的臉而受到影響。
只是阿秦卻發(fā)現(xiàn)逄阿吃餅的時候,額頭上滲出汗來。
吃個餅都如此費(fèi)盡?
阿秦在心里嘀咕,徑直從逄阿手中搶過餅,在逄阿詫然的目光中,她將餅撕了一塊下來,送到逄阿嘴邊。
“吃吧?!?p> 一絲詫然自逄阿深邃的眼中閃過。
逄阿隨即張口嘴吃下阿秦送到他唇邊的紫微餅。
阿秦只當(dāng)自己如同喂小狗般喂著逄阿吃餅。但沒過多久她便察覺到逄阿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沉重。
察覺到逄阿有些不對勁。
阿秦問:“喂,你可還好?”
逄阿額頭滲出細(xì)汗越來越多,不待他回答阿秦的話便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喂!”
阿秦丟了餅,用力拍了拍逄阿的臉。
“青山。你醒醒!”
在阿秦的掌心落在逄阿滿是污血的臉上時,她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逄阿的身體熱得就像是火爐一樣。
他的燒竟然還未退!
“該死!”待阿秦撕開逄阿的衣袍,她不由低罵了一聲。
山洞內(nèi)燭光搖曳,只見逄阿胸前的傷口非但沒有愈合反而開始流膿,已經(jīng)將逄阿當(dāng)做自己人,一絲自責(zé)自阿秦眼底閃過。
若是她及時為逄阿清理傷口的話,逄阿也不至于因傷口感染而暈厥。
思及至此,阿秦立即跑去山泉邊急急忙忙打了一桶水回來。
不撕開逄阿的衣袍還好,撕開逄阿的衣袍后,一股惡臭味便在空氣中彌散開,從而招來蒼蠅。
“走開!”
阿秦用手趕走落在逄阿傷口處的蒼蠅。
逄阿已經(jīng)快半個月不曾洗澡,嗅到逄阿身體所撒發(fā)出的惡臭味,胃部翻涌,阿秦忍不住打了干嘔。
她拿著用水打濕的巾帕低罵了一聲。
“還真他娘的臭。”
阿秦雖是在罵,然而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
從傷口處起,阿秦一點(diǎn)一點(diǎn)仔細(xì)地替逄阿擦拭著身體。
不得不說,逄阿的皮膚極好,除了傷口的位置慘不忍睹之外,其他地方的肌膚就像是煮熟的雞蛋一般吹彈可破。
“這他娘的真的是男人皮膚嗎!”
發(fā)現(xiàn)逄阿的皮膚比自己還要細(xì)膩白皙,阿秦忍不住將自己的手放在逄阿腰間捏了捏。
手感不錯。
就像是她小時候捏面團(tuán)的感覺。
但下一瞬一路往下擦的阿秦卻將糾結(jié)的目光停留在逄阿腰部的位置。
雖說她從小便女扮男裝,但男裝之下,她卻是會來癸水的女子啊。
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她從小便聽過。
擦還是不擦?
阿秦深吸一口氣,放下了巾帕。
還是替他擦臉吧。
阿秦重新將巾帕放進(jìn)木桶中洗了洗,然而就在巾帕快要落在逄阿臉上時,阿秦的動作卻是一頓。
還是……
先替他擦身下吧。
現(xiàn)在青山臭成這樣,不管是上半身,還是下半身,都必須清理才行。
就像是射箭之前的狀態(tài),阿秦深吸一口,平復(fù)好自己的心情之后,這才解開逄阿的腰帶,扒了他的褲子。
“哇!”
火光搖曳,安靜的山洞中突然響起阿秦驚訝的聲音。
除了那種小冊子,男子真實(shí)的身體阿秦從未看過。
這一刻,就像是看到天上下紅雨一般,阿秦愣愣盯著逄阿的大腿根部吐出話。
“還真壯觀?!?p> 不抱絲毫想法,就像是幫小狗洗澡,阿秦動作細(xì)致地替逄阿擦拭著身體。
但她的驚詫卻并未在此結(jié)束。
當(dāng)她最后擦掉逄阿臉上的污血時,她臉上突然流露出宛遭雷劈的表情。
這張臉……
一張清俊儒雅的臉出現(xiàn)在她面前。
望著逄阿的臉,阿秦的眉頭皺得更深。
這張臉?biāo)盟圃谀睦镆娺^。
到底是在哪里見過呢?
“是他!”
突然間,一抹五味雜陳的情緒自阿秦眼中閃過。
阿秦拿在手中的巾帕隨即應(yīng)聲落地。
原來竟是他!
阿秦萬萬沒有想到,她撿回來的奴竟然會是她半年前在鬼霧樹林中遇到的冷面鬼。
那占了她便宜,還讓她滾的冷面鬼?。。?p> 盯著逄阿清俊儒雅的臉龐,阿秦的眼中的復(fù)雜轉(zhuǎn)瞬化作狠戾。
阿秦就像是即將吃人的野獸微瞇著眼,從衣袖中拔出泛著寒光的匕首朝著逄阿白皙的脖頸而去。
阿秦冷聲道:“冷面鬼。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鋒利的匕首朝著逄阿白皙的脖頸而去,突然間,白光一閃,轟隆的驚雷聲從山洞外傳來。
小的時候阿秦最怕打雷,可是后來,娘親夜里遭人侮辱,她一個人在房間里時,她心中的恨早已蓋過窗外響起的雷聲。
久而久之,她便不那么怕打雷。
只是這一次,就在她準(zhǔn)備殺人的時候,山洞外驚雷一響,嚇得她手一抖,匕首便落在了床頭。
轟隆的驚雷聲并未將昏睡中的逄阿給吵醒。
但此時陷入昏睡中的逄阿卻緊皺著眉,就像是蚊蚋,嘴里低聲念叨著什么。
他在說什么?
沒有聽清逄阿的話,出于好奇,阿秦俯下身,將耳朵湊到逄阿嘴邊。
可是昏睡中的逄阿卻一點(diǎn)不給她面子。
她將自己的耳朵以湊過去,逄阿口中的話便停了下來。
等了半晌,未聽到緊皺著眉的逄阿在有動靜。
阿秦不由將平日尖銳的聲音放柔,就像是哄小孩般,用她原來的女兒聲柔聲問道:“喂。你在說什么?!?p> 轟隆一聲。阿秦溫柔的聲音,被驚雷聲所掩蓋。
他娘的!
什么時候不打雷,偏偏這個時候打雷!
就在阿秦默默在心中低罵時,以為逄阿沒有聽到她的聲音,然而下一瞬逄阿的手便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緊握住她的手。
“別走!”
沉入昏迷未醒的逄阿發(fā)出低啞的哀求聲。
逄阿正在發(fā)燒,他身體的灼熱透過掌心傳來。
不習(xí)慣異性的觸碰,阿秦下意識皺了皺眉道:“放手!”
但逄阿就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緊握住她的手不放開。
“喂你,快放手!”
見逄阿依舊沒有反應(yīng),就像是握住救命稻草般緊握住她的手不放,阿秦的目光不由再次落到插在逄阿腦袋前面那泛著寒光的匕首上。
鋒利的匕首倒映出逄阿清俊且寫滿痛苦的臉。
這半年來,她一直在尋找這混蛋的下落,沒想到這個冷面鬼就在她眼前!
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她說過要砍掉他的咸豬手,割掉他的舌頭。現(xiàn)在這冷面鬼還不小心看到了她的身體,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她定是要將他千刀萬剮才行!
就在她抬起另一只手去拿那匕首時,突然間一怔天旋地轉(zhuǎn),她便被逄阿壓在了身下。
就像是一次在鬼霧樹林中見到逄阿那般,身體被逄阿死死壓住,她動彈不得。
逄阿灼熱的唇就像是被點(diǎn)燃的羽毛從她臉頰邊掃過。
酥酥麻麻的熱氣令她反感。
逄阿灼熱的唇微微翕合,這一回阿秦終于聽清楚他嘴里低念的到底是什么。
“那藍(lán)?!?p> “那藍(lán)……”
是這冷面鬼的心上人!
觸底逄阿噴灑在她面上的熱氣,阿秦英氣的眉皺得更深。
想要繼續(xù)殺了逄阿,但是手腳皆被逄阿緊緊壓在身下,阿秦動彈不得。
阿秦沉聲道:“我不是你的那藍(lán)。快放開我!”
山洞外一道閃電劃過,銀白色的光芒再次照亮逄阿寫滿痛苦的臉龐。
“那藍(lán),為什么……”
“為什么你……”
“都跟你說了。姑奶奶我不是那藍(lán)。你的那藍(lán)早就不要你了??旖o姑奶奶起開!姑奶奶還要趕著在天亮之前殺了你喂狗!”天亮之后她還要趕著去學(xué)堂上課。
聽到她比雷聲更響的低吼,阿秦發(fā)現(xiàn)逄阿臉上的表情就像是被海浪洗卷的岸邊所有的痕跡都消失不見。
看來在夢里發(fā)瘋的逄阿終于停止了瘋癲。
阿秦長松一口氣。
“哼。姑奶奶我可是要統(tǒng)一七國之人,怎么可能會是你的那藍(lán)?!?p> 就在阿秦以為逄阿下一刻會渾身脫力松開對她的壓制時,銀白色的閃電從山洞外劃過,她震驚地瞪大眼睛看到逄阿的唇竟精準(zhǔn)無誤地落在她的唇上。
“唔……”
逄阿炙熱的吻就像是淹沒村莊的海嘯般霸道襲來,身體無法動彈,阿秦根本避不開逄阿的吻。
她的初吻竟被這個冷面鬼給奪走!
放開她!
原來她想大喊著說。
但她發(fā)出口的聲音,卻成了吚吚嗚嗚的聲音。
而這樣的聲音非但沒有引得逄阿住手,反而使得逄阿吻她吻得更狠。
真他娘的惡心!
望著逄阿清俊儒雅的臉,羞憤后悔全滿阿秦的臉。
當(dāng)初她為什么要撿冷面鬼的匕首,為此她救了這冷面鬼一命才換得今日她這般下場!
口中的空氣幾乎全部被冷面鬼霸道地吸走,呼吸變得艱難,阿秦的意識漸漸開始模糊。
被逄阿欺負(fù)著卻無法反抗。
阿秦在心里默默下定決心,等到這個混蛋脫力之后,她一定要將他剁成肉醬。
這渾蛋到底要吻到什么時候。
混蛋快起開!
阿秦想要說話,然而出口的聲音卻是比起之前變得嫵媚撩人的吚嗚聲。
這……是她的聲音嗎?
阿秦被自己發(fā)出的聲音嚇得一驚。
但很快身體迅速蔓延的空虛蓋過她的理智。
阿秦眼中清澈逐漸染上醉意。
她轉(zhuǎn)而開始回應(yīng)逄阿霸道地吻。
如果說之前逄阿霸道的吻讓她覺得就像是吃了一百只蒼蠅般惡心。
那么現(xiàn)在逄阿的吻就像是清風(fēng)朝露讓她覺得舒服,……
在阿秦生澀的回應(yīng)下,逄阿的攻勢變得更加猛烈。
但即便是如此,阿秦覺得還是不夠。
她的心很空。
她是趙姬的“兒子”,雖未經(jīng)男女之事,但她卻熟知男女之事。
此刻的阿秦自然明白逄阿的身體為什么會有變化。
她想找的東西終于找到了!
而就在這一刻逄阿的吻突然一停。
轟??!
又是一聲雷響。
之前逄阿就像是一座小山緊緊壓在她身上,使得她動彈不得。
但是現(xiàn)在,當(dāng)逄阿的吻停下來后,那令她無法掙扎的壓力也隨之消失不見。
他睡夢中的癲狂停止了嗎?
阿秦神情一怔。在她的嘗試下,她輕易地將壓在她身上的逄阿推到了一邊。
看來冷面鬼是真的脫力了!
殘存的理智讓她長松一口氣,去拿那還插在床頭處的匕首。
要?dú)⑺麊幔?p> 然而在拿到匕首之后,阿秦眼中最后一絲理智卻在低頭望向逄阿清俊的臉龐時消失不見。
哐當(dāng)一聲。
伴著驚雷,阿秦拿在手中的匕首應(yīng)聲落地。
阿秦灼熱的目光落在逄阿白皙的身體上,隨即便吻了上去……
翌日,山洞外響起清脆的鳥鳴聲。
身體又酸又脹就好似被一百匹馬車碾過一般。
聽到嘰嘰喳喳的鳥鳴聲,一夜神魂顛倒的阿秦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她緩緩睜開,入目的則是一張清俊儒雅的臉。
什……什么情況!
她怎么可能與自己的奴睡在一起!
以為是自己看錯。
阿秦用力眨了眨眼,但下一瞬腦海中卻突然用來她意想不到的畫面。
砰地一聲悶響。
被自己記憶嚇到的阿秦直接滾到了地上。
不可能!
那些畫面一定是她昨夜做夢所夢到的!
她僵硬地望著自己身上看去,雙腳卻竄起一股寒意。
滿臉震驚的阿秦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什么也沒穿,而在她大腿內(nèi)側(cè)還有殷紅的血跡。
這無一不是在證明她腦中的畫面乃是昨晚真真實(shí)實(shí)所發(fā)生過的……
就像是被雷劈到,阿秦跌坐在地上,腦子里一片空白。
為什么?
為什么她昨晚會不受控制做出那樣的事來。
這冷面鬼不過是吻了她而已!
她竟在冷面鬼的撩撥之下,起了春心。
甚至還……還在冷面鬼暈倒之后,強(qiáng)行要了對方!?。?p> 阿秦用力扯著自己披散在身前的頭發(fā),哭喪著臉:“阿秦。你到底知不知羞!你的身子是要留給師父的。你為什么要怎么!”
可是那個時候,在冷面鬼灼熱的吻之下,她唯一想的便是要了他。想要冷面鬼成為她的男人,想要霸占他身體的灼熱。
阿秦極少流淚,即便是受胯下之辱,她的眼淚也不曾掉下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