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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棋俗人

08 前和后

象棋俗人 熱情與痛苦 2105 2020-08-05 23:43:27

  李三思喜歡象棋,當然他最喜歡的還是神鹿象棋。

  不過,他已經(jīng)有一年多沒碰過神鹿象棋。

  因為,當神鹿象棋無法給他帶來收益時,這可以說是他曾經(jīng)最為摯愛的象棋游戲,好像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任何能被人銘記的東西,其實都是有著意義的。

  尤其是那被無數(shù)人傳承和改進的東西,他的意義也其實超過了他本身的價值。

  無論他在別人眼里是完美、又或是復雜、殘缺的。

  他都會在熱愛他的人眼里,是獨特的。

  李三思好像在這一刻,他找到了他活下去的價值與意義。

  他的劍,好像也在他決定說出神鹿象棋的那一刻,真正的鋒利起來。

  楊錚并沒有想到,在他贏下了李三思之后,居然讓花家棋社象棋社重獲新生。

  那長長的長龍,都指定要楊錚作為他們的老師。

  但在王起的微笑勸說后,他們才知道原來這家小小棋社,居然是臥虎藏龍之地。

  那戰(zhàn)勝了百萬粉絲網(wǎng)紅的楊錚也只是這家棋社的助理老師,這又讓這些家長看到了一個稍微光明的未來。

  棋呆子望著這么多報名的學生家長,她皺起了眉頭?因為她也沒想到,楊錚居然會第一個挑戰(zhàn)的就是南方棋社的李三思,她更沒想到的是李三思會敗的如此干脆,她還聽說李三思在輸給楊錚之后,選擇了辭職。

  現(xiàn)在的楊錚,到底棋力有多高呢?

  棋呆子想了下,最后還是搖了搖頭,她不再糾結著楊錚棋力多高的問題,她只是望著手中的智能手機,她難得猶豫起來。

  因為報名學生實在太多了,她算上自己和王富貴也就只有三個老師。

  難不成真如家長所要求的那樣,讓楊錚成為第四個老師?

  不行,她趕緊收起了這個危險的想法。

  畢竟,任何一家棋社,都不會冒險的聘用非職業(yè)的棋手去作為老師。

  尤其是在象棋協(xié)會前幾年新頒布的棋社規(guī)則中,他對著正規(guī)棋社的老師都有著嚴格段位要求。

  哪怕是對面財大氣粗的南方棋社,他們聘用沒有段位的李三思也只是為了去打一個低價的廣告罷了。

  再加上象棋協(xié)會會長王不悔的突然離世,象棋協(xié)會內部也是動蕩不安,棋呆子更不能因為一個想法去斷絕棋社的未來,思前想后她也只能去向上面請示,期盼著花家棋社的老板多招聘幾名職業(yè)棋手去做棋社的老師。

  她望了望一旁認真工作的楊錚,她徹底關閉了手中的智能機。

  ……

  楊錚望著棋社新來的兩名老師,他滿臉微笑。

  因為這兩名老師,他也有所耳聞,他們都是經(jīng)常被邀請上電視的象棋名人。

  雖然他們兩職業(yè)段位只有一二級,但是他們的知名度可還要比棋呆子要高。

  這兩名老師一位姓祈,一位姓馬,兩都已經(jīng)不惑之年,但他們臉上卻掛著看透人生的笑。

  他們也微笑的望著楊錚,對于這個有著朝氣的年輕人他們很是喜歡。

  不過,他們倒是不喜歡王起,或許他們之前有著什么過節(jié)也不為楊錚所知。

  但無論如何,他們的加入,讓這家象棋社又多出了兩間教室。也讓這四間教室從三三點開始,往左慢移。

  雖然看的難受,但這從三三蔓延的象棋社,終究攪亂了整座棋局。

  ……

  祈老師,是一位傳統(tǒng)的有著師門的職業(yè)棋手。

  聽說他師從大家,所以他的棋也下的大氣蓬勃,當然最讓人難以想象的是,傳統(tǒng)祈老師還是一位象棋網(wǎng)紅,總喜歡在茶余飯后開啟直播與棋友殺上幾盤。

  祈老師的棋中規(guī)中矩,始終帶著一股書卷氣。

  這股書卷氣,讓他象棋下限很低,但同樣也讓他的棋上限不高,但教學生足夠了。

  反觀馬老師,他是野路子出生,他的棋下的極其沒有觀賞性,但他總能贏。

  他老說他的棋,叫反手棋。

  何為反手棋,就是別人以為他會跳馬,他卻走炮,別人以為他會走卒,他偏要上車。

  當然他的反手棋是依據(jù)于他強大的大局觀以及獨特的思維能力才能保持著“出乎意料”。

  若是沒有強大的大局觀和獨特的思維能力,那馬老師的“出乎意料”只能變成“始料未及”。

  楊錚也很喜歡馬老師和祈老師。

  因為他能從這兩位老師身上學到很多棋呆子還有王起身上沒有的東西。

  他大概從祈老師身上學到了前,也從馬老師身上學到了后。

  前與后是一對反義詞。

  同樣前與后是方向詞。

  一個傳統(tǒng)的,帶著書卷氣的老師,自然是教導普通學生為何這一輩子都要去向前看。

  一個桀驁不馴,卻富有創(chuàng)意的老師,在教學生如何去向前看的同時,他大概也會讓學生往后看,也往左右去看。

  因為,路其實不止只有一條。

  路可以因為人的方向不同,而有著很多條。

  但無論是向前向后,又或是向左向右。

  人生的終點又卻是一樣的。

  ……

  南方棋社好像在李三思褪去之后,就毫無動靜。

  但瘦死的駱駝始終還是比馬大,在各種廣告的狂轟亂炸下,慕名而來的學生家長反而比以前的還要多。

  南方棋社也從本部調來了幾個高手重新坐鎮(zhèn)著棋社,其中還聽說有一位知名的象棋大師。

  但令人沒想到的是,那位象棋大師,自從來到北方后,就閉門不出,絲毫沒有想幫之前的李三思報仇的想法。

  他大概也不會去報仇,因為李三思始終在他們這些“正統(tǒng)出生”的人眼里只是個“雜耍者”,哪怕他是被媒體承認的“棋王”,這些正統(tǒng)的棋手仍然看不起他。

  楊錚其實也一樣,對于這個二十九歲,幾乎一輩子無望成為職業(yè)棋手的年輕人。他的棋力就算在高,他也基本不會阻礙著南方棋社的發(fā)展。

  在這個等級甚至說是地位森嚴的象棋棋壇乃至世界,資格這兩個字,往往貫穿了一個棋手的一生。

  有時真不怪李三思會對著楊錚說出資格這兩個字。

  因為,他也是資格犧牲的產物之一。

  不過,他現(xiàn)在卻解脫了。

  因為楊錚在贏下他的那一刻,徹底磨礪出他手中一直遲鈍的寶劍。

  他自然也會握著這把大器晚成的寶劍,重新去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但,他的新生活,真的會如他所愿嗎?

  大概不會吧。

  因為街頭永遠不會擺著神鹿象棋的棋盤。

  但他卻仍然握著劍,一步步去找尋著他腳下路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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