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還沒真正的升起來,思繆遲疑一下,走向了山在的方向。
思繆的學校本就坐落在山腳下,平日里她也常會去爬山,卻和今天的心境不同。
在爬山的人不止她一個,大多是喝了酒回不去寢室的人,昨晚各個酒吧應該都在搞活動,又剛好是周末。
不過與思繆不同,旁人大多是成群結伴的,她的獨行在山間反而顯得更加孤零零了些。
“綦思繆?”也偶遇了熟人,是同年級的學生會成員。
“巧啊,看日出?”思繆本在埋頭走路,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也抬手打招呼。
“是啊,我女朋友喝的有些上頭,非要來看日出……那個,我先走啦,”并沒有同行的意思,畢竟自己正牌女友在身邊,再多帶一個人,都有可能引發(fā)不必要的矛盾。
思繆和他們擺擺手,示意他們先走。
她爬的很慢,爬到半山腰的時候就開始責備自己了,是突然爆發(fā)的“浪漫病”,才會在一片漆黑里消耗著本就不多的體力,思繆甚至在腦海里編排自己突然倒地,身邊卻無人敢上前就扶,不遠處酒店里熟睡的他得知這一噩耗之后痛苦流涕的大戲。
長大之后,她仍舊改不了胡思亂想的毛病。
清晨的時候,濕氣最重,山里植被眾多,水汽將人完全的包裹起來,其實有夠難受,只不過因為已經走了很遠,中途放棄太過可惜,思繆只悶著頭向上走著。
好在昨天參加婚禮時,想到可能要奔波忙碌,穿了一雙平底的小靴子,此刻才方便行走。
山上并沒有燈,是在一片漆黑中向上走著的,思繆是個不折不扣的路癡,好在上山的路只有一條,不會有迷路的風險。
每走上一步,都在回味昨晚的點點滴滴,甚至還能感受到他手心的余溫。
“好久不見啊,真的,好久不見,”思繆嘴角帶笑,低頭念著。
這座山本就不算高,大概半個小時就已經爬到了山頂,平臺上已經陸續(xù)聚集了很多人。
長沙被湘江平分,思繆的學校坐落在湘江西邊,而東邊才是真正的鬧市區(qū)。不知怎么大家都將湘江稱為“河”,市區(qū)為河東,另一側為河西,去市區(qū)玩被稱為“過河”。
遠處,日頭正在慢慢爬升,同別的地方日出不同,長沙的太陽是從一片林立的高樓中升起來的。先是天空被暈染成各色的紅,火紅,粉紅,紫紅,之后是一團最為熱烈的跳躍的紅,沖破了霧氣,從一片高樓中跳出來。
整個過程,只有短短的幾分鐘。
所有的疲倦,也在太陽升起那一刻就消散了。
之后,隨著人群下山,回寢室,卸妝洗澡上床睡覺,沒同他發(fā)上一條消息。
只根據他那晚說的時間線,核對著他后續(xù)的行程,該去開會了,該回學校了,該動身準備離開了,該飛往英國了。
是時候了。
思繆不喜歡這樣的遠距離,所以她沒發(fā)問任何事。
好像這樣,他就仍在離自己不遠的房間里熟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