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榕最終還是跟著劉陶去找了道衡師父。
因為劉陶對她說:“這次不去,以后可就再也沒機會見到這么慈眉善目的道衡了。”
榕榕反駁道:“什么慈眉善目,你就是嫉妒人家比你帥?!?p> “我承認,我就是嫉妒他比我?guī)洝!眲⑻漳钅钸哆兜?,“我誠實,我能正視我自己的內(nèi)心,我敢于說出自己的感受想法,我難道不值得夸獎嗎?我可太值得了?!?p> “你值個屁?!遍砰艎A走了劉陶盤子里最后一根咸菜絲。
劉陶扒拉完碗里最后幾粒米,放下筷子打了個飽嗝,“我是真的誠實?!?p> “你是真的能吃。”
榕榕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背后響起:“能吃是福?!?p> “道衡師父你怎么來啦?”榕榕欣喜地問。
“我聽同遠說,踩壞靈禪寺十五塊青磚還吃了五碗齋飯的人又來了,就過來瞧瞧今天的齋飯做的還夠不夠?!闭f罷道衡笑著看向劉陶,“看來是夠了?!?p> 劉陶頭也不回,也不起身,手往懷里一揣,從后腦勺都能看出來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榕榕咬著嘴角,踢了他一腳,低聲說:“你什么時候踩壞人家的磚了?”
劉陶挪挪屁股,也不起來,頭一歪,“磚不結實,踩壞了還能賴到我頭上啊?!?p> 榕榕一把把他薅起來,然后沖著道衡心虛的笑笑,“那個,大師,我們今天來是有點事兒想求你幫個忙……”
聽他們解釋清楚了為何事而來,道衡便點了點頭,答應他們,若是王老爺來請他的話,自會將他們引薦給王老爺。
劉陶一拍道衡的肩:“好大師!這么痛快,等王老爺?shù)腻X到了,我一定分你們靈禪寺幾錠銀子?!?p> 道衡垂眸一笑,“驅邪除魔,本就該道家來,應該的?!?p> 榕榕戳戳劉陶,“哎劉陶,要不讓道衡師父給你開個光?你運氣老那么差,開開光轉轉運吧。”
“瞎說什么呢,人哪能開光,物件才能開光?!眲⑻真移ばδ樀乜聪虻篮猓笆前纱髱??!?p> “善因得善果,想要好運氣,須得多做好事,心有善緣。道家子弟,想必也不會缺什么開過光的物件。”
“大師你不懂,”榕榕很是嫌棄地撇撇嘴,“他這人啊,丟三落四的,給他的好東西總是沒幾天就弄丟了,根本來不及發(fā)揮效果,我看還是給他這個人開開光最保險,反正他也不能把自己弄丟了?!?p> “萬物皆有因果,丟與不丟,自有打算?!?p> “行了行了,該走了,別耽誤人家大師的時間了。”劉陶拉著榕榕就要走,“大師你可答應我了,你得記好了,那我就在客棧等王老爺去請我了啊?!?p> 回客棧的路上,榕榕還在為了開光的事糾結,“怎么人就不能開光呢,給東西開光,東西還得帶著,給人開光多省事啊?!?p> “你可省省吧,”劉陶往一條巷子里走去,“我一個道家弟子,讓一個和尚開了光,這哪成啊,老頭兒不得把我頭削下來。”
“哎你這是往哪兒走??!”榕榕忙跟上去,“客棧不在這邊?!?p> “去給清遠挑硯臺,”劉陶哼著小曲兒,心情還挺好,“反正馬上就有大錢了,哪個貴咱買哪個。”
清遠告訴他的那家制硯坊就在這條巷子最深處,地方雖小,牌匾倒是擦得干凈,上書“千方硯”三個大字,也不知是哪位大家的手筆,遒勁有力,大氣磅礴。
眼見店門虛掩著,榕榕上前敲敲門,“有人嗎?”
劉陶在她身后一伸手就把門推開了,“把你們這里最貴的硯臺拿出來,我有的是、哎喲!”
一方硯臺自他們頭上摔落在地,碎了一地殘塊。
劉陶倚著門框撫胸,“嚇死我了,差點就把我腦袋砸開花了?!?p> 榕榕扒著門往里邊瞧,屋內(nèi)架子上擺著硯臺,墻上掛著幾幅字畫,柜臺上擱著個銅制小香爐,也不見人影。
有人打了簾子從里屋出來:“最貴的?最貴的皇帝要了,怎么,你要跟皇帝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