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著沈清霜的身體,一行人走的較慢,等到京郊馬場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了。
聽南搖醒睡著的沈清虞,說道:“小姐,馬場到了,快起來吧!”
沈清虞揉了揉眼睛,掀開馬車的簾子,發(fā)現(xiàn)真的到馬場了,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就輕快的跳下馬車。
但或許是因為在有些狹小的馬車里睡久了,腿腳有些發(fā)麻,一個趔趄差點就摔到了地上。正當她有些絕望的閉上眼睛,想著和大地來一個親密接觸的時候,一只有力的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扶穩(wěn)站好。
沈清虞拍了拍自己衣衫,有些尷尬,沒想到自己居然連下馬車這件事都做不好,有些欲哭無淚。
還是對著扶住自己的阿丞道了聲謝。
阿丞松開自己的手,感受著掌心里殘留的余溫,覺得自己的內(nèi)心有些失落。
陸云啟也剛好看到了這一幕,半開玩笑的說道:“表妹前一段時間還能揚鞭騎馬,怎么這才多久,連下個馬車都要人扶著才沒摔倒?”
沈清虞開始以為沒有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失態(tài),卻沒想到因為自己剛睡醒,其他人都先等在了原地,所以她差點摔倒的事情被在場的所有人都看的正著。
沈清虞尷尬的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鉆下去,但面上還是不顯山露水的說道:“就是因為騎馬騎慣了呀。所以換成馬車有些不習慣,才會一不留神腳滑了一下?!?p> 陸云啟聽著她的解釋也沒有再多說什么,心里卻不由得感嘆自己這個表妹真是古靈精怪,連語言上的虧都不肯吃一點點。
目光瞧見沈清虞身后剛剛扶住她的阿丞問道:“這個人是?怎么之前沒見過?”
沈清虞瞧見陸云啟的目光是對著阿丞的,就解釋著說道:“他呀?他叫阿丞。就是之前我在街上帶回去的那個人,父親讓他留在我院里養(yǎng)花。這次的了父親的允許,特意把他帶出來的?!?p> 見只是一個種花匠,陸云啟也失了再詢問的興趣,收回了目光。畢竟這種身份卑微的人還入不得他睿王殿下的眼。
“時候不早了,進去吧。”陸云啟說完就走向了馬場那邊候著的眾人。
蘇晚歌走過來,很是自然的拉著沈清虞,關切的問道:“剛剛沒摔著吧?我看到你差點摔了,可嚇壞我了。你剛剛是怎么了?”
沈清虞摸了摸鼻頭,也沒掩飾:“剛剛睡著了,腳壓麻了?!?p> 這個馬場是在京郊,圈了很大一塊地,里面喂養(yǎng)著許多馬兒,時不時還會有一兩聲馬兒的嘶叫聲傳來。
因為今日天色不早了,用過膳之后,天色已經(jīng)漸暗,陸云啟說會在這馬場待三日,今天就讓她們好好歇息。
可沈清虞實在是憋不住了,就偷偷摸摸從莊子的廂房溜到了馬圈處。
聽南在廂房里給她放著風,沈清虞就帶著阿丞準備在馬場里逛一圈。其實陸云啟也沒有下令不許人靠近馬圈。
沈清虞主要是慫她大哥向父親告狀。
聽著傳來的馬叫聲,沈清虞領著阿丞繞開了自己大哥所住的地方,很快的來到了馬圈旁。
馬圈旁還有幾個仆役正在打掃著馬圈,還添了些草料進去,每個馬兒都被喂養(yǎng)的膘肥體壯??匆娚蚯逵葸^來,他們急忙上前行禮,并且諂媚的討好著:“小姐可是要挑選馬?這里我最了解了。這些馬兒都是睿王殿下細心挑選的。我看小姐瘦瘦弱弱的,不如選這條吧?”說著就指向了一匹棗紅色的小馬駒。
那個小馬駒看上去還沒有成年,比成年的馬兒矮了半個身子。
看著這個小馬駒,沈清虞有些不知道說啥了。這么小一個馬兒,是在羞辱她嗎?難道她看上去有那么弱?這種小馬駒也只有在剛學騎馬的時候她騎過。
沈清虞深吸了一口氣,壓抑著自己內(nèi)心的那點郁悶,揮了揮手說:“我自己選,你就在旁邊候著吧?!?p> 阿丞也是知道沈清虞會騎馬的,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她可不就是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嗎?
看到沈清虞那有些郁悶的表情,阿丞不由得低低淺笑。那笑聲像是從胸腔里發(fā)出來的,帶著些磁性,很是好聽。
雖然聲音很輕,但是沈清虞就站在阿丞前方不過半步的地方,自然也是聽見了的。她回頭兇狠的看了阿丞一眼:“不許笑!”
阿丞抿了抿嘴,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但是眼里的笑意更甚。
怎么之前不知道,自家小姐這個脾性就像是一只小貓一樣,時不時的就會炸毛呢?
看到阿丞還在笑,沈清虞伸手打了他一下,然后指著那條小馬駒說:“阿丞會不會騎馬呀?不然我教你呀?這匹小馬駒就先讓你練手吧?”
那語氣里打趣的意味十足。
阿丞看著那匹小馬駒,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有些皺著眉頭的說道:“我總感覺,我應該是會騎的?!彼坪鯇@件事感到十分的詫異。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馬圈里的馬,他的腦海里會浮起一點點自己騎著馬的記憶碎片,但是不是很真切。若要仔細的回想,腦袋便是一陣鉆心的疼痛。
沈清虞也有些詫異的看著阿丞,問道:“阿丞你想起什么來了嗎?李大夫不愧是臨京最好的大夫之一,沒想到才用了兩三天的藥,居然就恢復了一些。你還有沒有想起別的?”
她的眼里亮閃閃的,帶著無盡的期盼。
可阿丞看到那期盼的目光,不由得心中一痛。難道小姐就那么希望他好起來,然后好把自己攆走嗎?
盡管內(nèi)心波濤洶涌,但是他面上什么都沒有顯露出來,隱藏的極好。
他誠實的搖搖頭:“我想起一些模模糊糊、無關緊要的碎片,但是要仔細回想,腦袋就像針扎一樣疼?!闭f完還皺著眉頭緊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因為疼痛,阿丞的面色有些發(fā)白。
沈清虞看的下了一跳,急忙拉著他的手制止:“算了,想不起就不要想了,不要勉強自己??倳幸惶煜肫饋淼??!?p> 阿丞低下頭,看著沈清虞拉著自己手臂的手,一瞬間有無數(shù)的喜悅涌滿心頭。
這是除了第一次遇見時拉他起來后的第一次主動靠近。
沈清虞看到阿丞的眼神,急忙收回了手,看著遠方的草地說道:“既然你會騎,那就陪我騎馬逛兩圈吧!”
神色看上去沒有絲毫變化,但內(nèi)心卻有些紛亂。
她這是怎么了?
之前不是心急的想查清楚阿丞的背后身世嗎?為什么剛剛自己卻……?難道是因為前天晚上的安慰和昨天的那些蓮子?不行!她絕對不能允許有絲毫對定遠侯府的威脅存在。這個阿丞很是可疑!一定要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