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不是父皇的兒子

　　出了皇宮，方彤彤被某個討厭的男人按在馬車上，動彈不得，一張倔強的小臉兒上寫滿了不悅，怒意滿滿地瞪著楚墨白。

　　某男一開始裝作沒看見，后來干脆把眼睛閉上了，方彤彤更是不樂意了，自顧地生著悶氣。

　　馬車漸漸駛出了皇宮

　　男人修長的手指放在膝蓋上，輕輕敲擊著，似乎在計算著什么，只是眼睛微閉，看不出心中所想。

　　“停車——”，似乎是到了“目的地”，輕輕敲擊的手指戛然而止，一雙清冽的眼眸慢慢睜開，不再是之前那般柔情似水，笑意盎然。

　　馬夫聞聲立刻拽住了韁繩，馬車漸漸停住。

　　“本王還有些私事要處理，你就先回去吧”，楚墨白對方凌兒說道，聲音中是久違的疏離感，透著一絲冷淡。

　　“嗯嗯，那你小心點”，方凌兒這次學(xué)乖了，不多問，不多說，想著禍?zhǔn)戮筒粫疑献约毫恕?p>　　楚墨白下車后，馬車繼續(xù)向前行進著。

　　望著那漸行漸遠的馬車，楚墨白眸間多了一層陰冷，整個人周遭都透著寒冷的冰氣，氣壓極低，涼薄的唇瓣微抿。

　　他縱身一躍，便消失在街巷中......

　　馬車上，沒有了楚墨白那個低壓中心，方彤彤很放得開自己，一手撐著下巴，干點什么呢？美眸流轉(zhuǎn)，黛眉輕擰。

　　那就唱首歌吧，方彤彤想著，清了清嗓子：“咳咳，這里的......”

　　“小姐，怎么了？”，春涵探進小腦袋瓜來，軟萌呆呆的樣子好可愛啊，看得方彤彤有些芳心亂動，當(dāng)然了，她取向很正常的，只是單純的喜歡看美女罷了，畢竟賞心悅目，誰人不愛啊，或者——也可以單純的說她是“好色”。

　　那美眸微微一怔，繼而恢復(fù)了靈光，大聲哼唱著：“這里的山美，水美，人更美呀~”

　　“小春涵，你會唱歌嗎，不對不對，唱小曲兒？”

　　春涵搖搖頭，“不會”

　　“那我教你啊”，方彤彤咧嘴笑道，這么軟萌的妹子，不去唱歌怎么可以呢。

　　“啊？”，春涵一臉的吃驚，“還是不要了吧，小姐......”春涵乞求的小眼神看向方彤彤，想著讓她放過自己。

　　可是對于方彤彤這樣一個來自于二十一世紀(jì)的現(xiàn)代人來說，總覺得不搞點什么的話，有些對不住自己先進的大腦，要把春涵打造成古代的Superstar的想法就這樣在她心里扎根了。

　　春涵看著方彤彤越來越邪惡的笑容，默默地探出腦袋，合上了簾子，直挺挺地目視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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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天晟國已是四月份，萬物復(fù)蘇，百物萌動，城郊外的山花開得爛漫，一切都彰示著春天的到來，剛下過細雨的小路上微微濕潤，泥土不深不淺剛剛好，踩上去，有些發(fā)軟，卻不沾鞋，空氣中也滿是泥土的清新味，遠處的一片竹林郁郁蔥蔥。

　　竹林小路上

　　“爺，屬下一切安排妥當(dāng)”，明德一襲黑衣，帶著黑色面罩，附耳交代著。

　　楚墨白不語，心里思索著，失憶了？什么都不記得了？他到要好好看看，她是否是真的失憶了，此外，他還想一石二鳥，若是真失憶了，大不了自己再去救她一次，還可以俘獲美人的芳心；若是沒有失憶......陰冷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玩味。

　　若是沒有失憶，他就繼續(xù)陪她玩下去，料她今日這般無腦，也玩不出什么花樣來，想著，心中便多了幾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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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王府內(nèi)，丫鬟仆從們都各干各的，秩序井然。

　　屋內(nèi)，四處散落的酒壇子，雜亂堆砌在一起的書卷，還有隨風(fēng)微微輕飄的紙張，空氣中彌漫的不再是酒香，而是酒氣，男人頭發(fā)披散著，慵懶的樣子，醉醺醺地仰坐在地上，靠著身后的座椅，胸膛半敞，微微可見緊致的胸肌。

　　若按從前，他斷然不會這般模樣，可昨日是她大婚之日，他隱在人群中，跟了花轎一路，看著她從方府出來，上了花轎，再到宸王府，這一路上，他有無數(shù)個搶親的念頭，可都被云鶴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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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您要是搶了親，您叫凌兒小姐怎么辦??？”，云鶴聲嘶力竭地喊著，換回了他的一絲冷靜。

　　熱血涌動的眼眸瞬間失了顏色，是啊，他要是搶了親，她還能怎么辦？跟他一起遠走高飛嗎？父皇是斷然不會應(yīng)允的，再回去......只怕是會遭人口舌，搬弄是非。

　　看著她鳳冠霞帔，成了別人的新娘，那個人還是自己的親弟弟，他的心怎能不痛，可他還是要忍著，將自己的心事藏得很深很深......

　　“她喜歡的，是你”，他告訴楚墨白這句話，只是想要他不要因為自己而為難凌兒，誰都不知道他下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出這句話，那一刻，他的心有多疼，撕心裂肺的感覺襲來，重重地壓在他的胸口，快要窒息的感覺越來越濃，心中陣陣酸楚，大抵，自己是這世間最失敗的男人吧。

　　他們說借酒消愁，好，他喝，他要喝最烈的酒，可烈酒入腸，胃里灼燒的疼痛感襲來，一陣陣沖擊著他的神經(jīng)，他不在意著，只想著一醉以解心中之愁，可越喝，腦袋卻越發(fā)的清醒，從前與凌兒的種種過往經(jīng)歷，猶如畫面一般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盛夏，天晟國皇宮御花園內(nèi)，昨夜下的暴雨，地上還留著積水

　　少年蜷縮在角落里，底下的衣角已經(jīng)浸上了臟的水漬，瘦小的臂膀緊緊地抱著自己因為害怕而發(fā)抖的肩膀，頭埋得很低，幾乎到了胸口，想要逃掉，逃避著一切，周遭是一群嬉戲哂笑的孩童，不時對著少年指指點點。

　　“你不是父皇的兒子”

　　“對，你不配和我們在一起”

　　......

　　“我是...我是！我是父皇的兒子”，少年猛地抬頭，紅腫的雙眸間還有些稚氣未減，小臉憋得通紅，哭得不成樣子，可轉(zhuǎn)瞬之間又埋下了頭。

　　周遭的嘲笑聲未減，反而更多了。

　　“你們在干什么！”，小女孩清脆稚嫩的嗓音傳來，帶著一絲強勢。

　　不等他們回答，小女孩上前，蹲在少年面前，伸手撫上他的胳膊。

　　少年因為害怕，猛地往后蜷縮著身子，但無路可退了，只是把自己蜷得更緊了，不容許任何人靠近一二。

　　“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小女孩軟軟的溫聲道，安慰著他。

　　“你是誰？為什么要管我們的事？你可知我們是誰？”，一旁的一個小男孩站出來說道，言語間盡是輕蔑嘲諷。

　　“我爹爹是大將軍，你們不聽話，他可是會來抓你們的”，小女孩也是不甘示弱，說著做了一個嚇人的表情，“嗷~”

　　嚇得一群小孩子們四散而逃，望著那些逃跑的小孩子，女孩再次蹲下來，輕撫道：“他們都走了，沒事啦”，她輕輕撫摸著他，以減緩他內(nèi)心的害怕。

　　少年慢慢抬起頭，便看見一張笑靨如花的可愛面容，女孩穿著青色羅裙，只是蹲下時，裙擺上也粘上了水漬，但是不傷美觀，身后的暖陽灑在細軟的發(fā)絲上，閃著點點光芒。

　　“以后，他們要是再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guī)湍憬逃?xùn)他們”，女孩表現(xiàn)出一副小英雄的樣子。

　　“凌兒——”，遠處傳來另一少年的聲音，女孩轉(zhuǎn)身回頭便看見那少年。

　　“凌兒，我們該走了，父親在尋你”，女孩聽完便立刻跑向那少年，跑了兩步停了下來，似乎忘記了什么，她轉(zhuǎn)身回頭，問道：“我叫方凌兒，你呢？”

　　“...楚...楚墨軒”，少年的聲音很小，帶著一絲拘謹，但是方凌兒還是聽到了。

　　“楚墨軒，我記住你了”，女孩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轉(zhuǎn)身跑向另一端的少年......

　　“凌兒，凌兒......”他伸手去抓，想要抓住她的手，卻撲了個空，那些回憶的碎片也漸漸散去，終究是回不去了，他仰面看著屋頂，空洞的眸子間閃過一絲害怕，但轉(zhuǎn)念，他笑了，那一刻，心疼，心碎了，自嘲，無奈，頹廢......

　　聽著自家王爺?shù)男β?，那么的孤獨，落寞，凄涼，云鶴想要推門進去，可手還是停在了半空中，慢慢放下，轉(zhuǎn)身繼續(xù)守在門前，面色更多了幾分沉重與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