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鶴輕輕推開門,刺鼻的酒氣撲面而來,他不自覺的往后縮了縮脖頸,心中打了個寒噤,再望向仰躺在地上的男人,我的爺哎,您這是喝了多少酒啊?云鶴心中無奈,搖搖頭,走了進去。
昨日婚禮上,他家王爺是滴酒未沾,連飯菜也一口未動,別人敬酒,他也只是禮貌地答道說是身體不適,沒胃口。
可一回王府就吩咐自己拿酒來,而且一喝就是幾壇子下去了,最后他家王爺醉了,可還是嚷著要喝,他只好偷偷地把酒換成了水,現(xiàn)在想想,云鶴的后背還冒著涼氣,想起他家王爺昨晚那雙嗜血的陰眸,他只記得——太妃去世時,王爺也是這樣的。看來這次,王爺是真的傷了心了。
云鶴小心關(guān)上房門,輕步上前,俯身說道:“爺,云影來了”
男人漆黑幽暗的眼眸猛然睜開,轉(zhuǎn)頭看向云鶴:“在哪?”,言語間已不見剛才的醉意,多了幾分清醒、急切。
云影是他在得知凌兒要嫁給楚墨白后,安插在楚墨白身邊暗中保護凌兒的暗衛(wèi),明著是宸王府的侍衛(wèi),實則只負責方彤彤一人的安危,此刻云影來報,定是凌兒出了什么事,顧不得自己的形象,楚墨軒推門而去。
不過這披頭散發(fā)的樣子倒是把王府的一眾人等嚇了一跳,想來他家王爺平日里最注重自己的形象,如今這是怎地了?一個個都面面相覷,小聲議論著。
楚墨軒快速移步到正廳,云影已經(jīng)在等著了,只是見到他家王爺?shù)臉幼?.....心里咯噔一下子,好一陣疑惑,嘴角扯了扯,喉結(jié)微動,咽了下口水。
“什么事?”,楚墨白沉聲問道,難掩的焦急。
“王爺,三皇子已經(jīng)派人在馬車上做了手腳,想要......”
“說”,他厲聲道。
“想要行刺凌兒小姐”,話音剛落,不等主子開口,他就已經(jīng)感覺到了濃濃的危險氣息,一股寒氣襲來,云影抬頭,對上楚墨軒深邃幽暗的眼眸,瞬間感覺自己要被射穿,他趕緊再次低下頭。
“你跟我去”,涼薄的聲音從背后傳來,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云影抬頭轉(zhuǎn)身,王爺什么時候到他身后的?算了,他家王爺一向如此,他早就習慣了,剛要點頭應(yīng)著,卻見云鶴跟了上去。
“不是......我嗎?”,云影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只手摸著后腦勺,有些不解地看著前方那兩道身影?!?p> 馬車繼續(xù)向前行駛著,方彤彤越來越感到不對勁,去王府的話,按說早就該到了,莫非...瀲滟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濃。
“春涵,春涵?”,沒有回答,反倒是那越來越快的馬蹄聲不斷傳來。
“停車,停車!”,方彤彤向車外大聲喊道,可是那馬車卻沒有停下的意思。
“王妃稍安勿躁,我們馬上就到了”,馬夫幽幽開口,回應(yīng)著,絲毫不理會方彤彤的呼喊。
“我叫你停車啊,停車!你聽到......?。 ?,方彤彤還未說完,一把鋒利的長劍刺了進來,她驚呼著,嚇得小心臟都要出來了。
緊接著就是外面打斗的聲音,她倒在車內(nèi),利劍劃破了方彤彤的衣袖,滲出點點血漬,方彤彤顧不上那傷口,匍匐著想要爬出馬車,可是,那馬兒好像受驚了一般,飛速地向前跑著,一路顛簸,搖搖晃晃,馬車似乎要散架子一般。
方彤彤雙手緊緊地抓住馬車上的窗口,防止自己被甩出去,無奈馬車太過顛簸,雖然雙手抓著窗口,可身體來回搖晃擺動地厲害,磕磕碰碰,“Woc你大爺?shù)?!我?..才剛來,就追殺我”,方彤彤怒了,完全不顧現(xiàn)在是何等危險的處境。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她慢慢地爬起身,向馬車外爬去,可那簾子剛掀開,就看到前面的越來越近的懸崖邊,漆黑的瞳孔瞬間放大,心中一顫。
完蛋了完蛋了,這下完蛋了,怎么辦,怎么辦,自己的小命就這樣交代了嗎?此刻的她害怕極了,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思緒也混亂了。
突然,馬兒嘶鳴一長聲,撕裂了這場混亂,一股強大的力量拽住了馬車。
“凌兒,快,快出來??!”,楚墨軒雙手緊緊拽著馬車的后輪,頭上青筋暴起,但是由于用力有些過大,面目顯得有些猙獰,他大聲朝車內(nèi)的人喊道。
方彤彤聽見那喊聲,立刻回眸,仿佛在垂死邊緣抓住了生的希望,她立刻起身慢慢地爬了出來,跌倒在地上,“啊!”,她捂著被撞得發(fā)疼的傷口。
楚墨軒看見她安全地出來了,眼神間流露出安慰的目光,順勢放開那馬車,立刻走上前去看望方彤彤的傷勢。
突然,一把冰冷的長劍橫在他面前,熟悉清冷而又帶著些許威脅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二哥這是做什么?是覺得刺殺本王的王妃還不夠嗎?”
楚墨軒抬頭,對上楚墨白那雙凜冽的桃花眼,眸間閃著怒意,身側(cè)的拳頭緊緊地攥在一起,他隱忍著心中的怒火,若不是云影來報,他知道了他的計劃,此刻凌兒也許早就葬身懸崖底下了,如今卻反被他將一軍,他怎能平息這怒火。
楚墨白不等他回答,立刻蹲下身來,扶住方彤彤,關(guān)切的問道:“凌兒,你怎么樣?哪里受傷了?”,他仔細地檢查著方彤彤的身上,眉眼間滿滿的歉意與傷痛,“對不起,是本王的錯,本王不該放你一個人回去,是本王來晚了”
“我,我沒事”,方彤彤驚魂未定,雙目無神,呆呆地癱坐在地上。
解決了不遠處殺手的云鶴也趕緊跟了過來,打老遠就聽到了楚墨白說自家王爺?shù)囊环?,這樣說他家王爺他都覺得委屈。
他家王爺會忍,可他這當奴才的卻忍不了,不平道:“三皇子這樣說就不對了,不知三皇子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家王爺刺殺的凌兒小姐了?”
“不然,你們?yōu)槭裁磥磉@?”
“自然是來救人的”
“救人?”,楚墨白扯著嘴角笑道:“你們怎么知道本王的王妃會有危險?”
“自然是......”,云鶴發(fā)現(xiàn)自己被套路了,一張白凈的小臉憋得通紅,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氣勢。
“......那,那三皇子又是怎么來這的?莫非也是知道凌兒小姐有危險?”,他會套路他,那他就不會反套路嗎,云鶴得意地看著楚墨白。
“自然”,楚墨白淡淡地開口,不急不慢,不驕不躁,氣場強大。
“本王中途有要事就先行一步,與王妃分開了,回到王府之后卻發(fā)現(xiàn)王妃遲遲未歸,想著可能是遇到了危險,那自然是回到分開的地方,順著車轍印跡,一路追蹤而來”,他緩緩開口,解釋著。
“不知王爺所謂的要事是何事?”,云鶴追問著,清厲的眼眸看向楚墨白。
“既是要事,本王為何要跟你說,又有什么必要跟你說嗎”,男人眼中閃著一絲陰冷與不屑,質(zhì)問道,他堂堂天晟國的宸王,卻被一個小小的侍衛(wèi)盤問著,傳出去可還像話?
云鶴被懟的死死的,毫無反駁之理。
落笙玖玥
云影是個憨憨,忠厚老實(?ω?)hiahiah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