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狡猾的王珍珍
更可怕的是,那道士的話不知怎么傳到村子里,就變成白銘是個瘟神,只要出現(xiàn)在何地,何地就會發(fā)生災(zāi)難。
恰好那年白家村生了蝗災(zāi),收成連往年三分之一都沒到。
于是有村民把過錯怪罪到白銘身上,硬生生把他趕出了村子。
白銘自幼跟著白父學(xué)手藝,出來后靠著本事也能吃上飯,雖然日子過得苦些,但好歹終于不用看白家人的臉色。
至于白父白母,白銘早就死心了。
這一次在白河縣遇到,完全是意外。
白銘本想躲開。
但白母看見他,帶著白喜過來,冷嘲熱諷一番,說白喜自他走后病就好了,果然白銘是個瘟神。
白銘默默想繞開他們,白喜看見白銘手里拎著的糕點(diǎn),竟然直接上手搶。
白銘控訴白喜沒有教養(yǎng),白母則說白喜是他弟弟,給他些吃的也是應(yīng)該。
白喜也得意洋洋地看著他。
白銘有苦難言。
白母帶著白喜大搖大擺走后,他也失去逛街的興致,兩手空空地回到原處。
聽完所有,王妙真狠狠唾棄:“一群愚昧的人!”
什么瘟神?難道發(fā)了蝗災(zāi)就說白銘是瘟神嗎?一邊是一手養(yǎng)大的養(yǎng)子,一邊是身體不好的親生兒子,那白家人也是冷血,說放棄白銘就放棄了。
還有白家村里流傳的瘟神說法,搞不好也是白家人傳出來的,這是一點(diǎn)活路都不給白銘。
王妙真擰緊眉,那白喜也不是個好的,估計(jì)被白家父母養(yǎng)壞了,才驕縱跋扈,目無長兄。
她道:“如今你還想回白家嗎?”
白銘搖搖頭,有些慘淡道:“家里早就沒有我的位置,回去也是遭白眼。”
“不回去才對,那白家人以后便會知道,你才是他們家的希望,他們后悔都來不及?!?p> 白銘見她比自己還義憤填膺,有些好笑:“這是我的事,怎么你如此激動?”
她翻了個白眼:“你的事情我就不能感同身受了,我這是為你說話,你不領(lǐng)情倒好,還笑話我!”
她噘起嘴唇,臉頰氣鼓鼓的,白銘連忙補(bǔ)救:“沒有,我不是笑話你!”
“我只是覺得,這事已經(jīng)過去了,不用為我覺得不平。不管白家愿意接受我還是排斥我,我都已經(jīng)放下,以后只希望不要跟他們見面就行?!?p> “你能這樣想最好?!蓖趺钫纥c(diǎn)點(diǎn)頭:“如果是我在場,我就要狠狠嘲諷一下姓白的,讓她有眼無珠!”
白銘噗嗤一笑,看著王妙真,想不到她一個小女子,竟然還挺熱心腸。
兩人不自覺間就拉近了距離。
白銘跟她說他就住在白家村最外面,以后若是需要木料之類的可以去找他。
王妙真應(yīng)下。
回去后,王妙真繼續(xù)繡帕子,這回把剩下的肥皂都帶去了,不想竟然賣的很快。
算下來,這幾天靠著手帕頭花和肥皂,她掙了有三兩銀子。
差不多是王豐文一年的收成。
王妙真欣喜若狂。
好景不長,陳秀梅回來了。
自從上回陳寶根卷鋪蓋逃走,再也沒回過陳家,陳婆子心里焦急,加上自己腿腳不便,于是使了個借口把二女兒喊回來。
陳秀梅回了娘家才知道,陳婆子哪里生了病,是想叫她把陳寶根找回來。
陳秀梅聽見這一肚子氣。
把陳寶根干的缺德事講出來,哪知陳婆子不僅不怪他,還說陳秀梅太過小氣。
別說給銀子,陳寶根要是有事了,陳秀梅就應(yīng)該第一個站出來護(hù)著他!
陳婆子一通教訓(xùn),把她氣得兩眼發(fā)懵。
她也不是好惹的,當(dāng)即跟陳婆子吵起來,說陳寶根欠的銀兩還沒還,陳婆子這么偏心,不然替他補(bǔ)上這些銀子。
陳婆子立馬偃旗息鼓,不敢說話。
陳秀梅氣得夠嗆。
本來好心回來照看陳婆子,沒想到是被人利用了。
在陳家大吵大鬧,害得陳婆子暈厥好幾回,假病也變成了真病,陳秀梅才不得已留下來照顧老母。
陳婆子病好后,對她態(tài)度也冷冰冰的,天天念叨陳寶根的好,直說若是他不回來,自己也跟著去了。
陳秀梅憋了一肚子氣,好聲好氣勸著,生怕她想不開。
陳婆子作妖了好幾天,后來是陳寶根媳婦牛氏出面,陳婆子才放她走。
回到王家,陳秀梅臉色蠟黃蠟黃的,顯然這幾天沒少被折騰。
見家里被打理的有條有理,牲畜棚子也是干干凈凈,心底頗有欣慰,她夸贊起小女兒:“珍珍啊,這幾天辛苦你了?!?p> 王珍珍眸子閃了閃,笑嘻嘻道:“不辛苦,娘跟爹才累了呢?!?p> 王豐文捋了捋胡子,也十分欣慰:“珍珍做的不錯。”
王子琦瞪大眼眸,氣鼓鼓道:“姐姐,這幾天明明是你在做家務(wù),二姐姐她根本碰都沒碰過!”
這幾日二娘不在家,他跟姐姐忙著農(nóng)活快累壞了,王珍珍不說搭把手,還冒領(lǐng)功名,怎么叫他不氣?
王妙真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急,先讓她得意,一會兒就知道了?!?p> 王子琦撅起嘴唇,十分不悅。
到了午飯時間,王豐文跟陳秀梅都在桌上等著,見王妙真姐弟兩兩手空空的出來,齊齊一愣。
陳秀梅張嘴便罵:“飯菜還沒做好?你們是怎么做事的?都沒長手嗎?!”
王妙真抬頭詫異道:“今天是珍珍做飯啊,二娘怎么說我?”
正在玩辮子的王珍珍一聽,立刻跳起來:“你胡說什么?我沒說今天做飯!”
王妙真滿臉疑惑:“剛才爹和二娘都夸了你,轉(zhuǎn)眼你就想然他們餓著肚子?爹下午還要去田里呢,二妹妹做的也太不厚道了?!?p> 王珍珍差點(diǎn)把眼珠子瞪出來,她什么時候說做飯了?王妙真根本就是在污蔑!
王豐文臉色已經(jīng)有些僵硬,擺擺手道:“珍珍啊,這次先算了,下次記得要按時做飯,不然爹下午沒力氣干活,家里都等著呢?!?p> 王珍珍癟了癟嘴,沒好氣地說了聲好。
陳秀梅也埋怨地看向她。
剛夸她兩句,怎么就飄了。
王珍珍根本有苦說不出,母女兩個去廚房炒菜,王豐文跟王妙真姐弟三個在外面等著。
突然,陳秀梅咋咋呼呼的聲音傳出來。
“不得了!當(dāng)家的不得了!家里雞蛋又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