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所有的燈都亮了,卻冷清得讓人忐忑。
她穿過大廳,從錢東陽的臥房走到她的臥房終于搜尋到躲在床上,緊裹在被中的錢美妍。
“美妍?!?p> 她輕輕呼喚。
錢美妍掀開被窩,撲到李伊伊懷里,身子還在抖動。
“媽媽,你終于回來了,我怕,我好怕。”
她將孩子摟緊幾分連聲安慰。
“沒事了,媽媽回來了?!?p> 看著孩子紅腫的雙眼,還有因過多淚水侵蝕而發(fā)脹的臉頰,她心痛不已,后悔不跌。
“媽媽,我都哭累了,還是沒人管我,我以為你和爸爸都不要我了。”
李伊伊挑眉而問:“你爸呢?”
錢美妍來回搖頭。
李伊伊突然記起在海納門口看到的那個背影,難道錢東陽真的去了醫(yī)院。
他擔心她,所以去找她嗎?只是為什么不帶上美妍,萬一孩子出點什么事,她不敢再往下想。
但因著他的心意,她原諒了他的心粗。
李伊伊的怒氣消減了幾分,后悔當時沒叫住錢東陽。
這天晚上李伊伊做好晚餐,又強撐著極度疲累的軀體把家里收拾了一番。
雖知不好,但她仍極不喜歡清掃整潔,既然現(xiàn)在錢東陽提了出來,她必須做,更何況她還有求于錢東陽。
她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那兩個汽車護腰上。
那個廉價的,她本想今天裝上去,但去取時改變了主意。
兩個護腰在一塊,有比對,方能彰顯出她的誠意。
大廳墻上的時鐘已經走過了十一點,他怎么還沒有回來,如果是去找她,早該回來了。
對一個惜時如金,惜睡如命,沒有任何耐心的人來說,這樣的等待是多么惱火的一件事。
李伊伊感到巨大的怒火直沖腦門,無法遏制。
錢東陽真賤,就是賤,以前她對他冷漠,他總是嬉笑著,絞盡腦汁,千方百計討她歡喜。
近半年來,她試著對他好一點,不停強迫自己改掉火爆的脾氣,他還上竿子,越來越嘚瑟。
擺臭臉,動手打人,他以為他有多么了不起。
但時鐘旁邊的掛歷到底讓她冷靜了下來。
她開始糾結,呆會錢東陽回來,她到底是恢復以往的冷淡疏離好,還是刻意討好他呢?
27歲是她人生中一道大坎,否則她怎會放下他對她的欺瞞,努力改變自己。
有人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不然還是冷淡疏離吧!把廉價的汽車護腰送給他,頤維的自己用。
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然而這個想法剛生成,另一個聲音在她心底更加強烈地響起。
不行,你都努力半年了,你真的要將所有的努力都付諸東流嗎?
哪個男人不希望妻子對他熱情,哪個男人不希望妻子在意他勝過自己?
思量許久,李伊伊苦笑過后,還是決定堅持包容他,討好他。
忍,忍,忍,一定要忍,這事如果容易,為什么忍字頭上要懸把刀。
李伊伊嚴重警告自己。
這次她必須拽著錢東陽一起風光體面地回鄉(xiāng)下。
否則李華華會怎么奚落嘲諷她。
還有沈五岳,那根老骨頭,又會怎樣跟村里的鄉(xiāng)里鄉(xiāng)親在茶余飯后嘲笑她,抬高他的算命水平。
那把梳子,最好這次能拿到。
有些事,她一直沒想有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