崴傷腳的莫輕戈,撕完渣男渣女,微了一條信息過去給助理小婧,讓助理小婧幫她跟公司請個下午半天假后,直接打了輛車,去了趟醫(yī)院。
誒,這年頭,她談個普通凡人的戀愛居然都避免不了傷筋動骨?
可能是流年不利,倒霉光顧,水逆連連?
在醫(yī)院骨科給莫輕戈看腳的是一個親切又慈祥的老爺爺一樣親切似的醫(yī)生。
親切又慈祥。那是莫輕戈見到人后的第一感覺。那是一個滿頭銀發(fā),面容卻很是精神的老頭。
老頭先讓她去照了X光,再回來找她,
莫輕戈拿著X光片回來,交給老頭。
老頭戴上老花眼鏡,將X光片放到觀片燈上。他瞇著眼睛觀察片子。
片刻后,他摘下眼睛,轉身跟莫輕戈說,“沒事,是輕傷,沒傷到脛骨,外敷一段時間藥物,就能痊愈?!?p> 那骨科醫(yī)生老頭看著莫輕戈踩在腳下的那雙七厘米高的細跟高跟鞋,以為莫輕戈的腳是穿鞋不合理,走路不平衡給崴傷的,忍不住語重心長多說了兩句,“你們這些年輕的小姑娘啊,一點都不懂得好好愛惜自己。人啊,永遠是健康排在第一的,美貌才是排在后面的,再怎么喜愛漂亮,也要保證自己身體的健康啊,穿這么高的鞋能不崴腳嗎,看看這只腳給腫的,豬蹄都沒那么丑的吧!唉這下該是要痛一陣子了吧?!?p> 莫輕戈被醫(yī)生說得一愣一愣的,順著醫(yī)生的視線看了一眼自己的腳。也沒豬蹄那么嚴重吧。
這個年代,這個老年醫(yī)生也這么會說冷笑話了么。
真是一個時髦的老頭。莫輕戈感嘆。
她也是收斂性子了,換作平時,不管是誰,她早就回敬對方一兩句了,哪里會像現(xiàn)在這般,失了語言被人鎖住了咽喉似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更別提跟醫(yī)生解釋解釋了。如果有了解她的人在,比如她那個閨蜜在,閨蜜看著這個模樣的莫輕戈,斷定說她像極了犯錯事,老老實實在老師跟前專心接受教訓的學生。
老頭年紀大了,感慨像是還頗多的。他圍繞著現(xiàn)代年輕人的相關話題,什么年輕人是祖國的希望,祖國的未來,年輕人愛護自己,就是給祖國保存能量,什么保證年輕人的身心健康就是確保祖國持續(xù)發(fā)展的關鍵,等一系列問題跟眼前這個年輕的病人,說出了眾多觀點。老頭連他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一時沒管住情緒,情不自禁地跟這個剛見面沒多久的年輕人莫輕戈,多絮絮叨叨了幾分鐘。
幸虧他最后沒有忘記要給莫輕戈寫一張只有寥寥幾筆的,卻專屬醫(yī)生字體的,不是一般人壓根看不懂內容的醫(yī)院專用紙,還不忘囑咐道:“每天用云南白藥氣霧劑噴一噴,換上骨痛貼,少走動,多靜養(yǎng),一個星期就感覺跟平時別無二致,兩個星期二七一十四天左右,差不多能痊愈了?!?p> 還好不是七七四十九天啊。莫輕戈暗自慶幸。
莫輕戈剛走到辦公室的門口又被這個盡職盡責又熱情四溢的可愛老頭給喊住了。
老頭看著莫輕戈腳下的高跟鞋,心里不是滋味,腳受著傷還得穿著高跟受罪,忍不住又多嘴兩句,“姑娘啊,腳受著傷,換回平底鞋吧,穿著高跟鞋,容易加重病情?!卑Γ袼业膶O女似的,愛漂亮,總避免不了走到哪里都愛搭配著高跟鞋,有時候他看見細細的高跟,總擔心下一秒就斷了。
那天過后,似乎在很長一段時間,老頭都還想不明白,那天自己為什么會對那個崴了腳受了傷的年輕女孩,付出了超乎尋常對待病人的熱心與熱情。后來,當他們再次見面時,老頭似乎明白了。大概就是類似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他是看孫媳婦越看越滿意,那樣的感覺吧。
“好的好的,我回去第一時間就扔了高跟鞋,換上平底鞋,謝謝醫(yī)生,醫(yī)生再見,哈哈?!背鲩T在外,并不會很輕易就能收獲到來自陌生人,還是剛剛幫助你治療腳傷的醫(yī)生,一個人生閱歷比自己豐富太多太多的老醫(yī)生的溫暖。但這個會講冷笑話的老頭卻給了她。莫輕戈受著撲面而來的熱情囑咐,連連點頭,跟老頭道謝。
離開了醫(yī)院,一回到公寓,莫輕戈牢記醫(yī)囑,立馬脫了高跟鞋,換上了平底的居家拖鞋。果然如老醫(yī)生說的那般,穿著平底拖鞋的腳,實在是比穿著高跟鞋的腳,壓力小得多,自然得多,舒服得多,走起路來都容易得多。
換了鞋,莫輕戈如往常一樣,回到家的第一時間不是干別的雜七雜八的瑣碎事,而是將她整個人窩在公寓客廳的沙發(fā)上,安安靜靜地呆著,放空腦袋,卸掉一天忙碌下來的所有疲憊······
這個公寓,莫爸莫媽送給莫輕戈十八歲的生日禮物。
那時候莫輕戈高考畢業(yè)考上了A大,入學當天如夢似幻般,愣呆呆,不知不覺地從莫媽媽手中接過了公寓的鑰匙。當將鑰匙插進公寓大門的鎖孔時,莫輕戈才后知后覺,幡然醒悟,她有了自己的房子。雖然是依靠父母,但還是在這個年紀,她非常幸運地擁有了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感謝身后愛自己,照顧自己,默默為自己付出的父親母親。
A大在A城,距離C城的家,兩點之間線段最短,拉直線也有五六百公里遠,莫輕戈回一趟家里,也不像小學初中高中那么容易。
莫媽媽的想法是,莫輕戈作為家里唯一的孩子,多年不曾去離家那么遠的地方,一個人生活,一個人學習,一個人住。莫媽媽越想越是心疼,于是跟莫爸爸商量商量,夫妻倆一拍即合,在莫輕戈開學前的一段日子借口說是二人去旅游,偷偷去了一趟A城。
兩人瞞著莫輕戈在A大附近買了一套公寓,方便莫輕戈除了學校的宿舍外,在A城也有一個落腳的地方,同時也方便他們夫妻兩人想女兒的時候,有一個固定的地方,隨時去看女兒。
開學當天剛好是莫輕戈的生日,公寓便借由十八歲成年禮送給了莫輕戈。
順理成章,在大學畢業(yè)后,莫輕戈留在了A城。她的想法的是,A城怎么說也是父母給她的第二個家,而且這些年她和父母也習慣了。
這些年,雖說跟邱君煜談戀愛,處對象,但除了跟邱君煜約會、看電影、吃飯、逛街,或者跟閨蜜朋友一起之外,在大多數時間里,莫輕戈都是自己照顧自己。
一個人過日子,成了莫輕戈離開父母身邊,去上大學后的生活常態(tài),而她也是習慣成了自然。
莫輕戈剛和邱君煜確認男女關系,在一起還沒多久的時候,邱君煜曾提議莫輕戈搬過去跟他一起住,方便兩人互相照顧。
莫輕戈的公寓離學校近,離她工作的地方也近。邱君煜家離得遠,如果她住在他那邊,時間得多用一半,莫輕戈覺得沒有必要舍近求遠,就沒答應邱君煜同居的建議。
三三兩兩幾次提議皆不成功后,邱君煜也不知道是放棄了還是怎么的,反正最后一次提了之后再也沒提起過。莫輕戈記得邱君煜最后一次,他舊事再提,她再次拒絕后,事情就那樣不了了之了。
莫輕戈現(xiàn)在回想起來,暗自慶幸,還好幾次提議下來,他們最后也沒有像其他情侶一樣,成功同居。倒是現(xiàn)在分了手,她也是干脆利落,別的事情皆不用煩心。如果非要一個比喻的說法不可,莫輕戈想,那大概是各回各家,各掃各屋吧。要說各找各媽,也不是不可以,主要你喜歡。
莫輕戈躺在沙發(fā)上,瞇著眼,休息了一會兒。下午三點,之前午飯被耽誤了,沒吃上,前前后后又是醫(yī)院,又是家里的,現(xiàn)在她被餓醒了。莫輕戈爬起來給自己簡單煮了碗最愛吃的米粉,墊了墊肚子。
其實屋里剩下的,能吃的,也就僅剩那半包,只能煮成一碗的米粉了。
莫輕戈吃了粉,刷了碗,洗了鍋,將鍋碗勺子筷子擦干水滴后,放回了原處。而后她坐在沙發(fā)上刷著手機,看著網頁上面各種各樣各行各業(yè)參齊不齊虛虛實實真真假假的新聞消息,還順便消了會兒食。
莫輕戈磨磨蹭蹭,回過神后,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又看了眼時間,下午四點多,將近五點。一般在她周末休假的時間里,這個點,莫輕戈會出門,去外面走走看看。
這一次,她傷了腳,一個人行走不便,出去走走,說什么也不現(xiàn)實。何況,莫輕戈還記得,在醫(yī)院那個讓人記憶深刻的老頭醫(yī)生,還多次提醒她,她的腳需要少走動,多靜養(yǎng)呢。為了自己受了苦、受了累、受了傷的腳裸,莫輕戈認真地想了想,最后還是決定不勉強自己,不折騰自己,就不出門溜達了,就在家里躺吧。
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
莫輕戈從沙發(fā)上起來,轉身進了她臥室,整個人砸在柔軟的大床上,到夢里的世界去了。
她是崴了腳,受了傷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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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樓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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