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凝紫與大鳥纏斗,片刻間便落了下風(fēng)。
琉鳶想著,好歹是一起長大的,自已也不能那么不講義氣吧,于是便站在一旁觀戰(zhàn)。
大鳥似乎受傷了,撲騰起身有些費(fèi)力。但那靈力卻是實打?qū)嵉模仙某岚蚵舆^,凝紫手持紫色長劍堪堪抗住。
一壓再壓,凝紫一個側(cè)身,滾向一側(cè)躲了去。風(fēng)卷起灰塵,整個人有些狼狽,這一番下來,大概耗費(fèi)了不少靈力。
琉鳶恍惚瞧見了那紫色大鳥的脖子,上面隱約泛著紅光,想是受傷了。大鳥再次撲起,在天空中翻轉(zhuǎn)著身體,翎羽飄然。淡紫色流溢出的強(qiáng)光,將那只鳥照的通體瑩亮,甚是好看。
這樣好看的鳥,怎會是妖獸呢?可這樣美麗的表面下,卻是暗暗隱藏著殺機(jī)。
“啾!”它仰起頭一聲嘶鳴,淡紫色的翎羽被震落。雙翅一揮,化為無數(shù)到短刃,朝凝紫飛去。
琉鳶不是很明白,自已明明站的不遠(yuǎn),它為何只打凝紫?
凝紫躺在地上,只得向一側(cè)滾去,微弱道。
“琉鳶救我!”沙石被風(fēng)吹起,恍若迷了眼。
“再等等!”
眼看凝紫躺在地上已然動彈不得。數(shù)道冷羽飛了過來,帶著紫色的寒光。她先是往一側(cè)滾去,堪堪中了幾道羽箭,射中了胳膊,也并不是要害,但凝紫突然支撐不住的暈了。
琉鳶正預(yù)備上前,大鳥卻揮著翅膀,將那些紫色短箭都粉碎了,反倒是救了凝紫。收起翅膀落了下來,又一步步朝她逼近,目光似乎只盯著凝紫。
琉鳶瞧著只覺得奇怪,為何它又不傷人性命,哪怕她在它眼前,它又像沒有瞧見一樣。
大鳥其實覺得,她身上沒有任何靈息,是個沒有靈力的人,自然,不用擔(dān)憂。
眼看它已走到凝紫面前,大鳥爪子騰起,似乎要將凝紫抓走。千鈞一發(fā)之際,琉鳶自斜后方抓住了它的脖子。
頓時紫鳥一飛沖天,也將琉鳶帶上了天。原來這就是上天的感覺!
隱約覺得手心里流淌著滾熱的液體。大概是……它受傷的地方。
它急速飛行著,慌不擇路。
其實她能將它脖子一舉掐斷,但是她沒有這樣做。
血液順流滑進(jìn)她受傷的手臂,似乎有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一種熟悉的歸屬感,讓琉鳶的眼前更加清明,仿佛能看好遠(yuǎn)。
“喂!既然你沒有選擇殺我朋友,證明你是個好妖,那你為何,為何會淪落……”至此。
它卻飛的更猛烈了。旋轉(zhuǎn),急行,從高到低。琉鳶吊在天上,被猛烈的風(fēng)灌的呼吸困難。
它飛的可高了,她卻漸漸難以呼吸。在迭起的云層里,飛了片刻,琉鳶有了強(qiáng)烈的不適,開始想吐。
她怕自已萬一用點力,把它掐死了怎么辦,想起了從前娘親說的一句話。
“萬物,當(dāng)以善為本……”
“我信你是好妖……”她輕聲說著,便放了手。
她們是鳥族不懼高空,但是她還沒能凝結(jié)翅膀。身體失去重心,直直墜落云層,風(fēng)聲呼嘯。似乎與夢里的場景重疊。
不過片刻,那鳥便俯沖而下,紫光帶著金色的斜陽,落在她眼前,真像鳳凰。
身旁流云飛走,她還在持續(xù)下墜,伸出手,瞧著那紫鳥。
“你真好看……”
須臾,她似乎瞧見金光里,有一道模糊的青色身影。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心口一疼,像缺了一塊。
琉鳶不禁摸了摸眼角,朗白的云海里,竟是一滴透明的淚珠。
直到藍(lán)天之下,接住她的是另一個人。
琉鳶大口大口的喘氣,似要一口氣補(bǔ)回來了。側(cè)目一看,竟是一個棱角分明的男子,五官立體,氣宇軒昂,眉目正派。
咳咳,模樣也不錯。只是他們似乎還在慢慢下墜中。
青色的抹額,眨眼的那一剎,仿佛又想起了剛剛的幻覺。清醒時又覺得,可不是先前客棧里的那群天玄宗弟子嗎?
直到緩緩落下,腳落大地,方才有一種歸屬感。
“姑娘沒事吧?!甭曇艉寐犛智遒?。
琉鳶故作凡人一樣,退后拱手道?!岸嘀x少俠相救?!?p> 才瞧見他也身著了青色的衣袍。便覺得很熟悉,很熟悉,笑意漫上眼角。
“還想請問……”
“師兄!”只見從一側(cè)跑出來幾個人,身著藍(lán)色服飾。
“你們,一起的?”琉鳶問過后又想起來了,可不是一起的嘛,雖然穿的是不一樣。
“嗯!”
“你喜青色?”琉鳶再問。
“嗯!”
琉鳶當(dāng)即便拉住了他,眉開眼笑道。
“那煩請少俠,帶我一起修仙吧。”
什么……其余幾人均是面面相覷,雖然這丫頭是挺好看。但是,周身沒有靈息,想必是個凡人,既是個凡人,如何能同他修仙?
宗齊眸中亮光一閃,滑出一抹狡黠,面上卻無表情,輕應(yīng)道。
“嗯!”
“嘿嘿!”琉鳶朝他大方一笑。
其余幾位小弟子,也都面露訝異之色。想他是掌門弟子,欽慕他的女子不在少,怎么偏偏看上了一個凡人。難道是……因為長的好看?
他們當(dāng)然不知宗齊只是有些好奇。
“不知姑娘是如何從魔鳥手中逃脫的?”
琉鳶滿不在意道。
“魔鳥?它沒殺我,我便也沒殺它?!?p> 幾位小弟子均倒吸了一口涼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在說。這……是人說的話嗎?
不過若是琉鳶聽見,八成會這樣答。確實不是人說的。再咂咂嘴。
眼看這天色驟變,宗齊道。
“此地不宜久留?!北闩苋チ四仙砬埃瘌S心下一驚,怎么將她給忘了。
宗齊用法術(shù)將她喚醒,須臾后,凝紫緩緩睜開眼。瞧見的是一個面容冷俊的男子,微微皺著眉頭,在斜陽下格外溫柔。
“是你,救了我?”她微睜著眼,瞧著面前的人,眼中似起了光,有了些笑意。
宗齊拉住她的手,探了探她的脈搏,有些奇怪,不似凡人脈象,眉頭皺的更深了。但靈是六段,資質(zhì)不錯,便點了點頭,算是默認(rèn)了。
琉鳶自不知他們說了些什么,上前道。
“凝紫你沒事吧?”
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卻不理琉鳶了。琉鳶尷尬的用手背抹了抹額頭,瞧著凝紫,想要解釋。
“我適才……”
宗齊搶答。
“此處不宜久留,為免妖獸折回,我們先回客棧吧?!?p> “好吧!”
自云飛而去,琉鳶看著凝紫,柔柔弱弱的靠在那一襲青色的肩上,心中便覺得不是滋味,可抬頭瞧見他的側(cè)顏,便又沒了這種感覺。
真是奇怪……凝紫也奇怪,生她的氣嗎?
她沒有靈力啊,也幫不上什么忙啊,凝紫不是說過,她不幫倒忙就算好的嗎?
這女人的心,委實是那海底針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