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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農(nóng)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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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農(nóng)家女 醉蘭覓風(fēng) 4377 2020-04-26 00:00:00

  琳瑯嗤笑著自己,裝什么正義凜然,根本也是不會騎馬,幸好自己耐摔打腳程快,只要沒日沒夜的趕路,興許真的能下江南吃到醋溜桂魚。

  夜闌人靜,繡花針落地的聲音都會變的刺耳,何況是院外悉悉索索的響動。

  琳瑯警醒地望了眼墻垣,風(fēng)平浪靜,可墻外些微的聲響讓她如坐針氈。她躡手躡腳地推開陸白羽的房門,闃然的夜色,借著一縷幽靜的月光,她看到陸白羽微揚的唇角。琳瑯一手捂住陸白羽的嘴,一邊輕推著?!坝鸶?,羽哥,醒醒……”

  陸白羽一個激靈醒過來,看到琳瑯坐在他的床沿上,那么貼近的距離,一聲聲喚著他的名字。“琳瑯,你怎么來了,難道你想……”

  琳瑯一指按在唇上,噓了聲?!巴饷嬗许憚樱粚こ??!?p>  陸白羽從旖旎的遐思中猛然警醒,翻身下床,陸白羽抓起琳瑯的衣袖正要往門邊走,不想,門已經(jīng)被踢開,三個彪悍壯實的漢子堵在門口。

  站在三人之中率前的漢子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肮?,一身貴氣,經(jīng)過咱寶地,也不知道來拜拜山,真是太不懂規(guī)矩了?!?p>  陸白羽護住琳瑯,攥緊琳瑯的手,強迫自己鎮(zhèn)定?!皫孜唬趺捶Q呼?”

  狗尾巴草吐在地上,三個大漢站在背光處,看不清長相?!安槐貋砦目U縐那套,爺幾個只要錢,不認人,把錢都拿出來,各自安生過日子。”

  陸白羽循著月色的光線,拿出包袱里的錢,一股腦兒全扔在地上。“錢在這兒,還不快走?!?p>  琳瑯到底是養(yǎng)在深閨的姑娘,對這種刀尖搏命的事兒完全沒有成算,小臉嚇得鐵青,骨子里壓著一口慌氣,硬是逼迫自己要腰挺起來,膝蓋別打圈兒。

  “老大,這小子面嫩?!闭驹谏砗蟮哪腥送蝗桓Z出一句話,驚了琳瑯一聲?!皠e是個姑娘。該不是少爺和丫頭,私奔來這窮鄉(xiāng)僻壤的過日子吧?!?p>  狗尾巴草老大走出陰影,大步朝前走到琳瑯身邊,陸白羽牛勁似的全然不顧擋在琳瑯跟前?!板X都在這兒了,還不快走?!?p>  狗尾巴草老大斜眼歪眉,沒個正相,竊竊發(fā)笑?!岸际谴罄蠣攤?,看看怎么了。小哥子面嫩,還不給咱老爺們看了啊,莫非真是個妞子?”

  琳瑯唯有不出聲,一出聲鐵定暴露,可是即便聲音上辨別不清,這換山野嶺的,禁不起這些山賊上下其手的淫行。

  “還不快走,別怪爺不客氣?!标懓子甬吘故莻€少年公子,有點武術(shù)架子,昂藏身立,可以唬點人,但是對幾個山賊完全不頂用。

  “這破村子難得來幾個貴客,沒想到這會兒撿到了大便宜?!鄙劫\撿起地上的黃金,一臉竊喜?!斑@小子,就算不是姑娘,必定是個面首,撿回去給兄弟們找?guī)讉€樂子正好?!?p>  “動作麻利點,把這小子跟他的面首帶回去再說。要是哪家的公子少爺,正好贖個高價,哈哈……”

  狗尾巴老大洋洋灑灑的奸笑聲,聽起來特別瘆人。

  陸白羽來不及反抗,門外又小跑來一撥人,看著地面抖動的塵土,不難猜想到這一行起碼來了十人。

  “松開,你這臟手,給爺松開?!标懓子鹑轮p手已經(jīng)被縛在身后。

  陸白羽愧怍地看了眼琳瑯,狗尾巴老大捏起琳瑯的下巴,笑容滿面?!昂闷ど?,是個成色上佳的寶貝,趕緊帶回寨子里好好觀賞觀賞?!?p>  琳瑯驚得一身冷汗,褻衣貼在背后,她輕捷的身子被人像貨物似的扔到狗尾巴老大的馬背上。她貼身的褻衣內(nèi)袋里縫了二十兩銀子,正好磕著她的肋骨,馬匹一抖一抖的,此時琳瑯不僅心中恐懼忐忑,身上更是鉆皮刻骨的疼。

  “你們要多少錢,開個價,只要放了我們,金山銀山都可以給你們!”陸白羽被人扔進了安車車廂里,他絕望地跟他們談條件,可是絲毫不起作用。陸白羽罵罵咧咧了一路,琳瑯被山賊夾在了馬背上,安危清白都只在一線。

  琳瑯打定主意,橫豎自己絕對不能被山賊糟蹋,不然就是下了陰曹地府也無臉面見爹娘。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跳崖撞墻抹脖子,都是保全自己的方法。

  馬背上的狗尾巴老大流著哈喇子。“小妮子,今兒個爺真是運氣好,撿了個嫩臉的寶兒,等回了寨子看看你這身子骨是不是跟小臉兒似的?!?p>  琳瑯一言不發(fā),忍著身上的劇痛,看著山賊奔馬的方向,向著驪山北麓,正巧是陸白羽標識地標的位置。

  山賊老大色欲纏身,架不住琳瑯冷落的臉色?!霸趺床徽f話了,你以為不說話爺就拿你沒轍?”

  狗尾巴老大叫停了馬隊,把琳瑯扛在肩上,哼著口氣,大手打開安車的車門,陸白羽登時踹出一腳,卻被狗尾巴老大躲開,這下子徹底激怒了這批狼性陰狠的山賊?!靶∽觽?,把這東西給我扔出去,別占著地方,今兒,我要給這小妮子開開臉!”

  陸白羽咬得后槽牙痛入骨髓。“你敢!你要敢動她一個手指頭,我會出十萬兩要你們所有人陪葬!”

  “還真是個妞子??!”

  陸白羽這一怒正中下懷,所有人都不懷好意看著琳瑯?gòu)缮珶o邊的眼眸里凝著淚。

  琳瑯被狗尾巴老大一把丟進車廂里,山賊們亢奮地揪著褲腰帶,只看狗尾巴老大一手按在車壁上喘了口氣,色欲浮上頭腦,另一手迫不及待地解著褲腰帶。

  陸白羽嘶喊,卻無濟于事?!傲宅?!琳瑯!”

  “你若動我,便是禍患臨頭了!”

  琳瑯開聲就是一句威嚇,可威嚇聲卻軟糯柔滑,震得狗尾巴老大心肝腦仁兒都心動?!靶∧葑樱氵@小嗓音真撓得銷魂,這會兒可是非動不可了?!?p>  “你要敢動她!只要老子還有一口氣,就端了你老窩!”

  “臭小子,別給爺廢什么話,揍他!”狗尾巴老大一聲令下,三五個壯漢圍上前就是一頓拳打腳踢,陸白羽雙手被縛無力反抗。

  車廂外陸白羽叫嚷聲不絕于耳,一眾山賊起初都翹首笑立,一陣勁風(fēng)刮過,好似脖頸都被風(fēng)掛斷了,一聲不吭。

  狗尾巴老大急不可耐地撲上去,他黑壯的四肢尚未撲到琳瑯身上,剎那間,好似被一只強力的手扼住了脖子,連人帶他欲滴的哈喇子扔到了車廂外,哐當(dāng)一聲沉重落地。

  山賊驚惶地問道:“誰!”

  琳瑯瞪大怒圓的雙眸,驚慌,冷徹,全然映在瞳仁里。

  “滾!”

  紀忘川只說了一個字,就把狗尾巴老大踩在腳下,語態(tài)軒昂,傾吐凌云霸氣。

  紀忘川映在琳瑯的眼內(nèi),他雙眸綻放寒星萬點,劍眉入鬢,渾然如墨漆天成。一身魚鱗甲,如撼天獅子下云端,冷漠的唇線,不羈的眉眼,瞟了琳瑯一眼?!澳芷饋韱幔俊?p>  琳瑯扭了扭頭,側(cè)過身讓紀忘川看,她的手被腕子粗細的麻繩綁在身后。楚楚可憐地望著紀忘川,任紀忘川再是鐵石心腸,都冷不下心拂袖而去,只好傾身向前,走進安車車廂內(nèi),取下蹀躞帶上的佩刀隔開了粗繩。

  琳瑯揉著捆出紅印子的手腕,頷首垂眼,她從府上傾慕懷化大將軍的侍女口中得知了關(guān)于紀忘川的一二趣事。頂頂重要的一樁就是,懷化大將軍不喜歡被女子注視,琳瑯故而垂首?!岸嘀x懷化大將軍?!?p>  紀忘川生硬的唇線翕動了一分,問道:“你怎知那賊頭子禍患臨頭?”

  琳瑯抬眼看他,四目相對時,紀忘川率先撇開了眼神。明明有一雙奪目璀璨的眼眸,為什么不喜歡被人注視?

  琳瑯羞澀道:“琳瑯嚇唬他的?”

  紀忘川輕聲戲謔了句?!八故遣⑽幢荒慊W??!?p>  琳瑯滿含著感恩的口吻,用手擦了擦臉上驚恐的汗珠。“幸好大將軍及時趕到,不然琳瑯恐怕只能嚇唬自己了?!?p>  “弄傷了嗎?”

  紀忘川也不知怎么會問出這么忸怩情調(diào)的問題來,眼前這丫頭死死傷傷跟他半分關(guān)系都沒有。他來這里的目的,不僅僅是騙取他們的好感,還要得到陸白羽手上那部分的人皮。

  琳瑯才輕輕搖了下頭,陸白羽就從車廂外推門而入,急切的眼神里噙起驚慌懊喪的水霧?!傲宅槪瑢Σ黄?,是我把你帶到這里來,讓你差點就……”陸白羽一口氣說不上話來,之后的下場簡直讓他捶胸頓足,恨不得把賊頭子給烹煮了?!岸嘀x懷化大將軍,今日之恩,陸某感激不盡,陸某家中尚有些珍藏,愿意悉數(shù)贈予大將軍?!?p>  陸白羽一通感激之詞,讓紀忘川把視線從琳瑯身上收了回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復(fù)而又是冷眼冷眉。只是官樣客套道:“為民除害,本就是在下的職責(zé),陸公子言重了?!?p>  陸白羽被壯漢們掄拳頭踢腿揍了一輪,臉上腫了大半,眼角裂了道血口子。琳瑯心頭一緊,陸白羽讓山賊一通好打,看得心疼不安?!按笊贍敚宅樔ト⌒┧畞?,給你擦洗下傷口。身上有沒有什么傷患?”

  看到琳瑯安然無恙,只是嚇壞了的神色,更是讓陸白羽我見猶憐,顧不得紀忘川正在身邊,伸手去抓琳瑯藏在衣袖中的芊芊玉手?!拔覜]事,嚇壞你了就是我不該。大將軍,這些山賊怎么處置?可得往嚴刑酷法上辦!”

  “押解到附近縣衙,按律法,山賊搶掠,為禍百姓,若有人命官司,以命抵,若是搶劫財銀二百兩以上終生監(jiān)禁,二百兩至一百兩收監(jiān)十五年,以此類推。”紀忘川傾身躍下安車,一隊士卒將一眾山賊擒下。

  狗尾巴老大罵罵咧咧不肯就范?!拔曳噶耸裁词聝海氵@狗官!”

  紀忘川厭棄地掃了賊人一眼?!凹閟擄掠,殺人越貨,都是要命的事?!?p>  “放屁!搶劫我認,哥幾個可不認殺人?!惫肺舶屠洗箴埵遣粡?,扭著身子不肯走進囚犯列隊里?!霸僬f奸淫,我奸淫誰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紀忘川一瞬間倒也無力反駁,琳瑯尷尬地看向紀忘川,若說這山賊奸淫她,確實尚未成事,可是要是紀忘川晚來一步,后果也只能是不堪收場。

  陸白羽本就是滿腔怒火無處發(fā)泄,奸淫二字更是杵到他心窩里了,飛奔上前,不顧身上傷勢,用起了二十分的氣力一頓好打猛踹,打得山賊跪地求饒。“爺讓你橫,看你以后怎么奸淫!”

  琳瑯鎮(zhèn)定地站在紀忘川身側(cè),抱緊了雙臂,春寒料峭,尤其是這樣苦況的夜里,冷風(fēng)從衣縫里往身上鉆。她凌然有一股清高的氣節(jié),即便凍得瑟瑟發(fā)抖,照樣端直了身子,有一派天然的大家之氣。

  紀忘川的眼神不自覺蔓延到琳瑯身上,她是陸府上打理百花園的丫鬟,卻有藏著摸不清看不透的底蘊。她冷得瑟縮又端莊,嬌嬌的人兒,在寬大的男裝下,冷風(fēng)勾勒出他纖細的身條。紀忘川有一刻的沖動,想卸下魚鱗甲,為她披一件御寒的外衣。

  “紀將軍,多謝相救之恩,他日必定重金禮酬各位將士?!标懓子鸪隽丝趷簹?,忙不迭小跑回到琳瑯身側(cè),看到琳瑯懂得嘴唇發(fā)青。“琳瑯,是不是冷著了?這夜風(fēng)太凍,還是先回院子再說吧?!?p>  紀忘川在心底嗤笑自己,差一點就唐突了,琳瑯與陸白羽心心相印,哪里需要他人的關(guān)懷在意。

  此處山腳離他們白天置辦下的農(nóng)院只需一炷香的腳程,陸白羽有意無意中露著一點逐客令。紀忘川素來面皮極薄,陸白羽這一句有心之語,倒是讓紀忘川不好跟隨。

  紀忘川對自己大失所望,這一樁差事辦得極其費解,若是尋常,一旦懷疑陸白羽身上有人皮藏寶圖,他大可以把他們帶回繡衣司的大牢里,用一百五十三種酷刑來對付他們,不需一刻鐘就能讓他們悉數(shù)相告。可他并不愿意這么做,不是忌憚陸白羽是陳大宰相的親外孫,繡衣司要在暗地里解決一個人,便是有無數(shù)種偷天換日的方法,管叫真相石沉大海。

  陸白羽轉(zhuǎn)身就往農(nóng)舍方向,琳瑯腳步跟隨著陸白羽,眼神卻不由自主地停留在紀忘川身上,她終于做了個大膽的決定。佇立回望,笑容溫婉?!按阂购疀觯羰菍④姴幌訔?,可否邀請將軍和一眾將士到農(nóng)舍屈就一夜,明日再啟程上路,不知將軍認為妥否?”

  陸白羽訝然回首脧看琳瑯,她謹小慎微慣了,從來只有諾諾稱是,何時起,竟然大膽到自作主張邀請其他男子回院休息。陸白羽心里不悅,但面子上仍要維護?!笆窃谙滤紤]不周全,大將軍若是不棄,請移步,農(nóng)院就在前方不遠處,還請眾將士委屈一夜。”

  琳瑯出其不意給了紀忘川一個臺階,紀忘川牽著一匹通體潔白的駿馬走向琳瑯。面上波瀾不驚,口中沉聲如磐石?!凹仁侨绱?,恭敬不如從命。帶著一眾山賊先去農(nóng)院住一宿,明日再行押解上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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