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錦匆匆跑出歸云閣在附近尋了好一陣都沒有發(fā)現(xiàn)林悟秋的半點蹤影,便篤定她確是已經(jīng)遭遇了什么不測了。
他在周圍尋了一圈無果后又回到了歸云閣正門所對的那棵高大茂密的柳樹邊,忍不住略帶怒意的一拳捶到那樹上,震的那柳枝微顫,嗖嗖直響。
他的眼神漸漸變得空洞起來,強迫著自己靜下心來認(rèn)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漸漸的,腦海中浮上來一個答案。
月色蒼涼,細(xì)雨墜下,映著地上人間百態(tài),此一刻仿佛來往的喧鬧的人群全部都安靜了下來。
京城的另一邊,周國公府上,地下刑房。
林悟秋冷不丁被一盆冷水澆醒,被嗆了下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她甩了甩附著在頭發(fā)上的水珠,緩緩睜開了她那沉重的眼皮四下張望著。
面前是一個面露兇色的壯漢,銳利的目光像是獵鷹盯獵物一般死死地盯著被人壓制跪在地上的林悟秋。
“你是誰?”林悟秋強打著精神問道。
許是夜已深的緣故,周圍只有那微弱的瑩瑩燭光可以算得上是照明,漆黑一片的讓她看不真切。
這狹小的房間里散布著令人惡心的腥臭味道,加上那周圍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的各試樣布滿銹跡的刑具,更是給她帶來了些許不詳?shù)母杏X。
她仿佛已經(jīng)猜到這里是哪里了,也猜到了那個指使他人將她帶來到這個地方的幕后黑手。
果不其然,伴隨著一串令人不寒而栗的大笑聲,陌生的步伐正一步步緩緩靠近清晰,給這寂靜的夜晚染上了一絲恐怖的氛圍。
林悟秋攥緊被控制住的雙手強迫自己不要把心里的恐懼暴露出來。
身前的大漢突然畢恭畢敬地弓腰退下,將林悟秋正對面的位置讓給那個從黑暗中一步步走出來的清瘦高挑的身影。
果不其然,周國公那看似面掛微笑的猙獰面孔出現(xiàn)在了林悟秋的面前。
只見周國公非?!翱蜌狻钡囟自诹治蚯锏拿媲皩λf道:“林姑娘,好久不見,最近過得可還好?”
面對這張?zhí)搨蔚搅钊俗鲊I的嘴臉,林悟秋只是瞪著眼睛警惕地看著他不說話。她心想,她可不吃他這一套。
“你這丫頭,這是什么態(tài)度!”一旁的壯漢怒吼著舉著手上前想要打她,卻被周國公抬手?jǐn)r下。
周國公緩緩起身略帶責(zé)備意味地對著那壯漢說道:“休得無禮,這位姑娘可是我請過來的客人,都給我對她客氣點?!?p> 說罷他又轉(zhuǎn)過頭來像是想要確認(rèn)一般湊到林悟秋又問道:“你說是吧,林姑娘?”
林悟秋不屑地輕聲“嗤”了一聲,心想你招待你家客人的方式難道就是讓她被強制按在刑房的地上跪著嗎。
周國公一甩手吩咐周圍的幾個手下道:“快都把林姑娘給我松開。你們先退下吧,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再進(jìn)來。”
那站在一旁的壯漢丑惡的嘴臉突然又變成了虛偽的擔(dān)心,他關(guān)切地看著周國公問道:“可對國公大人,萬一她……”
周國公擺了擺手看起來很是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無妨,她現(xiàn)在一手無寸鐵的姑娘又能奈我何,更何況我怎能會沒有防備?!?p> 周國公說完,拔出了他藏在袖間的那柄鋒利到反光的短刀,正是上次他拿來威脅她的那把。
只是就這樣簡單的提醒了她一下想讓她最好不要打什么歪主意,周國公接著便又收起了短刀。
他假意客氣道:“林姑娘請起,地上那么涼,你又何必要一個人跪在地上呢?”
這奸臣陰陽怪氣的語調(diào)和這副虛偽做作的嘴臉倒是真的讓林悟秋受不了。
林悟秋想,或許這次,她是真的插翅難飛了。
外面的細(xì)雨不知何時又停了,繁星綴滿天空的微涼夜晚,老板娘終于忙過了鋪子的晚飯時間,伸著懶腰準(zhǔn)備回臥房里休息。
不知道小秋她現(xiàn)在在干什么呢?老板娘想,她那么好動的性子被困在臥房里兩天估計悶壞了吧。
再加上沒有能去逛今晚的市集街燈會,怕不是一會自己進(jìn)了臥房后她又要開始喋喋不休地對著她抱怨了。
老板娘一想到這禁不住嘴角微微上揚,她真的很喜歡這個幼稚好動的小姑娘,即便她經(jīng)常能惹得自己氣不打一出來后悔當(dāng)初自己心軟收留她。
但也正是因為她的陪伴,讓她十幾年如一日的單調(diào)生活開始變得多姿多彩了起來。
站在院子里的老板娘仰起頭來看著那綴滿繁星的夜空禁不住又想,今晚的夜色可真是美啊,干脆一會叫她出來一起坐在院子里看看星星吧。
老板娘推開了臥房的大門,出人意料的只見到臥房內(nèi)的油燈還在散發(fā)著淡淡的微弱光芒,卻并沒有見到林悟秋的身影。
被褥還安穩(wěn)地放在床鋪上沒有拆開,但是她人究竟去哪了?
“小秋?”老板娘試探性地喚了一聲林悟秋的名字,無人回應(yīng)。
一開始林悟秋用來擦脂抹粉的東西早已在她出門之前收好,只是那換下的衣服以及玉佩錢袋還都沒來得及收拾,很隨意的丟在床上。
老板娘拾起床上的玉佩和錢袋,又看了看一旁那被打開的,此刻正在迎著微風(fēng)搖搖欲墜的兩扇窗子。忽然間便明白了些什么。
這頑劣的丫頭,竟然趁她忙著店里事情的時候徑自逃出去了!
老板娘氣不打一出來,但她轉(zhuǎn)念又一想,看林悟秋沒收拾好作案現(xiàn)場的架勢八成是早有準(zhǔn)備且準(zhǔn)備周全,按理來講應(yīng)該早就回來了啊。
可是現(xiàn)在時辰已經(jīng)不早了,市集街燈會的撤攤時間也早已經(jīng)過了。為何她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
老板娘一想到這,忍不住在心底染上了一絲不安。
下一秒,臥房的門被重重推開,伴隨著那砰的一聲開門聲,蘇哲錦出現(xiàn)在了臥房門口。
“蘇公子,”老板娘有些疑問道,“你怎么來了?”
看樣子他似乎是一路跑過來的,推門而入的時候還在不停的喘著粗氣,額頭上也早已布滿了一層細(xì)密的汗珠。
他一見到老板娘接著便對她說道:“老板娘,林姑娘她好像被周國公的手下抓走了!”
“什么?!”聽到這一消息的老板娘驚呼,差一點就沒忍住當(dāng)場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