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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畫祠臉頰發(fā)燙,她回過神,搖搖頭,道:“沒有,我找你說個(gè)事情。”
“什么事?”孟昭衍明知故問。
宋畫祠道:“明天按慣例不是我歸寧的日子嗎,按理說我去一天就要回來,畢竟現(xiàn)在我是夫家人,但是姐姐到底不是,我想姐姐在那里多住幾天,我也留下來一塊陪她?!?p> 宋畫祠看著孟昭衍,實(shí)在想不出這回孟昭衍有什么理由回絕自己,但是孟昭衍這回倒是利落,沒有回絕,思忖片刻就直接點(diǎn)了頭。
其實(shí)孟昭衍這次并沒有想要攔著宋畫祠,一早打點(diǎn)好也表示了他的態(tài)度,宋畫祠要在宋府住幾天的事……嗯,也無非是幾天不見面,他倒是可以忍。
聽宋畫祠這么說,他卻是開心的。
——畢竟我也是夫家人。
宋畫祠自然不知道孟昭衍心里的想法,只要答應(yīng)了就成。
歡歡喜喜得了答案,那么自然要?dú)g歡喜喜告辭了。
宋畫祠笑道:“那我先走了,你不能反悔??!”
孟昭衍沒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問道:“你去哪?”
宋畫祠回頭,“去藥房?!?p> 就知道!
“可是要吃飯了!”
宋畫祠背對著他擺手,高聲道:“叫人送到藥房來,我不去飯?zhí)贸粤?!?p> 孟昭衍被噎得不行,夕月在外面聽到宋畫祠放大的聲音,沒忍住垂頭笑了,孟昭衍也失笑搖頭。
由著她吧,別把自己累壞了就行。
孟昭衍一個(gè)人去了飯?zhí)?,夕月安排人將飯送去藥房,還吩咐人提醒一下王妃按時(shí)用膳,按宋畫祠的脾性,忙起來一準(zhǔn)忘了用餐,連自己餓不餓都不知道。
管家將歸寧置辦的禮品單一一念給孟昭衍聽,孟昭衍坐在書房的桌案后,食指輕敲著桌面,聽完管家將那長串單子念完,淡淡嗯了一聲。
管家松口氣,這是滿意的意思了。
“做的不錯(cuò),賞。”
管家弓身道:“謝王爺?!?p> “下去吧。”
“是,老奴告退?!惫芗衣顺鋈チ?,順便帶好了門。
翌日,孟昭衍一早請了朝假,帶著管家給準(zhǔn)備的禮品,一隊(duì)人浩浩湯湯去了宋府。
宋畫祠跟宋喬淑坐在轎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但是宋喬淑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問她,也只是搖頭。
宋畫祠腦筋轉(zhuǎn)了半天,問道:“姐姐,你不會是因?yàn)榕滤沃Μ幒鸵Ψ蛉藘蓚€(gè)再對我們做些什么吧?”
宋喬淑抬眸,一雙眼寫滿驚詫,宋畫祠知道是自己想對了。
宋喬淑想的確實(shí)是這件事。
歸寧期間王爺勢必不會在宋府住下,誰也料不到姚夫人和宋枝瑤暗地里會做些什么來刁難她們姐妹兩個(gè)。
宋畫祠卻是放松地笑了,握住宋喬淑的手道:“我當(dāng)是什么事呢!這件事姐姐就不要多想了,你且等著看吧?!?p> 宋喬淑疑惑,問道:“祠兒這是何意?”
宋畫祠挑挑眉,卻不再說了,賣起關(guān)子來。
宋喬淑的疑惑沒有維持多久,隊(duì)伍走到了宋府門口,堪堪停下來。
宋太傅也一早在門口候著,候著的人當(dāng)然不是宋畫祠,而是當(dāng)朝三皇子孟昭衍。
但是宋太傅已是五皇子孟廉楓一派的人,自然不能表現(xiàn)得太熱絡(luò)。
孟昭衍和宋畫祠一塊來到府前,宋喬淑默聲跟著,不認(rèn)識她的人只當(dāng)是宋畫祠身邊帶的丫鬟,但宋太傅看到宋喬淑時(shí)眼中哦一凜,閃過寒光,卻是默不作聲。
這件事至今仍是宋府秘辛,宋太傅不會這時(shí)候拆穿的,只能暗恨宋畫祠自做主張,現(xiàn)在將一溜人拉下水了。
孟昭衍帶著宋畫祠來到府前,宋太傅客氣笑著將人迎進(jìn)來,道:“王爺大駕光臨寒舍,微臣特意恭候于此?!?p> 孟昭衍笑道:“本王帶祠兒回門,岳丈大人不必客氣?!?p> 宋太傅淺淡回道:“不敢。”便撩起衣擺往里走帶路。
孟昭衍別過臉抬眸對宋畫祠一笑,道:“祠兒,走吧?!?p> 兩人相視而笑,默契非常。
孟昭衍走在前側(cè),宋畫祠落后半步跟著,兩人和諧的樣子一路落在街坊和宋府下人的眼里,各自心里都有了計(jì)較。
宋喬淑使勁告訴自己他們無非是在外人面前作秀,才堪堪不至于失態(tài)。
宋畫祠沒在門前看到宋枝瑤和姚夫人,想來一個(gè)妾室一個(gè)庶女也如不了孟昭衍的眼。
當(dāng)孟昭衍命人將送來的回禮一一抬進(jìn)前廳,宋畫祠明顯看到廳中人的面色都略有變化。
宋太傅在官場混跡多年,早已練就不顯山露水的功夫了,此刻也沒有變化太多,只是略微驚詫一些罷了。
宋畫祠看著廳里下人艷羨與驚訝的面色,暗暗笑了,姐姐的擔(dān)心是沒必要了。
她從出府時(shí)看到孟昭衍叫人抬了那么多禮品,也是驚詫了一番,但是細(xì)細(xì)思忖就能知道孟昭衍的用意。
他不過是想用自己這個(gè)硬挺的夫家身份給自己撐腰,用這些東西來表明孟昭衍的態(tài)度,不至于再讓宋府那些人小瞧了去,再落得個(gè)下人也會嘲諷欺辱的份。
宋畫祠一眼明白的事情,宋喬淑沒有明白,才會在馬車上那么擔(dān)心。
再者,就算孟昭衍不做這些,宋畫祠也不會怕了她們?nèi)ァ?p> 想想姚夫人和宋枝瑤以前為了打壓她們姐妹倆做的事情,她心中就有氣不能平。
此刻宋太傅將孟昭衍奉為上座,宋太傅也要恭敬對宋畫祠道一聲王妃。
喝了茶,簡單幾句聊過,宋太傅這不算熱絡(luò)甚至有些冷淡的態(tài)度讓孟昭衍和宋畫祠心里都明了了幾分。
孟昭衍坐不久,最多將宋畫祠送回她從前的房里,說幾句裝模作樣的體己話,就要告辭了。
但是僅這幾步路子已然更讓府里下人明了了態(tài)度。
想來,宋畫祠在府中呆著的這幾日,若是沒有宋枝瑤和姚夫人刻意作妖刁難,也不會難過。
孟昭衍似了了一樁心事,簡單與宋太傅道過別就起身離開了。
隊(duì)伍浩浩湯湯去,浩浩湯湯回,只一會兒,就傳遍了京城。
孟廉楓呷一口茶,道:“這個(gè)宋太傅還算識趣,要是讓我知道他一邊投靠我一邊又跟孟昭衍沾邊,我讓他好看!”
殷商看他一眼,淡淡道:“宋畫祠不過一個(gè)不受寵的嫡女,你倒是多心了,我們已經(jīng)商議過將宋枝瑤嫁給你,你且安心,他必然不會是孟昭衍的人?!?p> 孟廉楓最討厭他這樣說教的語氣,鼻子里哼一聲,也不應(yīng)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