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白奮力掙扎著,不過年輕道士此時表現出來的手勁兒之大,讓他為之絕望。
他身高一米七五,人雖然比較瘦,勉強算是中等身材,體重卻也好歹有一百二十多斤,卻被這個年輕道士單手輕輕的就給提了起來,且不論自己如何掙扎都徒勞無功,這年輕道士的手勁兒恐怕比一般的練家子都要厲害得多。
“放開我,你干什么?你們都瘋了嗎?”陳小白怒吼道。
到了這個時候,傻子都知道事情不正常了,然而已經太晚了,在這兩個奇怪的道士面前,陳小白也只剩下了無能狂怒。
“用定身符把這小子定住,時辰也差不多了,準備七星續(xù)命燈吧!為師要借尸還魂。”老道士道。
“是,師傅?!?p> 年輕道士應了一聲,他一只手里還提著陳小白,另一只手里白光一閃,卻是憑空多出了一張畫著古怪花紋的黃符。
取出黃符,年輕道士也不和陳小白啰嗦,直接將黃符拍在了陳小白的腦門兒上,一瞬間,陳小白的吼叫聲戛然而止,他感覺自己瞬間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除了還算正常的呼吸外,他現在連半根手指都難以動彈。
年輕道士定住了陳小白后,便直接把他扔在了一邊,任由其充當著一尊泥雕木塑,然后就去給老道士打下手去了。
這時的老道士早已將屋子正中間清空了一大片,只見他像是變魔術似的,從一只三寸來高的葫蘆里,以陳小白難以理解的方式,接連掏出各種稀奇古怪的物件,不一會兒就在地板上擺放了一大片。
陳小白懵逼了,傻子都知道,這些東西不可能裝得進那個小葫蘆里去,老道士是怎么做到的?
老道士沒空搭理看傻了的陳小白,他找來一只瓷碗,從各種瓶瓶罐罐中倒出一些或紅或黑的各色液體,全都攪拌在一起,最后呈現在碗里的是一種黑紅色的粘稠東西。
這時,老道士手里又憑空多出了一只毛筆,他用毛筆沾了一些碗里的液體,就在空出的木制地板上寫寫畫畫了起來。
年輕道士這時候已經幫不上什么忙了,只是在一邊認真的看著老道士畫下的每一筆符文,一個十足的勤奮好學好徒弟的模樣。
老道士邊畫邊給年輕道士講解此陣的原理,他畫的那些東西很奇怪,看似歪七扭八,胡亂扭做一團,但最后拼湊出來的整體效果,卻又給人一種非常協調的感覺,哪怕是陳小白這種完全看不懂的人看了,也覺得他畫得非常漂亮。
兩人忙活了一陣子,屋子里的地板上就畫滿了這種奇怪的紋路,最后組成了一個直徑足有六七米的圓形圖案,這個圖案的最里面,正是太極陰陽雙魚。
老道士起身,看了看自己的杰作,滿意地點點頭,然后又是一陣變戲法似的,憑空拿出七盞古樸的青銅燈,并分別放在了陣紋中預備的七個陣眼處,而后將之逐一點燃。
隨著這些青銅燈的點燃,屋子里的氣氛逐漸變得陰森了起來,特別是此時的天色早就已經暗了下去,屋子外面一片漆黑,那些搖曳的燈火仿佛鬼火般明滅不定。
“師傅,你確定要奪舍這小子的肉身嗎?他雖然也有靈根,但是看上去資質好像并不高的樣子。”年輕道士疑惑道。
“無妨,這些都不重要,好了,這里不需要你幫忙了,去門外守住吧?!?p> 老道士沒有解答年輕道士的疑惑,頓了頓,反倒是打起了感情牌。
“今天的事情對我有多重要,想必你也知道,咱們之間的關系也不是你另外幾個師兄能比的,出去好好替為父護法,事成之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知道了嗎?”
“是,弟子……孩兒知道了?!蹦贻p道士乖乖地走了出去,對老道士的話不敢有半點違逆,哪怕是他們之間的關系其實并不是別人以為的師徒。
臨走前,年輕道士還不忘取下陳小白額頭上的定身符,雖然這張定身符的品級算是最低級別的,但是相較于年輕道士可憐的身家而言,他自然不會隨意浪費。
況且陳小白身為一介凡人,定身符用在他的身上,基本上等于沒什么消耗,完全可以二次使用。
“你們到底想要干什么?”
陳小白好不容易才從那種古怪的狀態(tài)中脫身,但他這次并沒有著急著逃跑,并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他心里明白,不把事情搞清楚,想要從這對師徒手中逃走,基本等于自取其辱。
“干什么?自然是奪舍重生?!?p> “神經病啊你?腦殘小說看多了?有病趕緊去醫(yī)院瞧瞧?!标愋“琢R道。
到了這個時候,他也不再顧及什么恩人仇人的了,他只想趕緊結束這場荒唐鬧劇,離這對神經病師徒越遠越好。
是的,哪怕是到了這個時候,陳小白依然不認為這對師徒有什么借尸還魂的本事,雖然對方剛才當著他的面兒施展出了不少神奇的手段。
然而老實說,不管是魔術亦或是催眠術,都在陳小白潛意識中不愿崩毀三觀的前提下,給了他一個勉強能做到自圓其說的解釋。
盡管他對這兩個行業(yè)的了解,也僅僅只是停留在道聽途說的層面上。
但人就是這么一種奇怪的生物,覺得對自己有利的時候,哪怕是漏洞比漏勺還多的騙局,也會假裝看不見,并奮不顧身地投懷送抱。
就算是后來發(fā)現局勢明明就對自己不利,只要他還抱有幻想,就會自我催眠似的找到一些似是而非的所謂“依據”,在心里實現自我安慰,直到被騙得體無完膚,方才后悔不迭。
毫無疑問,陳小白現在就處在這種狀況下,不是他不想及時止損,而是他知道自己沒那個能力,于是只好在精神上自我安慰一下。
老道士憐憫地看了陳小白一眼,指著陣法中心道:“別著急,貧道是不是神經病,一會兒你就知道了,現在你是自己乖乖地站到這里來,還是貧道親自請你過來?”
盡管知道老道士可能有些厲害手段,甚至始終堅持認為老道士是在發(fā)瘋,可是要陳小白自己走到老道士指定的地方,陳小白還是磨磨蹭蹭不愿意。
但此時的情形,顯然不是陳小白能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