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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口的晚風

第十三回 膽戰(zhàn)心驚的歸途 【劉寄奴夜路沽酒,迷路延時遇狼群】

京口的晚風 孫長安 5695 2020-04-22 19:55:23

  第十三回膽戰(zhàn)心驚的歸途【劉寄奴夜路沽酒,迷路延時遇狼群】

  詩曰:

  前有豺狼后有虎,頂風冒雪穿山路。

  孤身多遇妖邪擾,美人多是無主骨。

  上回書說道,這劉寄奴在傍晚之際遵關五爺?shù)拿钊ネ俚郎系木其伖辆疲瑸榈氖沁@竹林寺的酒肉和尚廣濟大師晚上醒來,能夠繼續(xù)有酒吃。

  話說這竹林寺的廣濟和尚到底是哪路的神仙,武藝高強,又吃喝酒肉呢?書中暗表,和尚不吃肉,是南朝梁國的皇帝蕭衍所倡導,與劉寄奴所處的時代相比,那已經(jīng)是快一百年以后的事了。

  再說這劉寄奴去沽酒的事,從關五爺?shù)男』h笆院離開,已然是太陽西斜,穿過茂密的樹林,尚且是有陽光可依,一路倒也暢通無阻。人跡所致的小路也是看得見,摸得著。且說這樹林,位于京口城的東南方,山高林密,人跡罕至。原本東吳時期,京口城只是一個不過萬余人的小城,周圍的小山丘足夠整座城的居民消耗。這永嘉之亂,衣冠南渡之后,幾十年來北方流民不斷南遷,京口作為通向更南方的樞紐,自然是聚集的流民日益增多,這人跡罕至的樹林也是逐漸有了人活動。

  但無論如何,畢竟是林深多鬼魅,臨澤近妖邪。這魑魅魍魎有沒有倒是兩說,這野獸長蟲可是不少。再說了,通向吳郡、會稽郡的官道就在幾里之外,若是往竹林的方向走,那可就得到京口城南面的城外集市的酒家去了,來回可要一個多時辰。但穿過這樹林去往向東的官道則是近得多,不到一個時辰之內(nèi)便是可以來回。

  且說這劉寄奴,穿過樹林來到一片荒草地,看著周圍砍伐掉的木樁也知道,定是哪家士族再次占山為園。穿過荒草地當中的一條捷徑,果然是一片長得茂盛的梅園,此時正值春末初夏,梅園當中的梅樹每一棵都結滿了青黃相接的果實。

  都說瓜田李下,這劉寄奴一跑了一天的路,又砍了一天的柴,接著又趕了這么久的山路,自是嘴里又干又燥,四下看看,竟發(fā)現(xiàn)無人看管。這也沒什么奇怪,士族莊園歷來都是圈地無邊,哪里有那么多人去看管這靠近連人都看不見的樹林邊的梅林呢?劉寄奴心里竊喜,當即將葫蘆酒壺掖在腰間,伸手去摘那酸梅,片刻之間,便摘了滿滿的一捧,劉寄奴又撩起衣角,裝了滿滿的一兜酸梅。拿起一顆在手臂上的衣服上擦了擦,放在嘴里一咬,霎時間,整個味蕾感受到一陣果酸襲來。舌頭下立刻就溢出了口水。

  劉寄奴面露難色,又拿起被自己咬了兩排牙印的酸梅看了看,閉上眼睛再次咬下,酸倒是真的酸,不過回甜的果糖卻也是鮮美無比。不多時,劉寄奴便適應了這酸梅。想來倒也是美味。劉寄奴就這樣在果園里一邊走一邊吃著酸梅。等到自己解了渴,這滿嘴的牙齒也是酸倒了一大半。沒吃完的酸梅,劉寄奴用衣服包好,又扯了幾根蒲草將衣服捆扎嚴實,便成了一個臨時的包袱掛在腰間。

  不過,劉寄奴一抬頭再看這天,可是漸漸的黑了下來。劉寄奴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不到一刻鐘,這劉寄奴就走出了果園,看見了一條寬闊的馬道,上了馬道劉寄奴站上一側的土坡朝東北方向望去,正是一條官道。上面還有一些稀疏的行人商賈正在趕路,也不奇怪,此地已經(jīng)距離京口城東不足二十里了。

  劉寄奴趕緊沿著馬道徑直朝官道上走去,轉(zhuǎn)過一小片樹林,果然是一家用草棚臨時搭建的酒家。旁邊的一棵樹上,還插著一桿杏黃大旗,上書一個大大的酒字。

  劉寄奴心里思忖道,想必就是這里了。于是快步走上前去,問店家灌滿了葫蘆,付清了錢。提著酒壺轉(zhuǎn)身往回趕。此時的官道上,已然開始見不到什么人了,只有些住在附近的人還在酒鋪里喝酒。

  劉寄奴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是已然又回到了梅林。穿過梅林時,這天色就徹底黑了下來。梅林是人工種植的,稀疏有度,尚且可借些月色。等過了梅林,到了荒草地,卻是見這月亮已然高掛天際了。

  有月色可依,荒草地的捷徑還可分辨清楚。但面對接下來茂密的山林,卻是讓劉寄奴心里頓時生了幾分怯意。但事已至此,進退皆難。劉寄奴此時也無他法,只能是硬著頭皮進入林中。

  且說這林中山風,平日本身受太陽光照射較少,再加上這日落一降溫,便讓這林中的溫度比林外低了好幾度。劉寄奴不由得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提著酒壺加快了腳步。

  都說心慌則行亂。劉寄奴也是如此,低著頭只管趕路的這劉寄奴不多一會兒便發(fā)現(xiàn)自己已然不在這林中的小徑之上。腳下的地也是愈發(fā)的難走。劉寄奴心里頓時有些慌神,便只能是停下腳步,望向四周,發(fā)現(xiàn)周圍的樹木影影綽綽,難以辨別。自己又無燈籠或是火種,不知該如何是好?

  正思忖間,卻發(fā)現(xiàn)幾分月光照下來,前方一處地方泛著微弱的白光,劉寄奴再迷瞪著眼睛去看,細長細長的,看樣子應該是一條路,劉寄奴隨即便朝此處走去,深一腳淺一腳走過難走的地后,借著月光一看,果然是一條小路。于是,這劉寄奴便沿著這條小路向前走去,很快,便隱約望見遠處有一小點燈光,且呈現(xiàn)一個房屋的輪廓,想必這就是關五爺家了。

  到此,劉寄奴的心是放下了一半,腳步也變得慢了下來。正在此時,劉寄奴卻一腳踩空,瞬間整個人天旋地轉(zhuǎn)地滾了一氣。等到停下來時,劉寄奴頭暈眼花,周圍是一片漆黑。坐在原地劉寄奴穩(wěn)了穩(wěn)神,伸手去摸周圍,還好,酒壺就在自己手邊,拎這酒壺的重量,應該是還沒有灑。又摸了一下壺口,也都還完好無缺。劉寄奴不由得松了一口氣,但隨之而來的擔憂又來了。那就是到底自己在哪里?

  想到此處,劉寄奴站起身子,便朝周圍看去,房子的燈光竟然也沒有了。這下徹底完了,完全的喪失了方向。

  正當此時,林中突然傳來一聲狼嚎。劉寄奴自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心里思忖道,若是真的遇見狼群,恐怕自己這條小命也得搭在這兒了。劉寄奴急中生智,便坐在原地,使勁用眼睛適應周圍的黑暗。很快,周圍的景色物體都能看得個大概,劉寄奴便開始打量身邊的環(huán)境,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土坑,看這形狀,應是山洪沖刷形成的。干涸之后,里面存滿了積存的枯樹葉,所以劉寄奴在滾到此處后,枯樹葉像是一個天然的緩沖墊,讓其免受傷害,除了之前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和臉上有些小傷,倒是無妨。

  當然,劉寄奴也顧不得在意自己身上如何,只是將酒壺上的繩索解開,使勁在腰間系緊。手腳并用,拉著土坑邊的樹根爬了上去。這不上去不要緊,一上去劉寄奴的頭皮都麻了。只見周圍的樹林里布滿著綠幽幽的小點,不用問,狼群肯定已經(jīng)知道自己是一個人了。

  片刻,周圍的狼叫,此起彼伏。劉寄奴放眼向周圍望去,剛剛自己所看到的那關五爺房子的亮光也是沒有了。劉寄奴瞬間是呆在原地腦子一片空白沒有了主意。

  話說這狼群可不這樣想,它們對劉寄奴很有主意。劉寄奴的大腦快速思忖著脫身之法,若不速速采取對策,自己非得成為狼群的宵夜不可。突然,劉寄奴想起剛剛從土坑里爬出來時的大樹根,便轉(zhuǎn)身看去,果然有一棵歪脖子樹,離地大概十五六尺左右,劉寄奴便手腳并用爬了上去。沿著樹干,又爬上樹干中間朝上的部分,一直到不能承受自己的樹杈上才停止,此時的劉寄奴已然是離地面已經(jīng)二十尺有余了。劉寄奴心想這可能才安全一點,便靜待狼群的下一步動向如何。

  逡巡之間,綠幽幽的眼睛便圍攏過來。劉寄奴蹲在樹上瑟瑟發(fā)抖,仔細數(shù)了一下足足有十五六只。劉寄奴見狀只能蹲在樹上求天地神靈保佑了。都說恐懼到了極點便是憤怒。隨著狼群開始齜著牙試探性往樹上爬,劉寄奴便大聲地喊叫道

  “好你個畜生,我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何今日要找我當宵夜!”

  說完,劉寄奴又覺得自己好像說得不對,今日早上不是剛剛才剝完狼皮?劉寄奴便又改口說道

  “你們的兄弟,不是我殺的,我只是負責給他剝個皮......”

  一匹狼突然躍起,離地四五尺。劉寄奴卻是被嚇得不輕,繼續(xù)喊道

  “?。∥义e了......我錯了......以后不敢了,不不不不.......沒有以后了!絕對不犯了,救命啊!”

  此時,一匹狼眼看是就順著歪脖子樹的樹干就悄悄地爬了上來,并且在拐角平直的樹干上站穩(wěn)了腳跟。眼睛綠幽幽的看著自己,正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向前過來。劉寄奴驚懼無比,便解開自己身上裝著的酸梅,用來當成石頭,一顆又一顆的朝狼頭上扔去。狼被砸中之后,絲毫沒有任何后退,反而是繼續(xù)站穩(wěn)腳跟盯著劉寄奴。

  這都不算,問題是,在樹干底部,另一匹狼好像也慢慢地開始向上爬過來。這下劉寄奴算是院子里鑿石缸—(方)慌到家了。劉寄奴也管不了手里的酸梅了,雙手抱著一根大的樹杈高聲尖叫,希望關五爺能看在自己長時間沒回去的份上,可以出來找一下自己,興許還有活下去希望。但想起他二人那醉醺醺的樣子,估計自己是難逃一死了。

  卻說那先爬上來的狼,是一步一步的靠近劉寄奴,只要這狼一個猛撲,縱然這劉寄奴有天大的好運氣,也得是落得個被群狼分尸的下場??蛇@好死不死,狼好像真的俯下身子,看樣子是在蓄勢待發(fā)。劉寄奴明明高聲尖叫,喉嚨卻瞬間失去了聲音,雙眼也死死地盯著那匹狼,地下是不敢看的,因為其他的狼早就在地下抬著頭等著自己被撲倒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匹狼猛地蹬起后腿騰空而起,卻見旁邊突然飛來一支細細的東西,穿狼脖子而去。緊接著釘在了附近的一根樹干上,發(fā)出嗡嗡的聲音。劉寄奴即使沒見過世面都知道,若不是幾十年的精湛弓術打底,斷不會有如此之力道。

  再看那狼,仿佛瞬間是失去了力氣,軟趴趴地從空中落到劉寄奴腳邊的樹杈上卡著,看那樣子便知道,這狼是一命嗚呼了!

  但緊接著第二匹狼便準備撲將上來,又是一支箭“嗖”的一聲飛過來,不偏不倚,將第二匹狼的一只前爪給釘死在樹上,狼即刻發(fā)出嗷嗚的哀嚎聲。劉寄奴都沒反應過來,便又飛來一支箭再次穿著狼的腹部而過,只見那狼的身子一下癱軟,整個身體掉下樹去,懸在空中。一只被箭矢釘死的前爪還被固定在樹干上。

  劉寄奴心里一陣狂喜,真是天助我也!不用問,肯定是關五爺聽見了自己的呼叫聲,來救自己了。劉寄奴隨即朝周圍看去,只見離自己不到兩丈遠的地方,一棵樹上,一個白色的影子正在朝自己這邊張弓搭箭。

  還沒見這支箭射出來,便覺得自己身下的樹干一顫,低頭一看,竟是廣濟大師揮舞著一根木棍,正在擊打樹下的狼群。狼群一陣哀嚎之后,四散而去。

  劉寄奴見狀,全身癱軟從樹上掉了下去。身體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腦子卻是有手托著,定睛一看,原是廣濟大師正蹲在一側,用手憑空接著自己的腦袋。

  “斷胳膊短腿養(yǎng)養(yǎng)就好了,這腦子摔壞了可就治不好了。”

  廣濟大師打趣地說道。

  再看這劉寄奴,卻是覺得自己完全安全了,腦子一熱,整個人昏睡過去。

  不知過了幾時,劉寄奴才在頭暈腦脹中慢慢蘇醒過來,睜開眼皮,看見的是茅草屋的屋頂,房梁上掛著還未風干的肉干。

  劉寄奴慢悠悠地支起身子朝周圍看去,屋里的陳設依舊,就是在對著土炕的一角有一個架子,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反正是一塊巨大的白布覆蓋在上面。

  “不準看那里!”

  劉寄奴循聲而視,關五爺卻是端著一個粗瓷大碗走進屋來,碗里發(fā)出陣陣的藥味。關五爺徑直走到劉寄奴身邊,將其大碗遞給劉寄奴說道

  “喝了身子就舒服了!”

  劉寄奴也不敢推辭,只是接過大碗來,閉著眼睛便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

  “好小子,都那個樣子了還不忘把我的酒壺給保??!有點膽識!”

  關五爺坐在炕邊說道

  劉寄奴喝完藥水,將碗又還給關五爺。關五爺順手將碗放到一邊。又轉(zhuǎn)身去門邊的灶臺邊揭開鍋蓋,里面冒出陣陣的熱氣,關五爺用藥碗舀了一點湯,隨便涮了涮,又舀出一碗湯遞到劉寄奴面前。說道

  “喝點蘿卜湯。順順氣!”

  劉寄奴又坐直了身子接過碗來問道

  “廣濟大師呢?”

  關五爺微微一笑回答道

  “那個老禿驢也不像個出家人,掄著棍子就沖進狼群是一陣暴打。十幾匹狼竟還不是他的對手!”

  “五爺,您的箭法真的神了!三箭,愣是兩匹公狼.......”

  劉寄奴一臉崇拜的說道。關五爺卻不屑地回答道

  “若是放在四十年前,三箭我要五六個匈奴騎兵的命?!?p>  劉寄奴端著湯喝了一口卻是眼睛沒離開過關五爺。關五爺也是舀了一碗湯喝著,坐在一邊的木樁上說道。

  “您咋知道我在哪里呢?您聽見我喊救命了?”

  劉寄奴好奇地問道。

  關五爺看了一眼劉寄奴,眼神略帶嫌棄地說道

  “你去的這條路被稱為狼嚎嶺,好幾個樵夫都死在了拿群餓狼嘴下。我是找了好幾次,都找不見這群狼到底躲在哪兒。這次,我就讓你去走走,看看那狼群會不會出來。”

  劉寄奴一臉無奈加憤怒

  “敢情您是把我當誘餌?”

  關五爺繼續(xù)說道

  “這日子,酸梅成熟。就你這一天口干舌燥的,對酸梅會不感興趣?”

  劉寄奴有些尷尬,繼續(xù)喝湯

  “曹孟德望梅止渴,是為了行軍打仗。今日我讓你見識真的梅園,就知道你會偷人家的酸梅。你要是不偷,又怎么會耽誤時間,回來晚一些呢?”

  劉寄奴無言以對。

  關五爺卻又笑道

  “我與老禿驢一起去林中樹上埋伏,就為等你回來。你小子果然是回來得恰到好處,再加上你早上剝過狼皮,估計那時候不知道這些狼躲在哪里盯著你呢!”

  劉寄奴現(xiàn)在心里都想罵娘!只能是默默地喝著蘿卜湯。

  關五爺卻起身,從一個籃子里拿出一疊米糕。放到劉寄奴面前

  “這是你帶的胡餅?”

  劉寄奴驚訝地看著說道

  “你偷東西!”

  關五爺一臉無所謂地說道

  “蒸得還行,就是差點火候。像是新手!”

  劉寄奴頓時覺得訝異,便回答道

  “這您都嘗得出來!都趕上狗嘴巴了......”

  話未落音,劉寄奴自覺失言,便又閉上了嘴,看著關五爺,等著挨罵。不料,關五爺卻平靜地說道

  “嘴不叼,怕是被毒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劉寄奴只覺得是話里有話,便又問道

  “五爺,您的箭術教給我吧!我一定好好學!”

  關五爺卻是沒有理會劉寄奴,端起碗徑直想走出門去。劉寄奴卻突然從土炕上爬起來,沖到地上雙膝下跪道

  “關五爺,世人都知道關云長義薄云天,論武藝,乃是萬人莫敵。您又是關云長他老人家的嫡系子孫,一把直刀,砍得不可一世的胡人是人仰馬翻,為的也是護自己家人周全。如今我又開了眼界,您這弓箭是用得出神入化,百步穿楊!我出生低賤,自是攀不上關云長的英武之名,但我也想學得一身本事,保護我家人不受欺凌,更想闖出一番事業(yè)。關云長老爺英明神武,若是他在天之靈,也一定會理解我這個小兒輩的良苦用心!”

  一席話是擲地有聲。關五爺沉默良久,伸手拉起劉寄奴說道

  “想學關家刀法,第一件事便不能跪下。歷來只有斷頭的戰(zhàn)將,無跪著的茍且之士?!?p>  劉寄奴站起來,雙手拱敬道

  “我不是軟骨頭,跪忠義之士,理所應當!”

  關五爺面色嚴肅,沒有說話。轉(zhuǎn)身便走到墻壁一側,伸手取下一把胎黑陳舊的素弓,拿到劉寄奴面前說道

  “此弓乃當年五虎上將黃忠將軍之寶弓,弓開三石。欲學武藝,不可朝秦暮楚,左右搖擺。非愚公移山之志不可?!?p>  劉寄奴滿臉肅敬道

  “不成武功,誓不為人!”

  關五爺點點頭,眼里流露出一絲贊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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