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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婚就當(dāng)沒結(jié)過

第二十七站:耽誤我女兒*^_^*

  宗慕晨停了一下,稍微反應(yīng)很快便明白了這趟語境之下她的意思,想笑來著,臉上的表情有點嚴(yán)肅:“別總這么想,你和她立場不同,意見當(dāng)然會有分歧。”

  如果她豁達(dá)一些,或者些微耍點小心眼,母親其實很好說話,她多一點耐心都不肯拿出來給她,婆媳關(guān)系當(dāng)然會有問題。

  孫巖玫大概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多少次了哪一次不是這樣,早都應(yīng)該習(xí)慣的,卻難免還是失望。

  “嗯,我媽那人還是有點古板的,我回頭說一說她?!?p>  話落覺得自己話重了,原本孫巖玫興致不高,這時候還要與她講道理,這女人大概在心里已經(jīng)翻來覆去的對他拳打腳踢無數(shù)次了。

  孫巖玫忽的清冷扯了扯唇角:“不用了?!?p>  這是第一次明知宗慕晨不過就是客套一下,孫巖玫當(dāng)場下他臉,人還是不要這么虛偽的好,做不到的事甭承諾。

  宗慕晨側(cè)臉,想說什么,在看到孫巖玫遞給他的后背,看到陽光下她那對卷曲而纖長的睫毛輕輕顫抖,看到她愈發(fā)消瘦的側(cè)顏線條、蒼白的唇……

  終歸,所有話卡殼,他用了很大的力氣,逼自己咽回全部據(jù)理力爭的道理。

  ==

  姜家。

  距離孫巖豪去世已有半月之久,孫巖玫一趟武漢之行長時間不見消息,飯后,姜媽媽再次來到女兒的房間。

  “卉卉?!苯獘寢屧诖惭剡吢渥?,從得知女婿不能回家之后,女兒一天天消瘦,再也不見半點笑臉,說不心疼那是假的,兒子女兒不一樣重,可一樣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

  “時間差不多了,媽托人預(yù)約了市里最好的產(chǎn)科醫(yī)生,她今天有空?!?p>  不是著急逼她做決定,著實是孩子不能等,再過些時間他逐漸成型,想要不要他,會更難的。

  姜安卉木訥的視線轉(zhuǎn)到母親臉上:“媽,您就真的一點都容不下我和孩子嗎?”

  姜媽媽張嘴就想要反駁,不是自己容不下,她才三十歲,為了她的將來考慮,這個孩子不能要。

  可這樣的話說過很多次,自己生的,女兒其實已經(jīng)動搖了,不然孫巖玫承諾自己會帶走孩子的時候,她們不可能沒有達(dá)成共識。

  但如果支撐女兒的決定缺少一個正當(dāng)?shù)睦碛桑@缺德的角色,她來演就好。

  “是?!苯獘寢屢а溃妥屗腥硕颊J(rèn)為是她容不下孩子,這個惡心她來當(dāng):“他不應(yīng)該這時候來,也不應(yīng)該投到你的肚子里。”

  姜安卉瞬間淚目,凄凄慘慘的啜泣,媽媽也愛你,可就像外婆說的那樣,你來的很不是時候,媽媽對不起你。

  這一次,姜媽媽沒有再給女兒反悔的理由,她一錘定音:“醫(yī)生我已經(jīng)說好了,你收拾一下,我們這就走。”

  姜安卉木木的,沒有點頭也沒有反對,她看似柔軟卻也不是沒有自己的主意,如果真想要留下這個孩子,她和孫家的交集不可能像現(xiàn)在這樣寡淡。

  她其實已經(jīng)想的很通透了,道理上次就跟孫巖玫說過,她首先是自己才是媽媽,如果連她自己都活不好,孩子生下來只會跟著她受苦。

  所以,就這樣吧,且最后聽孫巖豪一次,這個孩子,不要也罷。

  “不好了,曉靈……”

  孫家仿佛一棟從根基上銹蝕的宅子,已經(jīng)經(jīng)不住任何的風(fēng)吹雨打,所以當(dāng)門外傳來不好了三個字的時候,似乎條件反射,老兩口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孫巖玫的二嬸氣沖沖的快步出門,瞧見來人,怒火中燒:“我說二嫂子,你怕不是有毛病,這種時候給這瞎嚷嚷什么呢!”

  來人是孫巖玫的堂伯母,孫巖玫的爺爺輩兒和她家是親兄弟,這人宋曉靈和孫巖玫的二嬸一向不喜歡結(jié)交,素來在村上東家長西家短,街頭巷尾都能看見她嗑著瓜子嘴巴巴巴不停的身影。

  “不是……姜家,是姜家?!?p>  一路跑來,身體又胖,二嫂子彎腰喘著粗氣,“姜家人太過分了,他們叫了車,要去醫(yī)院?!?p>  孫成祥和宋曉靈聽到了二嫂子的話,第一感覺不是關(guān)于女兒孫巖玫不好的消息,兩人具是心下一松,又一想事關(guān)姜安卉,老兩口前后腳急匆匆的慌忙走出家門。

  “大哥大嫂,你們等一下。”

  用腳指頭想,二嬸子知道姜家這時候去醫(yī)院所為何事,村子里都傳遍了,有說姜家不厚道的,也有說他們可憐,孩子沒了爹不要才是對的。

  芮珍聽到過對門的鄰居瞎咧咧,但還沒有細(xì)想過這一茬,許多事設(shè)身處地依然料想不到攤在自己身上會怎么選,不過這一件,大概率上她都會選擇留下這個孩子。

  “帶上口罩和手套,別讓人家挑了理去!”

  芮珍追在孫成祥和宋曉靈身后,親手幫他們做好防護(hù),三個人連同堂嫂子一塊趕到姜家。

  姜安卉已經(jīng)上了車,七座商務(wù),她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除了司機,姜媽媽一人陪姜安卉上醫(yī)院,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孫家的人,她白眼翻上天,哐啷一聲重重的關(guān)上了車門。

  “走,我們現(xiàn)在就走,不要理睬他們?!?p>  司機是同村的許東良,他在寧城上班,過年回家被困到了衛(wèi)城,原本他今天不樂意走這一趟,姜安卉的堂哥姜楓亦親自給他打電話,兩個人是同學(xué)又是好朋友,他拜托了許東良自然不能拒絕,但還是沒忍住嘟囔了姜家兩句。

  “你們家都是些什么人,墻倒眾人推都沒姜安卉這么狠的!”

  姜安卉和孫巖豪的那一段,他們同齡的這些人,哪個不是門兒清,真就搞不明白這女人怎么想的,多少年的感情了,這人才走幾天,說變卦就變卦。

  姜楓亦不待見叔叔嬸嬸是一回事,護(hù)姜家的短又是另外一碼事。

  “德行!”他低罵許東良一句:“跟你有半毛錢關(guān)系,輪得到你說三道四的!”

  許東良一巴掌抽自己臉上:“算我多話,但就這一次,下次你們姜家的事,小爺我堅決不插手。”

  兩人互相嫌棄了幾句,掛掉電話即便如何不情愿,許東良拿鑰匙出門,親自送姜安卉和李翠蓮上醫(yī)院。

  孫成祥看出了姜家的意圖,連最后勸說的機會她們也不想留給他。

  心有不甘的男人張開雙臂擋在路中間,想要一句話不說就走,從我身上碾過去。

  村子里這幾年才修了更加寬闊的水泥路,以許東良的技術(shù)大可以繞開孫成祥從旁邊開過去,想到孫巖豪,想到自己助紂為虐這一趟為了結(jié)束掉一條無辜的小生命,怎么著都不肯炫技從孫成祥和宋曉靈身邊飛車離開。

  一腳剎車下去,車子在距離孫成祥五米之外停了下來。

  孫成祥維持雙臂展開的動作暫時沒動,宋曉靈步履很快沖到商務(wù)車跟前拍打車窗。

  “卉卉,你先下來行不行,媽有話和你說,我求你了,你留下這個孩子,我們不會讓孩子打擾你未來的生活,真的,求你了留下他好不好?”

  “不要開門。”

  外面敲打的厲害,姜媽媽回頭看了女兒一眼,她單手杵著腮幫子,眼淚早已經(jīng)默默地淌過整張臉頰,姜媽媽愈發(fā)不耐煩的暴躁。

  一邊囑咐許東良不要打開車門,她重重的按下車玻璃,“宋曉靈,你們有完沒完,都到這一步了,你們還想耽誤我女兒到什么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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