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疼……
感覺像是被人撕開了一樣……
這里是哪里……
該死,必須找到應龍……
斷斷續(xù)續(xù)的思考讓他總是感到昏昏欲睡,但那并不是真正的困意,是一種致幻藥物強烈刺激后留下的后遺癥。
模糊的視線中,一張不亞于他的帥氣臉龐是如此的靠近,甚至快要與他吻在一起。
“你醒了,不錯,比我預計的早了一分鐘?!?p> 精心打理的藏藍色頭發(fā)向后梳成背頭,用發(fā)膠固定,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勾勒出他健碩的身軀,具有爆發(fā)力的肌肉完美地被隱藏了起來。
刀刻般棱角分明的臉上五官分明,那雙傲慢的藍眼睛里滿是對他的鄙夷,更多的是對他的蔑視。
就像在觀察一只紅色瓢蟲,雖然稍微感興趣,但也是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蟲子。
菲林斯艱難地睜開自己沉重的眼皮,渙散的目光勉強匯聚到他的臉上,不羈的笑容再次展現(xiàn)在他的臉上。
“你誰呀?”
男人厭惡地掏出一面潔白的手帕捂住自己的口鼻,向后撤步,眉心微蹙地盯著他,漫不經(jīng)心地作了自我介紹:“我是波塞冬,第二代神格戰(zhàn)士,和阿弗洛狄忒是同一批次,血統(tǒng)為S,土倫基地的負責人。”
菲林斯無奈笑了,挑起眉毛:“呵,自家人?”
波塞冬眉心擰到了一起,點頭發(fā)出一聲輕微的鼻音:“哼,自家人?!?p> 菲林斯面色猙獰地咆哮起來:“那你個王八蛋為啥要把我抓過來?混蛋,女媧大人不會放過你的!”
波塞冬甩手給了他一巴掌,然后拿手絹慢慢擦拭手背,淡淡道:“別以為搬出女媧大人的名號我就不敢對你怎么樣。女媧大人現(xiàn)在忙得焦頭爛額,處理你們留下的爛攤子,她是顧不上你的!”
菲林斯朝他臉上吐了口粉紅色的唾沫,咧嘴猖狂地笑了:“哈哈哈,所以你就想趁此機會恩將仇報?我們可是幫助你們攔截了貨物呢!”
波塞冬慢慢擦掉臉上的唾沫,又甩了他一巴掌,冷冷地斥責他:“你還有臉提!我們的任務是保護那艘船安全到達公海,你們?yōu)槭裁匆獡舫了??!?p> 什么?!不可能!
菲林斯的瞳孔突然收縮,心里一驚,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他,瞇起眼睛,不確定地問道:“你再說一次任務是什么?不是阻止它嗎?”
“哼,我們的任務是護送它安全到達大西洋公海,那里有我們的人負責接應,而你們卻在直布羅陀海峽擊沉了它?!辈ㄈ哪樕与y看,眉宇間似乎醞釀著可怕的風暴,眼睛里藍光大盛,“我就知道你們這群二流入選者會搞砸一切,沒想到竟然會這么愚蠢,連任務都能搞錯,真是無可救藥!”
“阿弗洛狄忒呢?我要見她!我要和她對質(zhì)!”
“好,不見棺材不落淚,還想栽贓我的人?!?p> 他憤憤點頭,打了一個響指,身后的鐵門被人推開,熟悉的身影進入了菲林斯的視線。
她的額頭上纏著繃帶,上面隱隱還能看到血痕,像是被人用鈍器打傷的。
菲林斯瞬間心寒了,他明白應龍和他們被人坑了,而且還是一個連環(huán)套!
阿弗洛狄忒表情嚴肅地站在波塞冬身后,眼睛里沒有一絲的情感,甚至都沒有正眼看菲林斯,就好像這里只有她和波塞冬。
“你告訴他,我們的任務究竟是什么?!?p> “是?!?p> 阿弗洛狄忒瞟了一眼咬牙切齒的菲林斯,嘴角微揚,平靜地說:“我們的任務是護送貨輪平安通過直布羅陀海峽,但是他們當時聯(lián)合叛逃者將我打暈,當我醒來趕往海峽時,只看到了沖天的火光和沉沒的貨輪,他們逃得無影無蹤!”
“好?!?p> 波塞冬點頭,得意地盯著面色鐵青的菲林斯,自信一笑,揚起下巴。
“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手環(huán)里的任務!
菲林斯焦急地說:“拿我手環(huán),里面有上次的任務,你看了就知道了?!?p> 波塞冬轉(zhuǎn)身去給他拿來桌子上的黑色手環(huán),戴在菲林斯的手腕上,打開了任務清單,而上面赫然寫著“護送貨輪安全離開直布羅陀海峽”。
波塞冬嗤笑一聲,斜著眼瞟向心灰意冷的菲林斯,把手環(huán)給他摘了下來丟回桌子上。
“還想找什么證明?嗯?菲林斯,老實交代你的同伙都藏在哪里吧?!?p> “呵,她們都在阿爾法基地呢!”
“還撒謊是嗎?行,非要給你把臉打腫,你才肯說實話?!?p> 波塞冬打開了自己手環(huán)的任務清單,指著上面最新發(fā)布的任務,沖他吼了起來。
“睜大你狗眼給我好好看看,這上面是女媧大人最新發(fā)布的通緝令,你、應龍、海拉、芬里爾、格里芬,你們?nèi)际桥淹?!?p> 菲林斯的眼中先是驚訝,接著變成了絕望,他徹底死心了,知道自己和其他人都被拋棄了,現(xiàn)在能救他們的恐怕只有他們自己了。
他出乎意料地沒有繼續(xù)辯解,因為那根本沒用,他們不會當真的。
所以現(xiàn)在,只有一個辦法了!
看著菲林斯默不作聲地低下頭,波塞冬冷笑起來,一把揪住他的頭發(fā),讓他直視自己,那雙紅色眼睛已經(jīng)沒了光彩,似乎放棄了抵抗。
“廢物、懦夫、垃圾!剛才不是叫的挺歡的嘛,怎么現(xiàn)在不說話了?不是狡辯嗎,不是挺強硬的嗎?來,再給我硬一個!”
菲林斯不屑一笑,朝他揚起下巴:“哼,我有句話送給你和那邊的那個賤貨?!?p> 他深吸一口氣,怒目圓睜,憤怒地咆哮起來:“你就是頭沒啥本事的蠢驢,她就是個萬人騎的婊子!你們都是被人當槍使的傻瓜,是一群沒有一點自我辨識能力的低能兒!腦子發(fā)育不正常,有爹生,沒媽養(yǎng)的孤兒。哈哈哈,羨慕吧,我菲林斯父母健在,哪像你們這些可憐的孤兒,只能在這里跟個弱智一樣被人當猴?!?p> 波塞冬額頭上青筋暴起,勃然大怒,卯足了勁兒抽他巴掌。
菲林斯繼續(xù)猖狂地叫囂著,沒有一丁點的害怕:“來啊,打死我,來!哈哈,正好合了某人的意?!?p> 波塞冬突然收手,緊緊攥著拳頭,指著他一字一頓地說著,眼中充斥著無盡的殺意:“這里是土倫基地,是我的地盤,我有一百種方法叫你痛不欲生。菲林斯,你也就只能現(xiàn)在呈呈口舌之快了?!?p> 菲林斯一直笑著,沒有停下,他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以害怕了,毫不在意地聳了一下肩膀,又朝他吐了口血水,肆意大笑:“來,來吧,折磨我,反正我已經(jīng)被那些人的記憶折磨到了極限,就當給我放松一下了。”
“好,好!滿足你!”
波塞冬大手一揮,轉(zhuǎn)身離開,留下菲林斯一個人在這里瘋狂大笑。
阿弗洛狄忒緊隨其后,但她臨了回頭望了他一眼,無奈地搖頭嘆氣。
真是個嘴上不留情的家伙,但挺聰明的,知道試探一個人的底線。
就讓你再吃點苦頭吧,誰叫你罵我那么難聽。
波塞冬眼睛里蒙了一層寒霜,頭也不回地吩咐道:“盯緊他,不能讓他死,我還要從他身上吊出更多情報?!?p> “是!”
東歐
布朗小鎮(zhèn)
原本熱鬧非凡的小鎮(zhèn)現(xiàn)在一反常態(tài)的寂靜,非常明顯的一個陷阱,獵人們手握利斧火槍隱藏在水泥筑造的小鎮(zhèn)里,耐心地等著獵物們的到來。
格里芬無聲地隱藏在一碧如洗的晴朗天空中,與湛藍融為一體,仔細地觀察著下方的詭異的靜謐。
嬌小的身影躲藏在寬大的兜帽下,敏銳的綠眼睛在帽檐下四處尋找著可能的威脅。
她走在前面,雙手插兜,看起來酷酷的。
海拉的身影如神秘的鬼魅在各條小巷里時隱時現(xiàn),讓人分不清到底誰才是真的她。
監(jiān)控攝像里一旦出現(xiàn)了她的身影,隨之而來的便是雪花屏和電流的嗞喇聲,令人非常不安。
明明這是一個明日高照、晴朗無云的大白天,迎面的風卻帶來了秋的寒意,如此令人如此膽寒,脊柱竄過絲絲涼意。
明明這里隱藏了全副武裝的數(shù)十人,個個人高馬大、精干健壯,但他們沒人擁有她身上散發(fā)的陰冷氣質(zhì),她們似乎一人便是一支軍隊。
小鎮(zhèn)的鐘塔里躲藏著一個沉默的死神,架著一桿PSL狙擊步槍,趴在角落里,身上蓋了一層暗黃色的偽裝網(wǎng)。
他的手邊擺了一個用迷彩涂裝過的對講機,沒有帶傳統(tǒng)的耳麥,因為他覺得耳麥的電流聲會影響他的判斷,讓他失誤。
他的瞄準鏡里不是那個小小的身影,而是另一個狙擊手的身影。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沒有什么比從背后干掉一個同行更舒服的事情了。
“程子,盯準了打,我不想腦袋被人開個洞?!?p> “放心吧,頭兒,你看咱什么時候叫你被人狙過,不是我吹,就他們這些垃圾,差遠了?!?p> “行,信你。等他們率先出手,趁亂,一擊致命!”
“明白!”
他稍微換了個舒服的角度,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自己的目標,食指輕輕搭在扳機上,等待著目標的第一槍。
芬里爾的心臟跳的厲害,她的直覺在嘶吼,內(nèi)心的另一個自己正在朝她咆哮——這里全是人,他們都在等著你跳進他們的陷阱里!
前面的十字路口就是觸發(fā)陷阱的開關,一旦她踏入那里,那些躲藏在屋子里的獵人們便會蜂擁而出,將她圍個水泄不通。
可她腳下的步伐卻沒有絲毫的遲疑,仍在堅定地走著,呼吸微微急促起來,眼睛里不斷變換著情感,完全沒有安全感。
雖然格里芬就在天空上關注著她,但她不是應龍,不能帶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如果應龍在她的身邊陪著她,她是絕對不會感到害怕,甚至還會對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隱隱期待。
體內(nèi)的血液加快了流速,薩勒克山刺激性氣體對她神經(jīng)破壞造成的后遺癥開始出現(xiàn)。
腦內(nèi)神經(jīng)元之間的放電出現(xiàn)了異常,各個功能區(qū)開始出現(xiàn)紊亂,肌肉微微抽搐,面部神經(jīng)逐漸失去控制。
她像癲癇患者一樣不停地抽搐起來,笑容詭異瘆人,歇斯底里,呼吸越來越急促,一瘸一拐的樣子像極了電影里的喪尸。
視線模糊虛化,腳下通往十字路口的路突然拉長,眼中的一切都瞬間縮放數(shù)倍。
這里太壓抑了,太安靜了。
她非常不安,心中壓抑許久的破壞欲正蠢蠢欲動,隨時準備突破她最后的理智,將這里化為記憶中那段模糊的印象——燃燒的小屋、赤紅的半壁天空、染血的雙手、破損的小熊玩具……
她水銀色的長發(fā)慢慢生長,指甲變得鋒利,雙手在利爪與正常之間來回切換,耳邊的蜂鳴聲越來越響亮。
“嗷——嗚——”
她突然跪在地上,爪子緊緊扣住水泥路面,仰天對日長嘯。
接著她的嬌小的身軀飛速膨脹,讓她看起來大了幾圈。
纖細的胳膊此刻如碗口一般粗大,全身肌肉緊繃,粗壯的大腿與健壯的身軀將束縛的衣物崩解撕裂。
北極狼一樣雪白的毛發(fā)包裹了她,人類的耳朵迅速退化,取而代之的是頭頂一對狼的豎耳。
眼睛里的血紅色漸漸吞沒了原本的墨綠色,四顆鋒利的犬牙交錯咬合,灼熱的氣浪不斷從鼻腔中噴出,將地上的灰塵吹得到處都是。
另一個她頭一次掌控了這具身體,釋放了原始的力量,將她變成了祖先的模樣——滅世魔狼芬里爾的真正樣貌。
“情況有變,立刻突擊!”
士兵們魚貫而出,手持防爆盾將她里外圍成幾圈。屋頂上頓時出現(xiàn)了眾多手持突擊步槍的士兵,他們緊張地瞄準她,隨時準備開火。
她離十字路口——預定地點只差了短短一米,可情況有變,他們只能提前行動。
“這究竟是什么怪物?”
一名士兵驚訝地瞪大雙眼,情不自禁地問出了口。
怪物?!
我是……怪物?!
芬里爾瞳孔一縮,發(fā)出一聲震懾性的低吼,一人粗的毛茸茸大尾巴只是隨便一掃就把幾個小心靠近的士兵給掃了出去。
她發(fā)起了攻擊,撲向面前的人,在他們驚恐的注視下張開了血盆大口,露出鋒利的牙齒,一口咬碎了他們的盾牌,將幾個人銜在嘴里來回甩動,然后突然松口,把他們?nèi)拥牡教幎际恰?p> 屋頂上的士兵們開火射擊,子彈打在她看似柔軟的毛發(fā)上被全部彈開,許多子彈都彈射到了自己人身上。
“?;?!快?;?!”
“就是現(xiàn)在,程子,開火!”
狙擊手扣動扳機,目標的腦袋就跟西瓜一樣爆開了。
海拉的身影在屋頂上飛速移動,掄圓了鐵鏈,抽飛了許多人,他們紙糊的身體被鐵鏈打得四分五裂,血肉散落一地。
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留情,她只關心失控的芬里爾,這些人的死活跟她沒有關系,甚至是因為他們的原因才讓她失控了!
格里芬果斷開槍,不停射殺對她們有威脅的目標,發(fā)泄著內(nèi)心擠壓的怒火。
一架直升機慢悠悠地從遠處飛來,被她立刻鎖定,一槍就給打成了碎片。
狙擊手驚駭?shù)赝炜罩心莻€不起眼的小藍點,拿起對講機叫了起來:“頭兒,那是啥,軌道炮?”
“那是人家小組的狙擊手,會飛,還能打空氣彈和激光。要是你也能那么厲害就好了。”
“喂喂喂,頭兒,這可不是拍電影啊。我怕被誤傷,我先撤了?!?p> “看來這里已經(jīng)沒有我們什么事了,撤吧,我要和她們聊聊?!?p> “明白。”
他迅速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快速沿著鐘樓的梯子爬了下去,一溜煙消失在小巷里。
格里芬冷冷地盯著他離開的方向,稍微松了口氣。她本以為那也是個敵人,但剛才看到他出手射殺了那群人里的狙擊手,大概算是盟友吧。
下方的混亂吸引了她的注意,芬里爾瘋狂地撕咬著這些落荒而逃的士兵,朝他們露出染血的尖牙,喉嚨里發(fā)出一陣陣呼嚕聲。
她此刻只想找到應龍,不想在這里多浪費時間。
他還沒有和她一起去攻打阿斯加德呢,若是失約,有損她的鼎鼎大名。
“芬里爾!”
她赫然回首,錯愕地望著小心翼翼地靠過來的海拉,警惕地盯著她手里的“格萊普尼爾”(縛狼繩),朝她發(fā)出威脅的低吼。
海拉趕緊把鐵鏈收回袖子里,舉起雙手慢慢走了過去,試圖讓她冷靜下來,可芬里爾直接一口叼起她甩到了背上,朝布朗城堡全速跑去。
海拉驚魂未定地坐在她柔軟的背上,這才明白芬里爾并沒有失去最后的理智,她只是剛才突然失控了一下,現(xiàn)在理智已經(jīng)重新掌控了主動權(quán)。
天空的格里芬著實捏了把汗,看到芬里爾并沒有傷害海拉后,她放下了槍,向芬里爾的位置降落。
她們沒有理會身后混亂一片的小鎮(zhèn),心里只掛念著應龍的安危。
現(xiàn)在,她們只期望應龍能平安無事!
FOM君
菲林斯才是真的祖安大師,這種情況下都敢這么噴,確實酸爽。 本來罵得更狠,但為了避免河蟹,就只能稍稍留了點情面。 菲林斯更清楚,只要把一個冷靜的人逼到了極限,他就會突然手下留情,這就是人扭曲的折磨欲望。 只有活著,他才能通知應龍。 算是一步險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