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你可回來了!”
隨即被迎面而來的人抱入懷中,我看向后面一臉笑意走來的白芷和他身后的人,一把扯開抱著我的人。
“你怎么回事?”
沒錯,此人正是常常受到我驚嚇和常常嚇到我的林奚。
“我不是寫信告訴你了嗎?我要籌劃一件大事,連蟬子都不知道?!?p> 說完一臉得意的看著我。我不理他看向林一,
“阮阮你看他做什么?見到我不欣喜嗎?”
“你先別說話?!彼钠财沧?。
林一期期艾艾的說自我走了之后林奚便開始偷摸存錢,他日日隨著林奚又怎會不知,只是不知道他為何存錢,過了有仨個月,一日去學(xué)安宮非要騎馬去,包里鼓鼓的不知拎的什么?
林一不放心,午間并未在臨宴居等他,而是在馬廄躲著,誰知午間林奚騎了馬便走,他只好跟著,跟著跟著就出了城,他意識到不對,大喊林奚,林奚道他要去外出歷練歷練,不讓人跟著,林一哪里敢放他跑,只得說跟著一起歷練。
我皺眉:“侯爺夫人可知?”
林一看了看林奚,低聲道:“知道的,出了城夜宿在鎮(zhèn)子里時,我便發(fā)了信?!?p> 聞言,林奚大聲道:
“什么?我爹娘知道的那么早?你不是說到中州才發(fā)的信嗎?”
眾人皆大笑。
我松了一口氣,看到他跋山涉水,不遠(yuǎn)千里而來,心下是感動的,遂笑著道,
“路上受苦了吧?我讓人給你做好吃的。”
林奚拽著我的袖子,笑嘻嘻道:“不苦,我一想要來找你就不覺得苦了,每日快馬加鞭,騎術(shù)又精進(jìn)了許多呢?”
我?guī)е镒?。他又湊我身邊道?p> “剛才出去的那位?”
“那是云家的幼子,云一的弟弟?!?p> 他唏噓:
“怪不得長得那么像?!?p> 又向我哭訴,說當(dāng)他聽越靈深說和安讓白微射殺了云一后,他和蟬子都要嚇?biāo)懒?,生怕我直接殺了和安,那樣我就回不了清涼山了?p> 他又派人去查了白微,原來白微在離府的前一日去了宮中,她家很是寒微,家中兄弟想投于太子門下,她便去宮中敲了和安這塊磚,又罵白微“狗眼不識泰山”
難道我這座山不比和安那塊磚好用?
白箋許久不見他,抓著他嘰嘰喳喳說了許多話。
自林奚來了后,清涼山上多了許多歡聲笑語,父王也不在憂心我,整日去練兵,偶爾回來指教一下留在山上的少年們。
外公起初是笑嘻嘻樂呵呵的,后來除了授課,一律把我們趕出了自在居,原由是每日實在太吵了,影響他老人家睡覺。只紀(jì)澤每日去陪他下棋。
“阮阮,明日我們?nèi)タ爵~吧?自從你走了后,我便養(yǎng)了只貓?!?p> 白英插嘴:“郡主回來你養(yǎng)貓做什么?”
林奚瞥她,道:“先聽我說完,我每日都讓林一練習(xí)烤魚,除了偶爾嘗一下,沒吃過,林一更是不吃,怕吃吐了。我便養(yǎng)了只貓,每日給貓吃,不浪費不是?”
“哈哈,哈哈”
白英無情的嘲笑:
“你還怕浪費,堂堂侯府世子還知道如此節(jié)儉?”
林奚白了她一眼,順便站我身后。
“阮阮的外公玄晏老先生就很提倡節(jié)儉的,阮阮平時也不會奢靡?!?p> 白箋擠過來,“世子哥哥,我們清涼山上沒有貓,以后林一烤了魚都可以給我吃的?!?p> 林奚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還是白箋乖。”
第二日眾人井井有條的開始收拾,白芷肚子大了,我讓南星留下來陪她,去自在居叫外公,外公道,
“年紀(jì)大了不愛吃烤魚了”
分明不是閑那位太吵嗎?
帶上白英白箋,紀(jì)澤叫上云帆,并林奚主仆二人,一行七人往后山的小河去,潺潺流水,天高云淡,眾人一到河邊熟練的開始分工。
唯獨讓我坐在墊子上曬太陽。
遠(yuǎn)遠(yuǎn)傳來白英的叫聲:
“世子你能不能細(xì)心些,你以為這清涼山的魚都像呈月湖的那么傻?”
林奚不服:“那你捉一條我看看!”
白英舉著一根削尖的木棍猛的擲去,“嗖”得一聲木棍正中魚腹,林奚驚訝,然后大喊:
“白英你也太野蠻了!這魚肚子戳個洞也太難看了。”
白英徉怒道:“敢笑話我?吃我一掌”說著一掌拍去,水花四濺。
林奚吱哩哇啦亂叫往林一身后躲,紀(jì)澤與云帆不甘落后也加入大戰(zhàn)。
白箋不閑亂,叫道:“白英姐姐,你這掌風(fēng)好厲害,我要學(xué)這個。”
看著她們嬉笑怒罵,追逐打鬧,陽光照在他們的臉上,燦爛奪目。
“阮阮,要是天熱你還可以去玩會,現(xiàn)下水有些涼?!?p> 林奚放下褲腳到我身邊坐下,我拿出帕子讓他擦擦臉,他似是有些話要說。
我道:“你要說什么?”
他愕然道:“以往你都不問的,”
我心下荒涼,云一是否曾經(jīng)也有許多話要跟我說?淺淺道:“誰先開口都一樣的。”
“我寫信告訴過你的,就是靈深兄抗旨惹怒了圣上,圣上撤了他的寧遠(yuǎn)將軍之職,只偶爾去學(xué)安宮,然后四處游玩?!?p> 他頓了頓,又道:“圣山最見不得違逆他的人,靈深兄怕是圣上在位時都不得起復(fù)了?!?p> 我低頭把玩著手中的木簪,他見我不語,拽著我的袖子。
有些發(fā)急:
“你可還在介意靈深兄帶兵去追你?他怎么能不去,那日如果不是他去而是其他的人去,我們都無法想象會有多慘烈。阮阮,我很慶幸那天去的是越靈深?!?p> 我看著他,緩緩道:“我不怪他,只是云一走的太突然?!?p> 一時間無語,他視線落在遠(yuǎn)處正和紀(jì)澤打鬧的云帆:
“這位云公子很是開朗可親,平易近人,聽白芷說王爺要把你留在元州,這位怕是為你選的夫婿?!?p> 我望著一臉笑意的云帆,和云一七分相似的臉,卻天差地別的性格。
“他很像云一吧?我從未見云一如此笑過?!?p> “那阮阮喜歡他嗎?”
鼻子有些發(fā)酸:
“父王和外公為我擔(dān)憂了十年……十年啊,他們又還能有幾個十年?”
身邊傳來嘆息聲。
許久,他又歡喜道:
“清涼山真的很好,這里逍遙又自在,你在這里簡直就是占山為王?!甭犓@么說,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郡主,郡主你看我也叉到了一條魚!”
“好,讓林一去給你烤。”
“這次我要自己烤,我也要學(xué)會的,以后我給郡主烤?!?p> 林奚道:“白箋真厲害,去讓林一好好教你?!?p> 白箋一蹦一跳的跑向林一。
“阮阮,我來的前幾日其實去見過靈深兄的?!蔽业戎脑?。他似是不知如何開口,看向我眼神有些不自在。
他摸了摸額頭,凝視著我道:“我是想問他有沒有要帶給你的東西,他說沒有,也不曾有要帶的話,我總感覺越靈深有些不對,可是又說不出來?!?p> 我定定的看著他:“你是想說和我一樣嗎?”
他眼睛一亮,點點頭??聪蛭衣冻霾唤獾纳袂椋骸拔乙矄栠^蟬子的,蟬子卻什么都沒說?!?p> “你以后會知道的,蟬子還好吧?”
他眼中帶著笑意:“他家妹妹明年就和太子殿下大婚了,他現(xiàn)在在京中炙手可熱,和以往當(dāng)然不同了,以后他成了國舅爺就是他護(hù)著我了?!?p> “你以后上進(jìn)些,別老想著讓別人護(hù)著你?!?p> “蟬子又不是別人,咱們以前不也護(hù)了他好多次嗎?”
風(fēng)中漸漸飄來了魚香,白英叫眾人圍坐在一起,斟酒倒茶,眾人吃的不亦樂乎。
云帆很自然的坐在我身邊,時不時給我遞個東西。
林奚感慨,很是羨慕我們在清涼山上這么逍遙自在,白箋接道,世子哥哥可以多待些日子,林奚甚是欣慰的又遞給了她一條魚。
白箋意猶未盡的看著魚骨頭,林奚道:“不可以吃太多,回去吃些飯菜。”
白箋撇撇嘴,林奚又道:“改日我們再來,到時候拿根釣竿,看能不能釣到蝦?!?p> 白箋猛點頭,“能的能的,我見過河里有蝦的,世子哥哥我們要烤蝦嗎?”說完咽了咽口水。
“嗯,改日再來?!?p> 一行人收拾收拾往回走,我擺擺手讓他們先走,林奚走在我旁邊,“阮阮有話和我說?”
“你來了也許多日了,什么時候回去?”
他一副受傷的樣子,大聲嚷道:“我才來了幾日你要趕我走嗎?”
前方的人都回頭看我們,我白了他一眼。
“不是要趕你走,而是問問,京中你家里對外怎么說的?”
他得意道:“我到中州就發(fā)了信了,說是出來游學(xué)來了,后來又發(fā)了信,游著游著就游清涼山來了,玄晏先生可是在清涼山,我爹那么崇拜他老人家,聽到我在他老人家門下聽課,巴不得我不回去呢?”
“聽學(xué)能聽多久?你娘該擔(dān)心你了。”
“我在清涼山,又不往外跑,我娘最多是想我,不過她要是知道我上進(jìn)讀書了,估計也不會太著急了。”
“總要有個期限吧?”
他嬉笑:“先不管這些,那也是以后的事了,等我爹派人來捉我回去的時候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