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六章:裝的一手小白兔
鄒魚不咸不淡的掀開眼皮,就看見少女笑盈盈的目光中揉了碎鉆般,熠熠生輝的望著他。
鄒魚一下就被吸了魂,心里砰砰跳的快速極了,像晨起劇烈運動后久久不能平復的脈搏。
不,比之更盛。
他偏過頭去,甕聲甕氣的:“嗯,見了?!?p> “是他找的你嗎?還是你找的他?他如何了?定然是很擔心我?!睖仨淀禍惤诵┮痪浣又痪洌耆珱]有發(fā)現(xiàn)身側人的耳窩慢慢染上紅霞。
像云層里探出頭羞答答的月亮。
“嚴鐸暴露了,他找上我?!逼渌泥u魚不太愿意說太多。
溫淼淼輕笑了起來:“平安一向聰慧,嚴鐸暴露不奇怪?!?p> “你對他倒是挺了解!”鄒魚不悅的嘟囔。
溫淼淼聽到了,白了他一眼:“我們家的孩子,我自然是了解的?!?p> 鄒魚嗤笑,小狼崽還真是裝得一手小白兔。
小丫頭也不怎么聰明,狼子野心的人就在身邊都沒發(fā)現(xiàn),一腔算計都對著他了!
“我明天可以去找他嗎?帶著陸鋒,平安衣服都小了,我?guī)ベI幾身衣服。”
她心里盤算著,給平安買的東西,除了衣服,還要買一些吃食讓他帶回去,再買些書本紙筆之類的。
平安的東西都是她置辦的,估計也用得差不多了。
哦,對,還有錢,還得給些錢他,回去讓三娘給他做點營養(yǎng)餐,小孩子正在長身體呢。
“還是別去了,需要買什么我直接讓底下人給你辦齊!”
溫淼淼一愣,這話怎么說的呢!
鄒魚嘆了口氣,隨手叉起一塊西瓜嚼了吃了才開口:“你這么聰明,看不出來平安身世不簡單?”
說罷彈了下她額頭。
溫淼淼捂著額:“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找他?”
平安的身世,溫淼淼又不是真的十八歲,自然早就懷疑過。
鄒魚點頭,又叉起一塊西瓜嚼吧嚼吧吞了。
“所以你的出現(xiàn)只會給他增加負擔,因為盯著你的人不少,平安算起來是你的親人,這給他增加了不少曝光率,所以這也是平安今天沒有過來見你的原因?!?p> 雖然小崽子也有怕把危險帶給溫淼淼的意思。
但換算下來,其實都差不多,麻煩都是小崽子引來的。
心安理得的鄒魚又叉起一塊哈密瓜吃了。
“那些抓他的人是誰?”這么謹慎的話平安不是就危險了?
“他的家人。”鄒魚有幾分不忍心了,丘培隆前些年做的事,他是知道的。
輕信滴血認親這樣的手段而害了自己老婆兒子,疑心病太重,最終眾叛親離的下場也不過如此了。
雖然后來丘培隆通過西醫(yī)的方式知道了滴血認親一事的荒唐,也找出了當初設計那件事的人。
甚至知道了是有人在碗里動了手腳,在碗里抹了醋和鹽,所以才致使兩滴血液不相融。
可那又怎樣,已經覆水難收了,好好的老婆瘋了,到現(xiàn)在還是瘋的,親兒子寧可在外面討飯也不會回去認他。
本來是挺完美的幸福生活,硬是弄得晚節(jié)不保,這事怨不上誰,都是自己作的。
“家人……”溫淼淼呢喃著,家人怎么會弄成這個樣子。
突然就想起了譚子良,不由得一股寒意竄到背脊,汗毛倒豎。
“怎么了,冷嗎?”鄒魚發(fā)現(xiàn)她輕打了個寒顫,忙問道。
溫淼淼搓了搓手背:“沒有,只是想著一家人能有什么樣的仇和怨?!?p> 這樣的家人,還不如她從小一個人。
至少沒有好過,也不會失望。
鄒魚覺得此刻的溫淼淼渾身都透著悲傷,他小心翼翼的握著她的手,溫淼淼的手很冰,鄒魚的手是炙熱的。
溫淼淼被暖得回神,身上那層悲傷也跟著如破冰消融般。
鄒魚回望著她的眼睛,莫名的能給人力量:“別想太多,個人有個人的活法,至少他現(xiàn)在都好好的,身邊還有一個你?!?p> 溫淼淼點頭:“那平安會有危險嗎?”
“我派了人護著他,你安心就是?!编u魚淺笑。
這個人總是這樣,總能在不知不覺中將你一切的顧慮安排的妥妥當當。
“多謝你?!鼻Ф魅f謝都不足以表達她的感激之情。
鄒魚抿唇,她對他總是這樣客氣,“多謝”這兩個字,從她嘴里說出來,實在是太多次了。
他想說不必客氣,但又覺得這四個字顯得太過蒼白,最后只得化作一聲長嘆。
“霜染小姐最近如何,可有不妥?”
聽到溫淼淼問霜染,他劍眉微擰。
“可是有何不妥?”溫淼淼一下急了。
鄒魚搖頭,先是安慰她:“放心,她一直在公寓內,只是……”
他想起下午線人給他傳消息,霜染和小板將軍通了一次電話,電話里霜染提出明日要出門會友,友就是溫淼淼。
霜染知道線人在監(jiān)聽,也是通過線人傳遞消息給他,讓他幫忙辦妥此事。
要見溫淼淼,這應該是霜染的障眼法,淼淼只是她出門的借口,她只要一出門,組織這邊就會安排孤舟和她碰頭,霜染否了他們那個計劃,那么新的行動計劃是什么?
不止他,還有尚在海城組織內的同志們,都在等著這個新計劃!
但霜染要推淼淼出來打掩護,偏偏他又才明白自己的心意,在組織與淼淼之間,他難以抉擇。
一是擔心淼淼明日是否有礙,霜染出行,小板將軍縱使愛慕于她,但仍會派人暗中監(jiān)視,倘若霜染和孤舟有一人暴露,那么三人都要遭殃。
二是不想讓淼淼暴露于人前,救國這條路艱辛異常,充滿濘泥,一朝不慎就會深陷泥潭,頭破血流甚至丟掉小命,這是他想護著的姑娘?。?p> 他知道她心存善良,甚至嫉惡如仇,從第一次接觸,未婚夫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但她直接打了男方,是因為女士本就處于弱勢。
第二次在餐廳小服務員險些翻盤時,也是她眼疾手快的扶住,甚至后來給小費的行為,都在彰顯著這個女孩默默的善意。
第三次在松園,女孩本意應是打算不出面不生事,但因為向她伸過手的霜染,女孩毅然攔身與人前,欺辱她可以,欺辱幫助她的人,不行!
這份霸道的挺身而出,足以讓鄒魚為之鼓掌。
小丫頭就像寶藏一樣,一次又一次的勾著他的心,讓他慢慢沉淪。
但他知道,小丫頭若真知道霜染約她,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像那次在松園一樣挺身而出。
不止為霜染,還為了紅黨吧!
他記得昨日和她講起牽扯上紅黨的王會長和霜染,小丫頭半點沒用害怕,對霜染的那份擔心也沒用退縮,反而更加堅定了。
所以,決定到底如何做,交給她自己吧。
“只是什么?”小丫頭果然急促了。
鄒魚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我得到消息,霜染與小板將軍說,明日要約你會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