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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誤投

第四章 小兒女

明珠誤投 Attire 3008 2020-04-23 20:30:00

  明珠其實(shí)早已準(zhǔn)備好了答案,但在先生面前,還是略一思忖,開口答道,“明珠以為,《氓》一詩道盡古今女子辛悲,雖我朝開化,大多數(shù)女子所能依仗的還是夫家,這就讓女子成為男子的附屬?!?p>  先生點(diǎn)頭,示意她繼續(xù)?!笆廊顺Uf是女子心性不堅,易為外物所擾,明珠不以為然,認(rèn)為一女子想要追求獨(dú)立,必須先要事業(yè)獨(dú)立?!泵髦檎f到此處,忽然噤了聲,她瞧著坐在上首的夫子,正笑看著自己。

  “明珠愚鈍,還請先生明示?!?p>  “你說的很好,那你可知二少爺錯在何處?”

  “二哥有兩錯,一是竊物,是為…失德?!懊髦楠q豫著把這兩個字說出。

  “汪明珠,你放——小爺偷卷子可是為了你!“謝二立刻站了起來。

  明珠不理,答道,“二是將題目泄露給我,這是失信?!?p>  謝二幾乎要沖上來了!但是立馬被身邊的書童按住。

  “明珠也有錯,明珠知道二哥錯了卻不曾提醒,反而看了題目,二哥是出于好意才犯下這樣的錯誤,與之相比,明珠的錯誤更大,請先生責(zé)罰?!?p>  謝二氣結(jié),一時無話可說。

  夫子擺了擺手,說道,“既如此,你便替他抄完剩下的書。”

  明珠嘆氣,真不該取一時之巧,現(xiàn)在估計謝家家學(xué)也沒法念了,正拿出墨來準(zhǔn)備抄書,卻聽先生說,“明日辰時,可來明經(jīng)堂?!?p>  明珠趕緊行禮拜謝。

  待先生走后,謝二還在抄書,明珠問他“二哥為什么還不走?”

  “你一個小女子都這般有志氣,我一個男子漢豈能讓你替我抄書。”謝二氣得兩腮鼓鼓,像只小青蛙一樣。

  “二哥,我觀你腮部腫大,是不是生了?。俊?p>  “有么?”謝二摸自己的臉,才發(fā)現(xiàn)明珠是在開自己的玩笑。

  “哼,我看你和先生說話時,對答如流,一二三四條理清楚,先前還告訴我不愛讀書,原來是騙我的,虧我還替你擔(dān)心。”

  “二哥,我不愛讀書,是不愛讀那些圣人的話?!泵髦樽叩街x二面前,“倘若是志怪,故事,二哥難道不愛讀嗎?”

  “哼?!敝x二不抬頭。

  “二哥性子灑脫,想必和我一樣,不喜歡那些教條,所以明珠才告訴你,我也不喜歡讀書?!?p>  謝二不做聲了。

  他確實(shí)是這樣,討厭別人告訴自己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明珠說出了他的心聲,可是被欺騙的感覺著實(shí)不好受,他決定這幾天都不理汪明珠。

  是夜,翠竹軒

  “珩哥最近學(xué)業(yè)很有進(jìn)益,我已經(jīng)見過樂先生,不過為了求穩(wěn),先生說不妨再緩三年?!蓖糗醮┲惴?,坐在榻上由謝氏按摩著頭。

  “珩哥我倒是不擔(dān)心,他是男子,品貌優(yōu)秀,功課又是頭名,必然是要等春闈后再相看的,現(xiàn)如今我只掛心珠兒,再過三年她就要行笄禮,現(xiàn)下……”謝氏說著停下了自己的手,汪荃抬頭,看見自己妻子一臉愁容。

  遂握了她的手道,“這你自不必發(fā)愁,倘若此次能留在京都,便是樂先生的弟子也夠夫人好好挑了,我家珠兒也并不比這些世家閨女差到哪里去,依我看,這宅子里,就沒一個能比得上她的?!?p>  謝氏憋嘴,她自己就是謝家的女兒,當(dāng)然不樂意聽丈夫這么說,而且丈夫隱隱有避開謝氏兒郎的意思,叫她把‘謝維懷’三個大字含在嘴里繞了幾繞也沒能說出口。

  “那若是老爺此次不能留京,又該做何?”謝氏干脆賭氣道。

  “哈哈,夫人這是生氣了,若我們不能留京,那自然是在洛郡為珠兒尋個好兒郎了,難不成你舍得她不在身旁?”這一句話完美地讓謝氏開始擔(dān)心女兒遠(yuǎn)嫁的問題,一時間又覺得謝維懷并非良配了。

  一時無話,待兩人安寢時,只聽得謝夫人道,“我瞧蘭娘也是個心氣高的,竟然到現(xiàn)在都沒訂下。”

  “這件事你可別跟著摻和。”汪荃道,“大哥那里怕是有自己的打算?!?p>  “你是說,大哥是想讓蘭娘……入宮,圣人可是比你和哥哥年齡都長些?!敝x氏忍不住憐惜起花一般的侄女兒。

  “大哥那里是有這個打算,只是孝頤皇后去世不足三年,如今還在孝期,這事便壓下了?!?p>  兩人又說了兩句,便相繼睡去。

  真?zhèn)€是,妙齡女配白頭翁,無能爹賣女求榮

  又言說,蒼天有眼,總不叫真心人入無情宮。

  書院一旬休一日,汪明珩往常都會在書院里溫書或幫先生整編些文籍,因家人來了,今日便提前告休。

  “明珩,往日可不曾見你休假,怎么近來一次也不落下?”同窗李涵笑問道。

  須知白鹿洞書院雖廣納天下英才,然而等閑人家非要才學(xué)出眾才能得到機(jī)會入學(xué),因而院中多是些京中權(quán)貴子弟,如明珩這般家境的學(xué)子并不多,李涵算是一個,所以兩人也更為要好。

  “這還用問,他肯定是要去看哪個相好的唄!”李涵話音才落,就見一穿著黃色錦袍的公子搖著扇子走進(jìn)了書齋。

  只見他面色發(fā)青,腳步虛浮,渾身透露出一股輕浮氣息,此人名叫王兆,原是吏部尚書王攀的嫡次子。如今的尚書大人與老祖宗王氏本是同宗,正是王氏的侄子,小王氏的嫡兄,因而明珩兄妹同他算得上是一表八千里的關(guān)系。

  王兆此人,性喜漁色,于讀書一事上,不過年少時僥幸得了個秀才的功名,便再無希望,偏又養(yǎng)出了一幅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嬌貴體格。京都每月泰半風(fēng)流賬都有王公子的身影,青樓一條街有不少紅顏知己。

  明珩見他眼角發(fā)烏,知道他定是又出去尋歡作樂,宿醉未醒,本不欲與他爭辯,不想李涵卻不依。

  “王兆,你這等好色之徒,簡直辱我書院清譽(yù)!“

  王兆聽了這話,哪里肯依,他早就看明珩同李涵不爽,先生甚是寶貝這兩個窮酸書生,平日里可沒少聽牢騷,他當(dāng)即抄起桌上的硯臺,明珩見狀,忙拉住他,不想王公子體虛至此,竟厥了過去。

  兩人大驚失色,立刻報告山長,請了百安堂的大夫來瞧。

  這一下可驚動了幾家人,謝家最先收到消息,明珠正在內(nèi)院陪謝氏繡花,只見潘媽媽在謝氏耳旁低聲幾句。

  謝氏便慌了心神,嚷道,“我兒最是守禮,怎會……”

  潘媽媽低咳一聲,覷了明珠一眼,謝氏瞧見,便道,“珠兒先退下罷?!?p>  明珠出了房門,隱隱聽到,“暈倒…花酒…”心里急道,“這下可不好,怕不是哥哥出了什么事!”

  她剛想去謝維懷處探些消息,卻見瑞樂扶上了她的手臂,口中道,“姑娘莫急,剛才我在二門兒聽到這事和王家有關(guān),倒不如去問問蘭姑娘?!?p>  明珠一到宜蘭閣,便瞧見蘭娘正在作畫。

  “姐姐好興致。”明珠移步,瞧見畫上正畫著一只黃鸝,還有一只只描出了個形態(tài)。

  “總要做些事情來消磨日子?!碧m娘讓明珠坐下,吩咐游荷準(zhǔn)備茶水。

  “我前些日子做了些香草籠子,夜里燃起來,可以熏蚊蟲,這幾日天氣熱了,想著姐姐也受蚊蟲所擾,所以送了些來?!泵髦樽屚≤瓢鸦\子呈上,蘭娘看了一眼,只說道,“妹妹蘭心蕙質(zhì)。”便讓人收了下去。

  她瞧見明珠額頭沁了些汗,說道,“雖還未立夏,這幾日竟有些暑氣了,原不是什么大事,妹妹若是受不住,可先去冰庫取些冰用。“

  明珠笑笑,游荷端了茶碗并幾碟糕點(diǎn)回來,正用著,卻見紫蘇匆匆進(jìn)了屋子,未瞅見明珠,竟直聲道,“小姐,不好了,兆少爺被珩少爺氣暈了?!?p>  蘭娘這才明白明珠的來意。紫蘇看到明珠在側(cè),立時跪下身去,“奴不知明珠姑娘在,請姑娘恕罪?!?p>  蘭娘瞧著她,心里一股無名火就升了起來,苦于明珠在此,正要先打發(fā)紫蘇下去,卻聽明珠道,“紫蘇姐姐不過口直心快,自是無錯的,只是明珠心里也掛念兄長,可否請紫蘇姐姐說說發(fā)生了何事?”

  紫蘇臉色煞白,明白自己闖了禍,往日里蘭娘從不苛責(zé)奴婢,對下人也極是優(yōu)待,因而把紫蘇慣出了這副直腸子。

  “姑娘……”紫蘇抬頭,噙了淚水看著蘭娘。

  “珠兒讓你說,你便說罷?!?p>  紫蘇便把整件事的由來說了個干凈,只省去了喝花酒這一茬。

  “現(xiàn)下兆表哥如何了?”蘭娘問道。

  “百安堂的大夫已經(jīng)問診,說是兆少爺身子弱,沒休息好,加上受了驚,一時厥了氣,才暈了過去?!?p>  明珠聽了,稍稍放心,只是這王少爺還未轉(zhuǎn)醒,著實(shí)叫人心憂。

  明珠謝過蘭娘,轉(zhuǎn)身回了翠竹軒,正見到潘媽媽來尋她,“姐兒跑到哪里去了,叫老身好找?!?p>  “我給蘭娘姐姐送些小玩意兒,媽媽不必?fù)?dān)心?!泵髦椴恢圹E的把潘媽媽的手挪開。

  “母親在哪里?”

  潘媽媽卻不答,只催著明珠趕快回房。

Atti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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