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在領導講話的時候從周俊口中說出,杜易看了一眼外圍的學長學姐,發(fā)覺有一群人正對自己發(fā)出敵視,但臉上也同樣帶著戲謔,或許在他們的眼中,杜易儼然成了一塊任人宰割的肉。
杜易的目光從石頭鎮(zhèn)代表身上收回來,他看向坐在前面的王文筠,搖著頭說道:“我又要食言了,每一次對你作出的承諾都不能完成,這是我的錯!”
聽見杜易在喃喃自語,周俊立刻壓低聲音,飽含著怒火說道:“你剛才說什么?”
“看來你很好奇我說什么呢?把頭靠過來,我告訴你!”話音剛落,杜易旋即站了起來,連帶牽動手上的椅子,一把就朝周俊的身上招呼而去。
突然發(fā)生的變故使得整個會場瞬間安靜,杜易砸了周俊一下之后也不停留,他快步闖出石頭鎮(zhèn)的包圍圈,奪路沖出了小禮堂。
對于這一下的變故不只是石頭鎮(zhèn)的人錯愕,甚至連帶臺上說話的領導也錯愕了,他何曾想過有學生會在迎新晚會搞事情,這不就是打了他的臉嗎?
只見領導在麥克風中怒喊一聲,道:“給我把搗亂的學生給捉?。】?!”
老師行動起來了,石頭鎮(zhèn)的學長也行動起來了,那倒在地上的周俊也帶著自己的老鄉(xiāng)行動起來。一瞬間,那似曾相識的一幕再次發(fā)生。
杜易剛剛闖出小禮堂,他立刻就被制服在地上,一個身高二米多的巨人直接把杜易制服,他看向沖出來的老師與學生,道:“沒事兒!我早就察覺他們那邊不對頭,我就在外面準備!”
被按在地上的杜易掙扎著要起來,但那小小的身板如何能掙脫一個巨人的制約,他在全校師生的目光下被按在地上,一股屈辱感從心底升起。
不消一會兒,德育主任就從巨人的手中接過了杜易,將他帶到了德育處,開始一段漫長的講話。而在杜易被烏樹彪帶走的時候,杜易能看見那一群石頭鎮(zhèn)學長的戲謔之色,他們在看杜易出洋相。
事情發(fā)生得很突然,但平息得也很快,王文筠還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這件突發(fā)事件就已經(jīng)結束。她不知道杜易又再次惹上了事兒,她還安靜地待著小禮堂看著表演,聽著領導講話。
烏樹彪坐在沙發(fā)上,他并沒有以往老師般嚴肅,他讓杜易也一同坐下,問道:“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搞什么?我想知道你為何要搗亂,你應該能告訴我原因吧!”
杜易并沒有說話,他沉默下來,雙拳緊握,身體不停地在顫抖。或許一個人顫抖是因為害怕,但還有一種情況就是興奮或屈辱。
見杜易不說話,烏樹彪為杜易倒上一杯茶水,自己吹了吹茶水冒出來的熱氣,喝上一小口后,道:“新生打架很少見,畢竟都是剛剛到來學校,總會抱團在一起!”
“我有點不清楚你現(xiàn)在的情況,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生欺負新生倒不少,這在每一所學校都會出現(xiàn)的情況,但只要我還一日當這個德育主任,就沒有人能做出過份的事情!”
烏樹彪在暗金高中有著別樣的地位,在學校里頭,或許學生不知道自己的校長是何人,但一定會知道烏樹彪這個德育主任,學生有什么問題都是這一位盡職的老師在處理。
見杜易不說話,烏樹彪也無從入手,他只能一直說著一些人生體驗,說著一些學生間應該如何相處之道,他說著自己的教學生涯,說著他遇到的一批又一批的學生。
就在烏樹彪以為要與杜易一直耗下去的時候,后者終于說話了,只聞杜易輕聲說道:“這所學校很怪異!我不知道我的想法是否正確,但我覺得這是我現(xiàn)在最好的處理方式!”
想法?聽到這個詞,烏樹彪頓時皺起了眉頭,他為杜易添了一下茶水,帶著一臉狐疑地問道:“你究竟有什么想法?怪異?學校并不怪異!”
“你知道學生里頭分門分派的事情吧!就單單這個事情就足夠怪異!一群志同道合的學生成為好友,這不怪異,但一群以欺負人而聚集的門派,你不覺得怪異嗎?”
杜易心中雖有屈辱感,但他覺得這里真的很奇怪,一群人若是為了自保聚集在一起,那沒有什么事兒,或許他們要經(jīng)歷一些可怕的事情。
但這里只是一所學校,這里需要聚集起來自保嗎?這聚集在一起不是為了欺負他人,難道是為了學習先進的科學知識嗎?
烏樹彪嘴角微微翹起,他雙眼盯著杜易泛紅的眼眸,道:“欺負人?不見得吧,我聽回來的事情是你搶了別人的位置,而你本來不在那個班,卻跑過去鬧事!而你說的那些門派,我覺得只是小孩子的過家家罷了!”
“當他們離開了這所學校,這種過家家的抱團就會瓦解,誰人還會記得曾經(jīng)在學校發(fā)生的事情。他們只會埋怨自己,當時為何不努力讀書,埋怨自己為何如此不惜光陰!”
杜易聽到這一番話,他雙拳緊握,他眼中看見的世界并不是如此,他心中想見到的世界也不是如此的。他在審視自身到底有沒有做錯,但到底是錯在哪里,杜易自己有些不明白。
見杜易再次陷入沉默中,烏樹彪看了看時間,道:“今晚我是男生宿舍的當值老師,現(xiàn)在差不多要關燈了,現(xiàn)在你跟我回去宿舍,今晚我就在宿管室把你的事情處理了!”
在宿管室里頭,杜易與周俊并立而站,二人沒有說話,都在聽著烏樹彪的一言一語的訓導。當他覺得說累了之后,他看向二人,道:“這一次我不作處分,雖然事情鬧得比較大,但我希望你們二人知道,人不可能一個人活著,好好珍惜身為同學的時光,一句道歉能解決的事情,何必要鬧到拳頭上呢?”
語氣不緊不慢,說的話都是道理,其實若杜易當時不如此莽撞,那么就沒有今晚的事情?;蛟S烏樹彪說的話是對的,他們所謂的團體就是小孩子過家家,人不犯我,我亦不犯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