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婉兒夜入牡丹園,劍仙千鈞救上官
明世隱與弈星站在棋局上空漂浮的那圓形的光圈上,不大,卻能剛好容納下兩者。
“老師,我成功了?!鞭男强粗寰种携偗偵瞪档娜藗儯χ鴮γ魇离[說道。只見那李白,狄仁杰,露娜,馬可波羅等人,皆是神離天外,顯然是與李白和二牛一樣,都是陷入了幻境之中。
“在這幻境之中,所有的人性都失去了意義。沒想到啊,這天元棋局竟是有著幻境功用。這般下去,怕是連最后的殺手锏都不必動用了。”明世隱笑著說道。不過下一刻,他便瞪大了眼睛,因為他看到李白緩緩睜開了眼睛,竟是從方才那瘋癲的狀態(tài)中醒了過來。
明世隱吃驚,弈星也同樣吃驚,自己布下這天元棋局,棋局的威力,自然也是自己清楚,這幻境出現(xiàn)不到一刻鐘吧,他李白竟然已經(jīng)掙脫出來了?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啊。果然這李白才是整個長安城之局中最不穩(wěn)定的因素。當(dāng)初那般竟然讓他不退反進,幾日不見體內(nèi)的力量又是殷實了幾分。”明世隱一字一句地說道,言語之中竟是多了幾分連他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的忌憚。
“老師,那現(xiàn)在怎么辦?”弈星說道,說到底他還只是一個孩子,在面對一些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東西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恐懼,甚至想要逃避。
“沒事,你安心演化這個棋局,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泵魇离[說完,整個人便消失在了原地,這次連牡丹花瓣都沒留下,想來是換了種移形換位的方法。
這里是整個長安城中,不說最為神秘,多少也帶著一些詩情畫意的魅力,園中的牡丹色彩被棋陣這般一照,整個便染上了淡藍的幻色。明世隱的身形便逐漸在這里顯露出來。
“這棋局演化的時間也不知道需要多久,單從這幻境來說,倒是也不用著急,先去那座門那里看看?!泵魇离[自言自語,一邊打開牡丹園的門,一邊說道。
彭——
沉悶的撞擊聲清晰地傳進了明世隱的耳朵,聲音不大,但是足夠明世隱聽到了。明世隱修長的眉毛皺了皺,猛地推開門。屋子內(nèi)沒有人影,想來是躲起來了。
鞋子與木板的撞擊聲在這里十分地清楚,像是鞋底上裝了擴音器一般。每走一部,暗處躲藏的那人便是緊張一分,甚至于手心都滲出了汗珠。
不知道過了多久,明世隱的腳步聲逐漸向門口靠近,隨著開關(guān)門的聲音,整個屋子又安靜了下來。
但是她不敢放松,因為她不知道明世隱是不是真的出門了。她透過面前的縫隙向屋子里瞧去,果然已經(jīng)沒人了,她松了口氣,悄悄地拿出了那塊散發(fā)著淡藍色光亮的方形石塊,淡藍色的光頓時將她的臉照亮“這就是能找到當(dāng)初那件事情答案的東西吧?!?p> 上官婉兒心里暗道,小心收好,打開柜門,走到了牡丹房的正中央。右手邊是牡丹園,其中的牡丹花,都被這陣法的光亮染成了淡藍色,覆蓋在本身的紅色上,顯得有些怪異,她突然發(fā)覺,怪異的不只是這牡丹花的顏色,還有,這房間中的氛圍。
一道破風(fēng)聲傳入了上官婉兒的耳朵,她還未反應(yīng)過來,脖子一痛,整個人便被按倒在地。
嘭——
腦袋和地板的撞擊聲有些沉悶,通過后腦的那塊骨頭直接傳進了上官婉兒的耳膜,那力道讓她整個大腦都空白了片刻。
她費力地睜開眼睛,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映入了她的眼簾。明世隱一只手卡住上官婉兒的脖頸,宛如一只擇人而噬的野獸,打理好的白發(fā)被這動作震散,披散在他的肩膀上,在上官婉兒看來,像是從九幽之處爬上地面的羅剎。
“把東西,拿出來。”明世隱開口了,上官婉兒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但是他不能給他,因為這是找到當(dāng)初那件事唯一答案的唯一方法。
“不,只有它,我才能知道當(dāng)初我父親的事情,以及我的記憶?!鄙瞎偻駜簰暝f到,因為脖子被卡住,導(dǎo)致說話都斷斷續(xù)續(xù)的,并且,血液的不流通讓她整張臉都變得通紅。
明世隱聞言,卻是哈哈大笑。上官婉兒不解,雖然之前她就意識到明世隱包藏禍心,但是苦于沒有證據(jù),便一直擱置下來,今天她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有多么狠毒,并且,有多大的野心。
“當(dāng)初你的父親的死,當(dāng)然是我一手促成的,當(dāng)然,你太礙事了,當(dāng)初送你出宮,你卻又被武則天帶了回來,沒有辦法,我只能將你那段記憶給剝奪掉,你的一切,都是我一手促成的,包括,你這嫏嬛書庫監(jiān)管的位置?!泵魇离[一邊說著,一邊加大手上的力度。
上官婉兒愣住了,她一直在找她父親那件事的幕后主使,沒想到,這個主使正是自己朝夕相處的共事者。
上官婉兒覺得氧氣逐漸沒有辦法供應(yīng)自己身體的需求了,她眼前一陣模糊,臉頰上劃過了兩道冰冷的感覺,好像是自己的淚水。父親的影子出現(xiàn)在了她的眼前,那個小女孩,身后站著那個稍微有點發(fā)福的男人,那個男人正扶著她的手,一筆一劃地寫著“永”字。
“婉兒,你知道為什么要你寫這個字么?”這個中年人說到。
“是它好看嘛?”那個小女孩說到。
“哈哈哈。”中年人笑了笑,捋了捋自己不算很長的胡須,說到“漢字,講究的便是筆畫,點,橫,豎,撇,捺,所有的字都繞不開這些,而這個永字,便是包含了這幾者在內(nèi),可以說,練好了永,便練好了漢字?!?p> “真的嗎?”小女孩聽了之后,感覺這個字里面又多出了許多的東西,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這個字,似乎從紙上活了過來。
“而且,漢字是我們文化的最基礎(chǔ)的部分,寫好了漢字,你就為文化打好了基礎(chǔ)。而這個‘永’字,又是漢字寫好的基礎(chǔ),這就好像長安,是文化依存的基礎(chǔ),這永字,在我看來,就像是這長安城一般?!敝心耆苏f到,語氣中帶著滿滿的自豪。
小女孩似懂非懂,但是她手上的力道逐漸完備了起來。
畫面一轉(zhuǎn),這里似乎是長安城中的典獄城,她的父親與她隔著巨大的木條,在年幼的她看來,這個木門似乎向下接著九幽地府。
“婉兒,別怕,父親只是要換一種方式來陪著你了,不要介入你祖父的事情,我只希望你平安快樂地長大,便足夠了?!敝心耆思t著眼圈,但還是帶著笑容,對尚且年幼的上官婉兒說到。
上官婉兒點點頭,而后,明世隱那張臉便是撕碎這一切闖入了她的眼前。
“上官婉兒大人,想起來了嗎?”明世隱狠聲說到。
上官婉兒漲紅著臉,嘶啞著聲音說到“你是,魔鬼。”
“沒錯,我就是魔鬼,等到這棋局演化完成,整個長安城都將不復(fù)存在。你們所有人都是我的棋子,你也好,李白也好,狄仁杰也好,武則天也好,呂布也好,甚至于堯天也好。”明世隱越說越快,好像是說到了什么激動人心的地方。“所有人,都是我的棋子,棋子就應(yīng)該乖乖呆在棋盤里,我讓你們做什么,你們就做什么?!?p> 上官婉兒手一抖,一道黑色的氣勁打中了明世隱的腹部,明世隱吃痛,手上的力道也弱了不少,上官婉兒趁機掙脫出來,剛沖出牡丹園的門,一道身影從屋頂躍起,正是宮本武藏。上官婉兒一驚,手中不知從哪拿出了一只巨大的毛筆,筆桿與那雙劍對在一起。
那驚人的力道讓她虎口發(fā)麻,整個人便是倒飛了出去,撞到了街上傻笑著的行人。而那人似乎沒有感覺,爬起來,又瘋瘋癲癲地向前走去。
“明世隱,你說來了之后,會有機會和劍仙交手的,怎么這么多次,我都沒與劍仙痛痛快快地打一場?!睂m本武藏那蹩腳的中文,讓上官婉兒皺了皺眉頭。
“放心,很快就會有機會了,在這之前,先幫我把她身上的東西搶回來。”明世隱說到。
宮本武藏點了點頭,雙刀一高一矮,上官婉兒知道,這是二天一流的起手式。
果然,下一刻,宮本武藏整個人便是消失在了原地,上官婉兒本能的想躲開,卻是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劍落在自己的頭頂。
想象中的重擊并沒有到她的頭頂,上官婉兒只聽見哐的一聲,以及明世隱的大吼“又是你!李白!”
她睜開眼睛,那個酒壺便是闖進了她的眼睛。一人一劍,站在了她的眼前,腳下,是刻著奇怪文字的劍陣。
“沒事吧?!崩畎椎穆曇魝髁诉^來,上官婉兒不知怎么的,竟然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吹竭@,李白轉(zhuǎn)過頭去,看著明世隱,說到“我都說過了,不管最后那人是誰,只要是對長安城有著非分之想的人,都不會給他好下場。”
“李白,我承認你確實是個天才,但是,這個棋陣,不是你能解決掉的。安心寫你的詩不好么?為什么非要來趟這趟混水?!?p> “長安,是我詩句的根,所以這整個盛世,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長安,而且,也只能是長安?!崩畎滓蛔忠痪涞卣f到。
上官婉兒心頭一顫,父親當(dāng)初對她說的那句話又莫名地浮現(xiàn)在了腦海中“長安,是文化依存的基礎(chǔ),這永字,在我看來,就像是這長安城一般?!?